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驚心動魄的生產 無憂中文網

外國人的聲音很溫和,給人一種蠱惑的感覺,他略帶沙啞平和地說:“來,先坐在椅子上!”

塞覺得有點不對勁,他想看對方要檢查哪裏,所以聽話地坐在椅子上。

“先看我的眼睛,一個好的殺手,要有一雙明亮的眼睛,你的成功,取決於此,來,看我的眼睛!”低沉而略帶著磁性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給人心裏一種異樣的感覺,好像唱詩般,吟誦著令人心馳神往的歌聲。

塞覺得他的眼睛深邃極了,如一個漩渦,瞬間就把人給卷進去一般,再配合著那個聲音,簡直讓人心智忍不住隨著他走。塞心覺不好,他立刻要轉移視線往外拔,但是已經晚了!

他似乎遁入黑暗,一望無際的黑暗,沒有一亮光。他的靈魂,被壓在這黑暗之中,再也出不來。

他聽到一個魔鬼般的聲音,“殺了……程一笙!”

他的腦中,立刻呈現出那個巧笑溫婉又不乏嫵媚的女子,她那明亮的眸,還有她那優美不可用語言來形容的身段,那早已進駐他的內心,想求卻不可得的人。

“不!”他呐喊著,可這呐喊卻隻在他心裏想起,瞬間便被湮沒在黑暗之中。

漸漸的,那個聲音快了起來,不斷在他耳邊響起,“殺了程一笙、殺了程一笙……”

再然後,那個聲音又在他腦中響起,“殺了程一笙……”

再然後,他已經沒了意識,他張開嘴,喃喃地說:“殺了程一笙!”

“成了!”外國人對莫偉勝說:“他的意誌比一般人要堅硬,有點危險,不過還好一開始他比較放鬆,算是有驚無險!”

莫偉勝高興極了,沒想到事情這麽順利,真是天助他也,看來他有孫子的那天,指日可待了。

塞成了莫偉勝的傀儡!

催眠師一個星期內又做了三次的催眠,以求穩定。

這麽一折騰,程一笙已經懷孕九個月零一星期了。

方凝的婚禮,還有一個多星期。

程一笙的情況卻不算太好,沒等到方凝婚禮那天,提前住進了醫院,因為快到生的時候,肚子長得飛快,兩個孩子都在爭著長,所以這肚子相當於別人一倍的速度在長。

程一笙胸悶的情況更加明顯了,如今讓她從醫院外麵走進婦產科室都喘得厲害,所以她不得不每天吸兩次氧,時刻監測胎心,有萬一的話,趕緊實施手術。

還好她皮膚彈性不錯,子宮雖然被撐到這麽大,但還沒有破水,這令她比較慶幸。

殷權自然也隨著她住進了醫院,幾乎寸步不離。程一笙交待他去幫阮無城的忙,他才不聽,隻是在外麵呆著,讓手下去幹活。阮無城結婚那天他也打算就露個臉便走,九個半月,他老婆能撐到嗎?如果這一個星期就生了,那他才不會去。

隨著程一笙生產的臨近,大家都比較緊張,就連記者們也都在產科外徘徊,爭取得到第一手消息,程一笙什麽時候生出糖糖與糖豆,想想就令人振奮。

譚記也打電話關心了幾次,回回程一笙都對他說已經交待了殷權生了就給他打電話,保證他是頭條。搞得譚記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這樣大的新聞,厚著臉皮也要上啊!

殷宗正也是一天來一次,當然殷家人們也在關心著程一笙的情況,高詩音還來過,隻是被人擋在了外麵,說程一笙在休息,沒讓進。也就是說,殷家人除了老爺子,誰都不準見她。

林鬱文跟程佑民也是天天來,林鬱文本想在這兒伺候著的,可是殷權不離左右,照顧得又比她還周到,她覺得自己在這兒就是電燈泡,所以也不好意思留下,每回隻是看看、說說話就走。

方凝忙於婚禮沒時間過來,不過電話還是天天有的,她再三地囑咐程一笙,她結婚那天千萬別讓殷權來,方凝就怕程一笙理太長,自己來不了叫殷權過來。要知道程一笙比別的孕婦情況都緊張,殷權不在程一笙身邊,她也擔心啊!

可是程一笙卻不這麽認為,她讓殷權去,也是代表了她去的,目的是順利的讓方凝融入那個圈子,免得被一些所謂的豪門太太們欺負,畢竟方凝沒什麽背景,要是再連個撐腰的朋友都沒有,那很容易會讓人看輕。

當然,程一笙也送了一份厚禮,好讓方凝在婆家麵前有些底氣。

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那位催眠師也已經回了國。但是他想來想去覺得那個名字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聽說過似的。這一路上他都苦苦地想,在哪裏聽過呢?一直回了國也沒想出來,不過他沒放棄,這畢竟事關到一條人命,要是萬一是熟人的熟人,那不就壞事了?

某天,他參加一下醫術研討會,大會中場休息的時候,有人說:“那個白斐藍真是可惜了,雖然犯過錯,可……”

催眠師猛然想起,怪不得他聽說過那個名字呢,原來那個名字的女人,就是害白斐藍吊銷執照的那個。他趕緊站起身,匆匆走到外麵去打電話。這下好了,白斐藍的仇有人報了。

“嗨,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仇,有人報了!”催眠師以一種很高興的口吻說道。

“什麽?”白斐藍一頭霧水。

“就是害你不能行醫的那個女人,有人要殺她了!”

“你是說程一笙嗎?到底怎麽回事?”白斐藍著急地問。不是說程一笙懷孕快要生了?怎麽有人要殺她?

催眠師聽出他的聲音有些不對,倒是嚴肅下來,把事情的前後經過說了一遍,白斐藍氣急敗壞地說:“你怎麽能幹這種事?我和她沒仇!”

那件事情的經過,白斐藍也是知道一些的,所以很快就對上了。

催眠師還不解地問:“難道不是她把你的執照給吊銷了的?”

“回頭再跟你解釋吧!”白斐藍氣的掛了電話,趕緊給莫習凜打電話。

那邊還是晚上,莫習凜的聲音倒是很清醒,“這麽晚,有事?”

“急事,你爸讓人催眠了塞,去殺程一笙!”白斐藍知道這件事情的重大,如果說程一笙是莫習凜的希望,沒了程一笙,莫習凜大概這輩子要斷子絕孫了。

“什麽?你說清楚點,塞不是死了嗎?怎麽回事?”莫習凜本來還有點睡意的腦子,此刻完全清醒了,人也不由自主地從**彈跳了起來,下意識地一邊接電話一邊穿衣服。

“具體情況不知道,我一個催眠師朋友主的,他到了一個很破的地方,你爸讓他給一個叫塞的人催眠,內容就是去殺程一笙,這已經是一個多星期前的事了。”白斐藍快速地說。

莫習凜急壞了,一個多星期,現在應該還沒事,否則媒體早就播出來了,白天還拍了她在小花園裏散步的情景。他連“再見”都沒顧上跟白斐藍說,便掛了電話,快速穿好衣服,讓手下確認一下程一笙那邊的情況,然後翻出證件直接就趕往了機場。

車上,他又讓人訂了最快起飛的航班,為了確保不會被殷權攔截,他飛往臨市再開車過去。

沒有及時通知殷權,因為這裏麵有父親還有塞,這兩個人對他都是極其重要的人,如果殷權知道了,恐怕後果不堪設想。父親有莫家保護著,但是塞就危險了。得知塞活過來的消息,他應該高興的,可是他現在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難道兄弟活了,要換來心愛女人的死亡嗎?

不行!

莫習凜已經分析過了,既然是一個星期多前的事情,就說明塞一直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殷權肯定天天在醫院陪著,而那醫院大概也是被保護得銅牆鐵壁,難以探入。

殷權什麽時候會離開?他在想塞的動手時間。

到了機場,還要等會兒飛機,他迅速讓手下查了一下跟程一笙有關人們的事情,很容易便想到程一笙的好友婚禮在即,那應該是個機會。他看看表,算了下時間,就在明天,應該還來得及。

登機前,他給父親打了個電話。

莫偉勝顯然還未在睡夢中醒來,他不滿地問:“大半夜的,你有事?”

“爸,您讓塞去殺程一笙了?”莫習凜冷聲問。

莫偉勝頓時睡意全無,騰地從**坐起來問他:“你是怎麽知道的?”

“別問我怎麽知道的,爸,您會後悔的!”莫習凜沉聲說道。

“後悔?我不殺程一笙那才後悔,程一笙不死,你會去結婚生子?你別忘了你多大了?”莫偉勝顯然對此已經非常不滿,說起話來,簡直有喋喋不休的架勢。

“如果您想的這個,那您更要後悔了!”莫習凜心想,還不如早點說出實情,這樣程一笙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你什麽意思?你現在在哪兒?你要幹什麽?你告訴你別破壞我的計劃……哎,你……”他的話沒說完,對方已經掛了電話。

莫偉勝急壞了,莫習凜可千萬別做傻事。他已經計劃好了把這件事嫁禍給塞以及泰國那邊的人,不管成功與否,最後跟自己都沒關係,如果莫習凜要是摻和進去,那就不好說了。

他趕緊讓手下去追蹤莫習凜,還不敢大張旗鼓,萬一引起殷權的注意怎麽辦?

這下,N市熱鬧了!

方凝結婚,程一笙激動極了,她最好朋友結婚,自己不能到現場,不由覺得有些遺憾。還好徐涵、夏柳、汪盼去當伴娘團,這讓程一笙放心一些。徐涵跟夏柳都經曆過自己的婚禮,有經驗了。

殷權早就知道方凝結婚,她會坐立不安的,為了不讓她遺憾,所以殷權特意把方凝的婚禮全過程,來了個現場直播,也就是說你阮無城找不找人錄相沒關係,反正他找人錄的這個,是播給他老婆看的。

阮無城為這事兒氣壞了,殷權用的機器都是世界最高端的機器,他想借來,殷權死活不同意,問清楚之後才知道是給一笙現場直播用的。你這也太過分了吧,回頭看重播不行嗎?我留下一份珍貴的結婚影像,難道比不你看直播重要?

但是阮無城不管怎麽說,殷權就是不同意,阮無城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設備被比下去。

程一笙早早的就抱著肚子坐電視機前看了,她還說:“呀,起晚了,妝都化好了!”

殷權說:“阮無城還沒出門呢,接新娘還早,你能不能把飯先吃了?”

程一笙用纖纖玉手指著他說:“好吧,你把小桌移過來,我就坐這兒吃了。”

意思是邊看邊吃!

殷權沒辦法,隻能給她移桌子,然後把飯端到桌上問她:“要不要我喂您?”

程一笙嘿嘿地笑,“不用不用,我自己吃就行了!”

瞧他那目光,要把她吃了似的,再讓他喂?瘋了!

殷權坐她身邊一起吃,程一笙邊看邊嘟嚷,說道:“方凝也不吃點東西,一會兒婚禮能撐得住嗎?不知道有沒有準備巧克力?”

嘟嚷完,她拿手機要打電話。殷權一把奪過她的手機說:“你給我安分地吃完飯!”

“可是……”

“我來辦!”殷權拿自己手機給外麵的鍾石吩咐,“你讓人給方凝打電話,別忘了準備巧克力!”

“是、殷總!”鍾石感慨,太太的朋友結婚還得給操著心,這麽大陣仗?

程一笙見殷權眉間隱有戾氣,乖乖地吃自己的飯。殷權心想,這小女人總算是安靜下來了。

結果好景不長,她的安分也就持續到了吃完飯,吃過了飯她就趕人,“老公,你該去幫忙了吧!要不人家婚禮都辦完了!”

“還早!”殷權說。

“不早了,接新娘的都快到了!”程一笙說道。

“你要是再嘮叨,我就不去了!”殷權很霸氣地說。

“哎呀老公~老公~”要求不成,改撒嬌了。

殷權無奈,隻好說:“行,我去!我準備一下就走,你在房間裏乖乖呆著,不許出去!”

“知道了老公!”程一笙笑眯眯地說。

過不多時,殷權便走出了門,隻不過他沒有聽她的話去婚禮現場,而是在隔壁看監控,看她在房間裏的動向。

殷權這麽百依百順也是有原因的。她生孩子多半是要剖腹,他已經了解到,剖腹產雖然看起來生的時候不疼,可生完孩子麻藥過去之後,刀口會很疼,這個疼痛,可比順產那一會兒疼的時間要長,可以說刀口在沒愈合的時候都會疼。她連輸液紮針都會疼的受不了,更何況生孩子呢?

說起來,除了結婚前她病那一次,兩人過了這麽長時間,她都沒病過。這完全歸功於她規律的生活習慣,再加上她注重運動保養,還有他的精心照顧,她身體很好,這是最讓她滿意的。否則一紮個針就要他頭疼,他也受不了。

生孩子這一關,不得不過,他隻能用別的去彌補。那麽現在的百依百順,也是在彌補。

其實劉誌川早就看不過眼了,有時候真受不了,心想殷總看你把老婆都寵成什麽樣了?等您太太生完,您要照顧三個孩子,這叫什麽事兒啊!

劉誌川沒有經驗,女人生完孩子的時候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是最脆弱的,這個時候當真要被孩子一般對待,否則很容易得上產後憂鬱症,這是一種機率很高的病。殷權正是了解到這一點,所以格外地小心。

此時塞早已在醫院外等待了很多天,他陰戾的眸子隱藏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監視著他的獵物,那眸中除了殺氣,再沒有其它!他曾經愛過的那個女人,已經被他隱藏在了心底。

不知道他見到程一笙的那刻時,會不會有所觸動?

快到中午的時候,殷權離開了,他打算去露個麵,送了禮然後就回來,連典禮都不參加,算一算,頂多一個小時的事兒。等他回來,可以先在外麵呆會兒,她睡了他再進去,反正她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

殷權不知道,有人等的就是他離開的這個機會。別說一個小時,十分鍾該拚也要拚了!

殷權以為塞死了,這世上他的敵人,能穿過這銅牆鐵壁的已經沒有了。

他的布置非常周全,簡直是把醫院給圍了起來,程一笙的病房左右也都是人,唯一進來的地方,隻有窗戶了,不過這將近二十層的樓,能上來的隻有蜘蛛俠了!

為了保證有充分的時間能夠成功,塞沒及時動手,而是等殷權已經到了婚宴酒店的時候才示意動手。

先動手的,是莫偉勝找的一幫泰國人,這是為了給殷權造成一種錯覺,是塞帶著手下來複仇了。這群人,為的是聲東擊西,也就是調虎離山之計。

一群人從正門開始進攻,打了起來,鍾石高度戒備,馬上打電話通知殷權,然後讓人守好門口。阿莎則在屋裏陪程一笙。

程一笙本來正在看迎賓呢,她剛看到殷權出現在鏡頭前,接了個電話臉色大變,就走了。本來她還罵殷權肯定是剛去的,要麽怎麽現在才出現在鏡頭裏?她看了這麽久都沒見到殷權?

剛想到這裏,她就聽到外麵的響動聲,然後阿莎進來了,她問:“出什麽事了?”

阿莎哪裏敢刺激她?隻能說道:“沒事!太太您餓嗎?”

“還不餓!”她打算看完婚宴後一起吃飯。

不過程一笙的直覺是很靈敏的,自從她住院以來,這病房安靜的跟沒人住似的,因為這一層隻有她一個產婦,醫生護士走路都不敢發出聲音。現在動靜這麽大,肯定是出事了。

阿莎還沒說話,就見窗戶裏爬進來一個人,阿莎大驚,趕緊就迎上去,對方動作敏捷,很快與阿莎糾纏了起來。

程一笙不認識那個人,她緊張的往後退,然而窗戶上緊跟著出現的人,令她大吃一驚,她不由叫道:“塞?”

他不是死了嗎?怎麽會在這裏?這是怎麽一回事?

先前的人,是為了吸引保鏢的注意,後麵的塞,才是真正動手的,這都是計劃好的,目的就是為了一擊成功。

塞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還是對手叫的,不免一怔,看到程一笙後,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但是那強勁的聲音立刻掩蓋了那股熟悉感。

“殺了程一笙、殺了程一笙……”

塞的目光迅速一冷,舉起了黑洞洞的槍。

“塞!”窗戶上又爬進來一個人,對他大喝一聲。

塞的動作一頓,就這一頓的功夫,窗戶上的莫習凜就蹦了進來,迅速一躍,擋在了程一笙的身前。

程一笙看出來了,莫習凜是來救她的,她本來挺著肚子動作就不方便,現在一緊張,便站不穩了,再加上害怕,手就抓住了莫習凜的衣服。

莫習凜察覺到了身後的人兒在顫抖,不由安慰道:“別怕、有我!”

他對塞說道:“塞,你不要做傻事,你是被催眠了,你醒醒啊!”

麵前的男人,有一種很強烈的熟悉感,可是塞現在隻認殺了程一笙,他叫道:“你讓開!”

“塞,你如果殺了她,會後悔的!別忘了你也愛她!”這個時候,莫習凜也顧不得那麽多,隻要能阻止塞手中的那把槍。

這句話,對塞來講無異於是最大的抨擊,他的大腦,瞬間跟程一笙的仇恨攪和在一起,有點紊亂了。催眠的聲音在強製改變著他的思路,就是為了告訴自己,他根本就不喜歡他要殺的人,手中的槍,開了!

莫習凜沒有躲開,而是突然轉過身,牢牢地抱住程一笙。為了保護她也為了安慰她,這一刻,她在懷中,似乎就算這麽死了,他也願意。他對她的感情,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已經不是單純的為自己能舉起來而努力,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愛,這輩子非她不可的感覺。

她就像是一塊帶有魅力的美玉,隻要在她身邊的男人,無一例外地逃不開愛上她的命運,她就是有這樣的魅力。

此時,程一笙小臉蒼白,看到他身子一震,她清晰地聽到子彈射進肉裏的聲音。她看到他眉頭微微一震,又舒緩開來,他咬牙,卻又笑了,對她說:“沒事,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他在安慰她,怕她害怕所以不讓她知道,他中彈的事實。

這一刻,除了害怕與緊張,程一笙還想哭。她緊緊抓著莫習凜,哭叫道:“塞,他可是你最好的兄弟啊,你衝著我來的,別殺他!莫習凜,你放開我!”

“休想!”他強忍著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說:“你是我最愛的女人,一定要幸福下去!”

這是在交待遺言嗎?

程一笙的哭叫聲,已經引起了外麵鍾石的注意,這一聲,也讓塞成功地愣了下來,一時間,腦中閃過的,都是與莫習凜拚殺的那段日子。

就這麽一閃神的功夫,鍾石等人已經衝了進來,程一笙抓著莫習凜的衣服,叫道:“鍾石,快擋住塞!”

一群人牆隔於塞跟莫習凜之間,槍開始亂射了起來。莫習凜依舊不敢鬆懈,生怕子彈會射到她,他緊緊地把她護在懷裏,將她掩於牆角,這是一個最安全的地方。

“莫習凜,你有沒有事?”程一笙覺得塞槍法那麽準,肯定不會手下留情的,一定打的是要害。

“沒事,你忍一會兒,馬上就安全了!”莫習凜為了掩飾自己有些發顫的聲音,說這句的時候,一點都不溫柔,有點硬邦邦的!

塞一見已經失去了最佳暗殺時機,便奪窗而逃,鍾石也不是吃素的,連開幾槍,子彈至少兩顆打中了塞的背。

程一笙因為太緊張,子宮在不斷的收縮,腿在不斷的發顫,她聽到有人叫:“他跑了!”腿一放鬆,隻覺得肚子裏“啪”的一聲,然後有**順著腿流了下來。

程一笙緊緊地抓住他的肉,帶著哭腔說:“壞了,羊水破了!”

莫習凜緊張地問她:“什麽水?”

程一笙欲哭無淚,叫道:“要生了、我要生了!”

莫習凜哪裏知道現在該幹什麽,他一邊安慰著說:“別、別怕!”他轉過頭,看屋子裏已經沒有塞,另外一個人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此時有人叫:“受傷的那個掉下樓了!”

不用說,將近二十樓,肯定摔死了。

莫習凜見敵人沒了,趕緊叫道:“她要生了,你們趕緊找醫生啊!”

鍾石擔心除了塞之外還有別人,不敢疏忽,可是太太的情況也很緊張,要生了,你總不能讓人家等等再生。

鍾石叫道:“你們,趕緊去一個人通知醫生來!阿莎你守在太太身邊!”他如臨大敵地護在她的外圍,一步都不敢離開。

這一層,亂成了一團,醫生們也在戰戰兢兢之中,一聽這當口要生了,趕緊準備。

小護士不敢來,硬讓人給拎來的。

阿莎想去扶程一笙,可是程一笙的手緊緊抓住莫習凜的衣服不鬆開,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

程一笙是第一次生孩子,羊水破了這麽大的事,她能不緊張嗎?現在換誰她都能抓住不放。理智早就沒了,別看她遇什麽事都有理智,可是生孩子這檔子事,她真不行。

沒辦法,阿莎隻好在旁邊守著,還好殷總不在,否則眼睛要瞪出火來。

小護士一看莫習凜後背上的那些血,差點沒暈過去,她戰戰兢兢地說:“現在、去準備,這邊!”

鍾石咬牙,這樣能行嗎?

莫習凜扶著程一笙說:“來,這邊走,去準備。”

程一笙的腿根本就邁不動,莫習凜一看她的身子都僵了,顯然是太緊張。可以理解,一個孕婦剛剛經曆了槍戰,又馬上麵臨著生產,沒暈過去,真算強大的了。

莫習凜也不跟她說話了,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程一笙懷著雙胞胎,體重高達140多斤,直逼150,這可不是抱九十來斤的人都麽輕鬆。他隻覺得背後一陣刺痛,他硬生生咬牙忍住,大步向外走去。

鍾石隻能忽略了,還是讓莫習凜抱吧,反正也是仇家。要是自己抱了太太,回來殷總不得殺了自個兒?

先進的不是手術室,而是檢查室,鍾石一進門就說:“來個心理素質好點的,別手抖的做不成手術!”

殷權找的醫生自然差不了,剛才聽說要生了,她已經準備好一切,此時說道:“把產婦放在**,男人都出去,先做檢查!”

莫習凜將程一笙放在指定的**,彎腰的時候,他隻覺得背後一陣刺痛,簡直痛得要昏過去,他咬牙硬挺著,將人小心放下。

程一笙緊緊抓著他的衣服,嘴裏喊的卻是……殷權!

顯然,她把他當成了殷權,此刻她最希望的就是殷權在身邊吧!

莫習凜隻覺得心中的這一下刺痛,比這槍傷還要疼痛百倍。但他還是忍著,沒有說自己不是殷權,而是說:“堅強點,你跟孩子都會沒事的!”說完,他強行掰開她抓著自己衣服的手,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知道自己多耽擱一分就會多一分危險,所以他走得很幹脆!

鍾石在他身後出的門,此刻他對莫習凜倒是改觀了,覺得不管是不是敵人,這是個真男人!

鍾石斜眼看著他說:“血流了很多,我看你也要手術了!”

莫習凜坐在屋外的椅子上,有點虛脫,垂著頭說:“沒事,先看她安全再說!”

鍾石沉默了一下,說道:“你又何苦?”

莫習凜沒有說話,如果這種事能隨心所欲,那也就不困擾人了。

兩人都不再說話,突然,裏麵傳來程一笙的叫聲,“啊,疼!”

鍾石跟莫習凜一起問:“怎麽了?”

阿莎的聲音傳了出來,“沒事,是陣痛開始了!”

鍾石與莫習凜對視一眼,莫習凜先開口問:“什麽是陣痛?”

鍾石搖搖頭,他哪懂女人生孩子?這事兒殷總肯定知道。

莫習凜轉過頭往目光所及之處掃視了一番,看到角落裏站著的戰戰兢兢小護士,又轉回頭對鍾石說:“你把那個抓過來問問!”

鍾石一扭頭,看到牆角的小護士,叫道:“你過來!”

可憐的小護士就是剛才被拎去的那個,還沒緩過勁兒,現在又叫她,她的腿根本就動不了。鍾石毫不客氣地幾步走過去,把人給拎了過來,問她:“什麽叫陣痛?”

“就……就是生孩子時候的宮縮!”小護士解釋。

莫習凜問她:“很疼嗎?”

“從理論上說……這是人能承受的極限疼痛,十級疼痛,比刀剮還疼!”

莫習凜瞬間覺得自己背上的槍傷,不疼了。

殷權下了電梯,一下電梯就是跑過來的,他知道是在檢查室,也知道是哪個房間,所以跑得很快。

恰巧醫生此時走出門,一看殷權來了,也就不跟門口的人說,直接對飛速跑到自己身前的殷權說:“我剛做了檢查,羊水流得不算多,胎位還是很正,宮口現在已經開了三指,很快。孩子不算太大,非常適合順產,再觀察一下,如果可以就順產!”

“一笙怎麽樣?”殷權關心地問。

醫生說道:“大人情緒上有些不穩定,身體狀況還不錯!”

“我進去陪她!”殷權說著就要進去!

醫生趕緊攔住他說:“得先換了無菌服,這樣可不行!”

“哦,我忘了!”殷權說著,馬上進去先換衣服,然後才大步走到床邊。

他看到她在用左側臥位,眼睛緊緊地閉著,她細微的呼吸著,顯得很疼的樣子。

殷權坐在她身邊,用手臂圈住她的頭,柔聲說:“一笙,我來了!”

剛才還不太清楚的程一笙,現在清楚了,不過還是不清楚,為什麽呢?第一句話她問的竟然是,“你把禮送到沒有?方凝的婚禮還沒開始,你就跑了吧!”

殷權簡直哭笑不得,剛才還著急忙慌的心,現在又平靜了幾分,他忙說:“送到了,你放心吧,在場的人都很震驚!”

“我怎麽沒看到?”程一笙問。

“那會兒沒照到!”殷權說完趕緊問她:“你怎麽樣了感覺?”

“哎喲,你不問還好,一問,疼死我了!”程一笙叫。

“哪兒疼?”殷權趕緊問。

旁邊的醫生解釋道:“這是宮縮疼,很正常,隻能忍。”

殷權點頭。

隨著宮縮越來越厲害,疼痛也越來越升級,程一笙本來就怕疼,剛才還能忍,現在忍不住了,她開始叫了起來:“疼、好疼啊!”

殷權也急了,問醫生,“是不是要生了?”

醫生趕緊一看,說道:“開了三指,這個速度還不錯!這樣,進產房吧!”

殷權給她蓋好被子,然後跟著車一起往產房走。

剛出門,莫習凜就站了起來,他看著在**痛呼的程一笙,沒有說話。

殷權的一顆心都在程一笙身上,根本就沒注意到在場還有別人。

進了產房,醫生說道:“忍著點啊,不要再叫了,不然一會兒沒勁兒生。”

程一笙喘著氣說:“太疼了,醫生我忍不了!”

殷權跟著問醫生,“她忍不了怎麽辦?”

醫生自然有辦法,說道:“忍一忍跟肚子上多條疤,你喜歡哪種?”

程一笙立刻不叫了。

醫生很滿意自己的效果,又說道:“經產道出來的孩子,比剖出來的孩子要好,因為受產道的擠壓,肺裏的羊水都被擠出來了。我建議你順產,雖然疼,一下就完事兒了,不像剖的,你要養一個月才不疼!”

“啊?一個月?”程一笙之前不知道要這麽久。

殷權是打算讓她剖,當然不敢跟她說要這麽久,否則這孩子她都敢不生了。

“對啊!你忍還是不忍?”醫生又問她。

“忍!”程一笙說的這句很是咬牙,仿佛下了很大的功夫!

對於程一笙這種怕疼的人來說,這種疼痛仿佛是無法承受的,剛才給她測宮口的時候,她叫的就跟殺豬似的。此時又要測宮口,她又想起剛才那疼,問道:“醫生,要不剖吧!”

這位醫生是個有經驗的醫生,她繼續忽悠說道:“再測一次,宮口開得不理想,就剖!”

再忍一次,好吧!

醫生上手前說:“想想你的孩子!”

程一笙忍住了。

殷權看醫生測宮口的樣子,心裏疼的撕心裂肺,比程一笙疼的還要厲害。

“好,五指了,這速度很快,上產床!”醫生高興地說:“這麽好的條件,不順產真是可惜了!”

程一笙被弄上了產床,她喘著氣問:“幾指才能生?”她想,都上了產床,快了吧!

醫生說:“十指!”

程一笙哭叫,“我不生了!”

她真是要死了!

醫生是真為她好,這樣的條件,完全可以順產,孩子雖然是兩個,但是都不大,甚至可能連側切都不用,那樣受得罪最小了。

程一笙一哭,殷權也跟著慌了,說道:“剖吧!”

醫生說:“都忍了這麽久,不順產太可惜了,她已經疼了半天,再去剖,等於生之前跟生之後都疼,遭兩次罪,這可是生孩子裏麵最倒黴的那種!”

殷權一聽,猶豫不定,看她疼成那樣,他就想讓她剖。

醫生很有魄力地說:“讓你進來是為了給產婦信心的,你要是幫倒忙,趕緊出去吧!”

殷權一聽要趕他走,他哪裏肯?讓老婆一個人在產房裏忍受疼痛,孤零零的那麽可憐,他可受不了!但是現在醫生最大,他也不敢說什麽,隻好忍了。

程一笙疼的受不了,說道:“殷權,我不行了,你一定要照顧好我們的寶寶,照顧好我的父母,你以後要是再娶一個,不能讓我的父母跟寶寶們受氣。”

殷權氣得要跳腳,“你胡說什麽呢?”

醫生哭笑不得,說道:“來來,給你打無痛麻藥!”

殷權氣道:“有無痛怎麽不早打?”

醫生說:“時機還沒到,打早了還得打第二次!”

“第二次就第二次吧!”殷權叫道,隻要不疼,那也行!

醫生這回沒吭聲,等配好麻藥,給她打的時候,程一笙叫得那是一個淒慘,殷權冷汗都被叫下來了。

醫生非常淡定地說:“看到了吧,打麻藥是非常疼的,多打兩次,你確定她能受得了?”

殷權咬著牙,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後麵醫生的另一句話,讓他差點沒去撞牆。

“當然了,打了無痛可也不是一點都不疼啊,隻是疼痛減輕些。還有啊,萬一到時候生不下來,要剖,再打麻藥,也快一些!”

殷權心想,還是讓他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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