白緒逵走後,整個會議室的氣氛陷入了最低穀。
鄭禾曷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暴躁地罵了句:“艸!”
罵完之後,他盯著窗外看了幾秒,看完又忍不住說商禦,“阿禦,雖然白緒逵拎不清,但你剛才說的話是不是太嚴重了一點兒,你又不知道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外表大大咧咧,實際內心細膩……”
“怎麽,難道要我遷就他嗎?”
商禦抬起眸子,眼神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看得鄭禾曷瞳孔一震,一時無語。
“沒有人能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當中,他怎麽想是他的事,我沒錯。”
鄭禾曷動了動嘴,“那你也可以選擇好好跟他說,沒必要這麽狠,萬一他接受不了怎麽辦,那我們這麽多年的兄弟情……”
“那就說明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也不適合做朋友。”
商禦冷漠的話再次響起。
鄭禾曷沉默幾秒,“商禦,你太冷漠了。”
商禦聞言扯了扯嘴角。
不冷漠怎麽行?不怎麽他怎麽能在商家活下來?
他又怎麽能有今天的這一切?
他一點兒也不後悔自己剛才說的話。
程禾白這次回來,跟那個女人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他必須要嚴加防範。
白緒逵若一直不能清醒過來,他不介意斷了和他的那份兄弟情。
免得之後被有心之人利用,他最後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商禦,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如果有一天我會威脅到你的安全,你也會毫不猶豫地將我舍棄?”
鄭禾曷忽然想到了什麽,對商禦詢問道。
商禦被問的沉默幾秒,幾秒後他看向鄭禾曷,嘴裏道出一個字:“是。”
鄭禾曷笑了一下,“果然是你,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知道你會說出這個答案,但在你沒有開口之前我還是期待了一下。”
商禦沉默。
鄭禾曷扯了扯領帶,“我今天情緒不對,不適合繼續再待下去了,不打擾你們了。”
他說著,對著時淳禮貌的笑了笑。
緊接著,非常淡定地走出會議室。
商禦的手下們看了商禦一眼,見商禦沒有反應,也不敢有什麽反應。
會議室很快又恢複了安靜。
商禦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對手下們說:“你們先下去。”
手下們也早就想逃離這種令人窒息的環境了,一聽到商禦的話立刻就跑的比兔子還快。
短短的幾秒鍾,會議室裏就隻剩下商禦和時淳兩個人了。
商禦伸手扯了扯領帶,將領帶扯鬆了,他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坐回沙發上,拿起桌上的文件,看向時淳,“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
時淳盯著商禦的臉看了幾秒。
這個人慣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從他的臉上是看不出來他此時是什麽心情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時淳感覺他此時心情不太好。
誠如鄭禾曷所說,他是一個很冷血的人。
但是她覺得他並不是一個天生冷血的人,朋友一個一個地從他身邊離開,他應該也會感到難過的吧?
想不到一個程禾白,竟然能惹出這麽多事。
時淳為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
不對、我歎氣做什麽?
他是我什麽人?
他的事情不應該由我這個外人來關心的。
很快,時淳就反應過來,和商禦繼續說項目上的事情。
事實證明時淳擔心商禦完全就是白擔心了,他十分理智,說起項目來思維和眼界都讓時淳驚歎。
她一不小心就和時淳聊得更深了。
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過了飯點好久了,肚子傳來一陣叫聲。
時淳摸了摸肚子,覺得餓了。
她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一雙探究的雙眸。
商禦正在看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時間不早了,項目的事情就到底為止吧。”
時淳話裏話外都是趕人的意思。
她要吃飯了,你要是沒事的話就趕緊走吧,別打擾我吃飯了。
手腕上的傷雖然不痛了,但是青紫了一塊兒,時淳一看到就想起早上的糟心事,自然不想留商禦下來吃飯,而且請商禦吃飯,她還得貼錢呢。
她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
這種吃虧的事兒她可不幹!
商禦聽出了時淳趕人的意思,可是他不想就這麽離開。
他其實心情不太好,一連兩個朋友從自己身邊離開,他雖然冷血,但也會感到難過。
“我請你吃飯,當做賠罪。”
害怕時淳不肯答應,商禦說完後,還加了一句。
他現在想和人多待一會兒,哪怕時淳安安靜靜的一句話不說也好。
“不用……”
時淳想也沒想就想要拒絕,可是眼睛不知道怎麽的就掃到了商禦低垂下去的眉眼,想要拒絕的話便卡在嗓子眼兒裏再也說不出來了。
不就是吃一頓飯嗎?
這種好事幹嘛要拒絕?
有羊毛不薅白不薅啊!
時淳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很快就把自己給說服了。
而且吃飯的時候能看帥哥很下飯啊!
嗯,她更加心動了。
“好吧,我答應你。”
時淳的話,讓商禦原本低垂下去的眉眼亮了幾分。
“走吧。”
商禦又恢複了以往的表情。
雖然隻是出門吃一頓飯,時淳還是帶上了自己的東西。
兩人一塊兒走出會議室,俊男靚女的組合一瞬間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時淳臉色不變,在眾人的注視下和商禦一塊兒走進電梯。
商禦的手下們很識趣地沒有一塊兒跟進去,電梯裏隻有商禦和時淳兩個人。
這個時候要是不說一點兒什麽就會顯得氣氛很尷尬,時淳看著電梯不斷變化的樓層說了一句:“冷血也沒錯,能保護自己就好。”
時淳說完後尷尬的想把說出來的話給咽回去,她這句話好像是在安慰商禦哦。
商禦這樣的人需要安慰嗎?
根本就不需要好嗎?!
她自作多情了。
正在她這麽想著的時候,耳邊傳來一句微不可聞的“嗯”。
時淳愣住了,電梯“叮”的一聲到達了原本該到的樓層了。
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冒出了一些小欣喜。
商禦率先走出電梯,她緊跟其後,跟他保持著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
這家夥的氣息好像沒有剛才那麽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