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玉看著這一道淺淺的傷痕,沉默了良久。

薑清晚手舉得都快酸了,眼前的男人卻沒有半點反應,連眸光也是淡淡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嘖,老男人真是沒意思。

她偷偷撇著唇,剛想把手放下,手腕突然被一隻大手握住。

男人掌心的溫度透過她手腕的皮膚,幾乎要滲透進她的血肉裏。

薑清晚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要收回手。

卻沒有成功。

沈庭玉微抬起眼眸,唇角勾起一抹笑,不急不慢的說道:“不是讓我給你看傷口嗎?你把手收回去幹什麽?”

薑清晚輕咬著嘴唇,小聲的說道:“我以為小叔討厭我,所以……”

“嗯,你以為的沒錯。”沈庭玉淡淡開口。

薑清晚:“……”

沈庭玉轉眸看向沈衛,冷聲吩咐道:“去買藥來,動作快點。”

可不得動作快點嘛?要是再晚點,薑小姐的傷口都要愈合了。

沈衛在心裏默默吐槽,臉上卻是一副正經嚴肅的模樣,“是,爺。”

雖然他不知道自家主子為什麽要陪著薑小姐玩,但是他相信主子做任何事情都有他的意圖。

沈衛很快就將藥買了回來。

沈庭玉拆開雙氧水,用棉簽沾著給薑清晚消毒傷口。

雙氧水冰涼的溫度,伴隨著刺痛的感覺,在傷口上蔓延。

薑清晚輕呼一聲,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小叔,你輕點,好疼……”

沈庭玉捏緊她的手指,突然開口道:“我先前聽說,你這些年一直住在鄉下?”

薑清晚茫然的看著沈庭玉,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提起這個。

沈庭玉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來,“一個在鄉下做慣了農活的人,有這麽嬌氣?”

薑清晚心頭一跳,眼底迅速閃過一絲慌亂。

她輕咬著嘴唇,小聲的說道:“小叔,我天生比較怕疼。”

“看得出來,你確實挺怕疼的。”沈庭玉漫不經心的給她貼好創口貼,隨後放開了她的手腕。

皮膚上似乎還殘留著男人手掌心的溫度,薑清晚抿了抿嘴唇,輕聲道:“小叔,謝謝你剛才給我解圍,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她說著,抬起手拍了拍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不知道怎麽辦?我看你挺有辦法的。”沈庭玉語調慵懶的開口。

薑清晚眨了眨眼睛,眼底滿是茫然,“小叔,你在說什麽?為什麽……我聽不懂?”

沈庭玉古怪的笑了笑,突然把唇湊到她的耳邊,輕聲道:“小狐狸,你說那張桌子,是她不小心碰翻的,還是你故意踢翻的?”

男人說話時的呼吸聲吹拂在耳邊,泛起一陣陣的癢意。

薑清晚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側頭看向男人。

她的臉上卻沒有半點慌亂,反而語氣無辜的問道:“那小叔會去和我的未婚夫告狀嗎?”

“那就看你表現了。”沈庭玉慢條斯理的開口。

薑清晚手指緊緊捏著裙擺,臉上的表情惶恐不安,聲音裏卻軟綿綿的,莫名有些勾人,“小叔想讓我怎麽表現啊?”

沈庭玉突然抬起手,指尖劃過她的耳垂,泛起酥酥麻麻的感覺。

薑清晚有些緊張的抬起頭,卻見男人突然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然後用力——

她被男人按在了椅子上。

耳邊,是男人清冷的聲音。

“坐好,別**。”

薑清晚愣住了。

沈庭玉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去裏麵談點事情,你自己玩會兒,等我出來。”

薑清晚看著男人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久久沒有緩過神。

這個不解風情的老男人!

……

沈衛推著沈庭玉往包廂走去。

他看著自家主子那張冰冷俊美的臉,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道:“爺,薑小姐畢竟是逸晨少爺的未婚妻……”

“沈衛。”沈庭玉突然冷冷開口,聲音裏卻沒有半點溫度,“你的話太多了。”

“是,爺。”沈衛立即噤聲,不敢多言。

沈庭玉談完事情出來,一看就看到了坐在窗邊的纖細身影。

薑清晚百無聊賴的攪拌著手裏的咖啡,麵前是好幾個甜品的空碟子,顯然等他很久。

看到沈庭玉,薑清晚撇著唇,沒好氣的說道:“小叔,您老人家終於舍得出來了?”

她的語氣裏沒有了先前一直偽裝出來的唯唯諾諾,卻多了幾分囂張的意味。

就像是一隻小狐狸伸出軟綿綿的爪子向著主人發泄不滿一樣,那張精致美麗的小臉也生動明豔了幾分。

“你還在這裏?”沈庭玉眼底閃過一道意外。

薑清晚乖巧的說道:“小叔,你不是讓我等你嗎?我一直都在乖乖等你哦,你看我表現是不是很好?”

“是不錯。”沈庭玉點了點頭。

薑清晚咬了咬嘴唇,有些害怕的問道:“我表現這麽好,小叔你不會去和我未婚夫告狀了吧?”

“不會。”沈庭玉突然覺得這隻小狐狸假裝害怕的模樣有些好笑。

薑清晚拍了拍胸口,似是鬆了一口氣。

她睫毛顫了顫,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一般,聲音軟軟的開口道:“小叔,可以麻煩你給我結個賬嗎?我身上沒有錢,咖啡店的人不讓我走。”

沈庭玉看著麵前模樣天真無辜的少女,沉默了。

所以,她等他的目的,到底是怕他會告狀,還是因為隻是單純的沒有錢結賬?

憑著他對這個小狐狸的了解,怕是大概率會是後者。

沈庭玉微微抬手。

沈衛主動的走到收銀台,替薑清晚結了賬。

薑清晚彎起眼睛,唇角的笑容乖巧可愛,“小叔,你真好。”

沈庭玉嗤笑了一聲,不置可否。

從這個小狐狸嘴裏說出來的話,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信。

沈衛結完賬回來,推著沈庭玉向門口走去。

咖啡廳的門關上了,他微皺起眉,隻能暫時放開輪椅去開門。

薑清晚自覺的走上前,開口道:“我來推吧。”

沈衛一愣,下意識的看向沈庭玉。

沈庭玉漫不經心的撥弄著手裏的佛珠,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沈衛立即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默默走到了一邊。

薑清晚剛推著沈庭玉走出咖啡廳,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刺耳的尖叫聲——

“薑清晚,你竟然背著沈家,和野男人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