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下課把數學練習冊收上來。」

補習班這邊課程結束,兄弟倆背著書包往外走,門口擠著不少人,排在後麵顧湧不動。

「前麵的倒是走啊,占著門口幹什麽。」

孫正迪不舒服的挪挪身體,立馬有人推開,「死胖子,動什麽動!」

「你…你、你罵人!我要告、告老師!」

「呦,還是個結巴。」

一群人哄堂大笑,孫正迪夾在中間,羞憤地指著他們說不出話。

言語刺激成了他們消遣時間的方法。抓到這麽個樂子,正好當下課時的放鬆。

呼嘯一陣拳風刮過,「啊——」慘叫聲伴隨著倒地聲震懵了其他人。

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在靜音下格外明顯。

「哥?」

孫正迪頭一次看到這麽生氣的孫正晨,嚇得不敢靠近,再去看地上那人,嘴角滲血,這一拳打得不輕,腦袋裏警鈴大作,立馬意識到闖禍了。

孫正晨平複心情,「臭嘴!誰讓你欺負我弟弟的。」

地上那人轉過身,不甘心大吼一聲,上去和孫正晨扭打起來。

別看孫正晨胖,用徐繪話來說,就是一堆中看不中用的肥肉。

真和別人幹起來,吃虧的必然是他。

這句話得到印證。剛才那一拳孫正晨鉚足了勁,氣勢洶洶當場震懾住那些人。

但真幹起來了,馬上招架不住拳頭,躲避和反擊成了空架子,連著好幾次吃了拳頭,孫正晨惹紅雙眼,用盡力氣攥緊那人胳膊,狠狠咬上去。

「啊…」

孫正晨咬的狠,怎麽甩都不鬆口。

旁人見了不敢上去拉架,孫正迪更是一步不敢上前,甚至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孫正晨。

「老師來了,老師來了!」

直到有人看著不對勁喊來老師,一進門,老師哆嗦著唇氣不成聲,怒喝,「給我分開!」

理智回籠,咬合的力道漸鬆,胳膊上留下青紫的齒痕,細看之下,上麵出現一片血點點。

老師當場黑臉,不由分說斥責,「孫正晨,你怎麽能咬人呢!」

孫正晨還沒說話,那人先哭起來。

他這一哭不要緊,所有矛盾中心點全都指向孫正晨,受害人變成了他。

老師不想再起風波,讓其他人趕緊回家,命令孫正迪,「把你媽叫來!以後你們別來輔導班了!」

接到電話那刻,徐繪反複確認,她不相信孫正晨能打人。這孩子別看長得五大三粗,實際上就是個軟柿子,平時別人欺負他們哥倆還差不多,欺負別人,那是一點不可能。

急匆匆趕到補習班,見到孫正迪,劈頭蓋臉一頓訓,「我讓你們來學習的,不是讓你們來打架的!」

孫正迪唯唯諾諾,「又不是我們的錯…」

跟在後麵進了班級,老師和那名同學家長等候多時。

孫正晨站在一邊,看見徐繪來了,眼裏登時亮起光,張嘴想攔下徐繪告訴事情經過,話沒說被人截胡。

「我說這位同學家長,你們家孩子怎麽回事,屬狗的,逮著誰咬誰,你看把我們家孩子給咬的,還有這個臉給打的!什麽意思啊,看我們好欺負是嗎!」

生怕再打起來,老師趕緊摻和,「張馳媽媽,你先別激動。」她對向徐繪,「孫正晨媽媽,既然你來了,這話咱們就要說開,先把現場情況講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對,對,一直沒反應過來的徐繪趕忙催促,「孫正迪,趕緊說!」

孫正迪害怕,目光全都聚集在他身上,低下頭,跟蚊子一樣,「是他先罵我…」

「你大聲一點!」

徐繪急得打轉。

孫正晨,「他先罵我弟弟,還嘲笑他。」

張馳媽媽,「那他動手了嗎!」

孫正晨強調,「他先罵的我們!」

「他動手了沒?我問你他動手了沒!」

言語激憤,朝著他們咄咄逼人,「我們罵了兩句,你罵回來不就行了!打人幹什麽!」

孫正迪鼓足氣勢,「他也打我哥了!」

看看孫正晨除了衣服淩亂站在講台,再看看張馳臉上痕跡還有胳膊上齒痕,這句話實在不足以證明到底是誰的錯。

明顯的事,不需要多說。

兄弟倆還想狡辯,徐繪朝著兩人瞪了眼,「你們兩個閉嘴!」低聲下氣對張馳媽媽道,「是我家孩子不好,張馳沒事吧?要不去醫院看看吧。」

「醫院肯定要去,還要打個針預防一下,誰知道會不會沾上什麽病。」張馳媽媽陰陽怪氣,首著老師麵沉下臉,「這件事沒完,老師,孩子之間打鬧正常,把人往死裏打算什麽!是不是就看我們好欺負,知道這叫什麽,就是故意傷害,別以為是小孩就能為所欲為,孩子不正你們都是家長責任,這事沒完,等著打官司吧!」

打官司?!

徐繪差點沒站住,她想追上去道歉,告訴他們願意承擔所有醫藥費,張馳媽媽什麽都不聽,追到門口,一踩油門差點把徐繪甩出去。

兄弟倆意識到闖了大禍,小心在旁邊叫,「媽媽…」

「叫什麽叫!」徐繪惱火,「我讓你們來學習的,不是讓你們來打架的!這次鬧出這麽嚴重的事,我看你們怎麽辦!」

誰想到責任都推到他們倆身上,孫正迪哭得稀裏嘩啦,「都是他先罵我的,他不罵我我哥就不會打他…」

「罵你兩句能怎麽的,能少塊肉!」徐繪疲於跟兄弟倆說話,回到補習班找老師。

老師擺擺手,「這事我處理不了。」

徐繪難堪,「能不能把張馳媽媽的聯係方式給我,我自己和她談。」

「你還是別為難我了。」老師過意不去,「補習班群裏你找找看看。」

徐繪如蒙大赦,一下想起來補習班群裏所有家長信息都有。

到過謝後就要離開,老師在後麵喊住,語氣不太好地告訴徐繪,「明天…補習班你們就別來了。」

徐繪如遭雷劈,「老師,你什麽意思?」她語無倫次,「就是孩子之間打鬧,不至於上升到學習問題吧,這次他們兩個不對,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他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這樣事情發生,再說,學習是大事,他們剛上套,學習剛要好點,現在不上之前努力不都白費了。」

老師為難,「你還是先和張馳媽媽解決完再說吧。」

「在這期間,先讓孩子在家裏好好休息休息吧。」

意欲不明的話,徐繪即使再笨,也明白過來這件事沒那麽容易收場。

張馳媽媽,沒那麽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