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禦給何其打電話,讓對方多帶幾個手下過來,不料何其粗喘著氣,上氣不接下氣道:“老板,公司出事兒了,鬧出了人命!商二爺人在現場,恨不得將所有髒水潑到您身上,我們再不反擊恐怕真要被他得逞了!”
人命關天,事態緊急。
商禦眸子一凜,既然沒人能過來,那就他親自動手!
商禦幾乎是暴怒著一腳踹開了時淳的臥室門,然而,裏麵空空如也。
女人已經離開了。
商禦的拳頭握得死緊。
她知道了他要抓人的想法所以逃走了?
不,不對,女人這段時間經常早出晚歸,這才是她的正常作息,她應該是在他進客房打電話的時候離開的。
竟然離開了。
商禦眸色陰沉,三兩步走出時淳的房子,狠狠摔門而去。
他先回家料理雜碎,至於時淳這邊,他有的是時間。
商氏集團的大樓下,圍了一圈圈的人群。
一個年過半百的女人在一灘血泊中哭嚎:“蒼天啊,這個世界上還有沒有王法啊!我的女兒!昨天晚上回家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現在就這麽從商氏的大樓跳了下來!這是要我的老命啊……女兒,嗚嗚嗚……”
商家的二爺商祺,正一臉沉痛地站在了警戒線之外,對著前來調查的警察擺擺手,“公司裏麵日積月累的加班問題已經很嚴重了,員工們少則加班到晚上10點,長一點的需要熬通宵,我很早之前就已經和咱們商家的負責人商禦說過這件事,可是他壓根沒將我的話聽進去……”
一旁行政部門的經理遞上了一本草案,上麵赫然顯示在當年、去年、上一年每年都有提及規範加班製度的申請。
因為出了人命,經理翻開草案的手都在顫抖,“都提了的,怎麽沒有提?隻是董事會是商總具有決定權,他不同意,我們怎麽可能越過他做決定呢!現在商總人消失了,公司裏麵沒有了主心骨,加班現象一如既往的嚴重,這才導致了如今的局麵……”
周圍一陣嘩然。
喧鬧聲此起彼伏。
無他,在場的大部分都是小市民,加班這個詞眼與他們息息相關,他們興奮於自己又有了可以大侃特侃的談資。
不過幾分鍾,這件事情就在網上發酵成了大事件。
商禦趕到的時候,正巧看到了殯儀館內,商祺在蓋著白布的死者麵前進行誠懇的三鞠躬。
何其在旁邊氣憤不已:“老板,得虧您早讓我留意了商二爺和行政經理的動作,若不是您有先見之明,咱們這次還真就栽了!”
商禦冷笑不已,走上前去。
警察在第一時間對商禦出示了證件,希望商禦配合調查。
商祺的眼睛陡然睜大,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出現在現場的商禦——怎麽可能!商禦不是失蹤了?怎麽還會出現!
商祺的後背全是冷汗,總覺得事情不像他之前所想象的那麽簡單。
商禦欣賞夠了商祺的震驚,然後讓何其拿出了與行政經理截然不同的草案,上麵顯示:公司每個季度都會提出停止加班行為的草案,結果是通過,而每一份的文件上麵都有商禦的親簽,證明他並沒有做出公司鼓勵加班的行為。
至於死者之所以會在他離開的這個時間點跳樓……
商禦冰冷無機質的眼睛看向了商祺,“在我失蹤之後,商祺替我‘接管’了一部分的職權,而死者在生前最後的一個接觸者是商祺的兒子,警察同誌,這件事還需要仔細調查調查。”
“你放屁!”商祺大驚。
商禦繼續道,“我之所以會失蹤一周半,原因是我被追殺重傷,現在我合理懷疑凶手是商祺指使,此事,需要立案偵查。”
說完,何其掏出了這些天搜索到的證據,包含了影像無數,音頻無數,還有一些商祺兒子給死者家庭的轉賬記錄,雖然是打到的國外賬戶,但是兜兜轉轉還是到了心急的死者家屬的手中。
警察的視線直勾勾看向了商祺。
商祺嚇得直哆嗦,“你沒有證據,你沒有證據,你血口噴人……商禦,你當年做的那些事……你這個魔鬼,你一定會下地獄的,我詛咒你一輩子孤獨終老,你!!!放開我!!!”
他想說這些年死在商禦手上的人更多!他隻是做了微不足道的一次!可是若是他這麽說了,豈不是就在變相承認自己的殺人動機!
商祺驚駭大叫:“我有心髒病,我有心髒病!我要申請保外就醫,我要申請……”
商禦的視線轉向了行政經理,對警察道,“這個經濟罪犯,警察同誌……”
行政經理早就嚇得尿了褲子,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
相較於前些年商禦的手段,這一次隻是將人送進警察局,已經是非常文明的手段了。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若是藏在暗處的齷齪,他便在光明之外的地方處理,如果對方非要在陽光之下挑釁,他不介意讓對方在警察局內,度過備受欺淩的一生。
不論是哪個地方,錢和勢力都好使啊。
不過短短兩個小時,網絡上的喧囂一邊倒,全都在罵商祺自作自受,為了爭權奪利殘害無辜之人。
而商禦這個名字在S城的名頭更具有威懾力了。
無論是黑的還是白的,他都能接招。
且能讓人生不如死。
而商祺進警察局隻是開始,他的妻子,兒子們女兒們在卷款逃走飛往國外的時候飛機失事,商二爺這一支,就此斷子絕孫。
後麵好長一段時間,商禦兩個字成了整個業內的夢魘。
寧願和閻王同眠,亦不可與商禦對麵,成了道上的十五字箴言。
而與此同時,時淳下班回家,發現房子內空空如也。
他已經走了。
時淳心裏有種細細密密的針紮感。
她開始整理客房,無意間發現了商禦留在床頭櫃內的白色紙條,上麵工整地寫著男人的名字和一串數字。
她記得,這是某次男人心情好的時候寫下的紙條,她當時覺得別扭,於是沒有收。
如今看著這唯一的聯係方式,她心情複雜極了。
真想扔掉。
可是鬼使神差的,她的心髒狠狠顫了一下。
還是將紙條收入了主臥之中。
時淳癱倒在**,喃喃道:“最近怎麽這麽多事情,公司的事情也一團亂麻,亂糟糟的……”
太累了。
這段時間都好累了。
時淳咬了咬唇,登入了社交賬號,狠了狠心發了一條消息:
三次元有事,請假一月。
底下哀嚎連連,可是時淳沒有心思理會,將手機關機,睡覺。
快要睡著之前,她好像又回到了昨晚。
男人眼底帶著縱容,看向她的眼神,到底是隱忍還是鼓勵?
嗬嗬,呸,人家哪裏對你有意思,分明就是恨不得踩上風火輪逃跑,生死都要和你撇清關係!
這樣的不離而別,是個人都會心有芥蒂!
她還想他幹嘛!
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