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顧家要蓋新房了,而且還是總兵大人派人來給蓋的,村長哪裏敢不批地?

很快,顧家就把地契拿到手了,而村民們聽到這消息,都沸騰了。

朱家眾人恨得直咬牙,他們的房子被燒得隻剩下一半,把縱火的朱有富一家趕走後,一大家人才勉強擠得下。

憑什麽他們家過得不好,顧家的日子卻越過越好?

可除了在背後罵顧家幾句,朱家人現在也不敢作妖了,畢竟現在顧家可是傍上了總兵府。

接下來,顧家就開始為蓋房子的事忙碌。

顧家隻買了地,青轉等材料都是袁不屈出的。

作為房子的主人,別人出錢出力給自家蓋房子,怎麽也得包飯不是?

顧家便管著蓋房的人一天兩頓飯,午飯和晚飯,因為他們每天都是吃完早食過來的。

院子裏臨時搭了簡易的大灶,架上兩口鍋,一鍋燜飯,一鍋燒菜。

菜算是大鍋菜,不但有大塊的肉,還有素菜,味道出乎想象的不錯,掌勺的自然是張氏。

別說荒年還沒過,就是平時,也沒有誰家吃午飯的,還頓頓有肉。

可顧家如今給幹活的人提供午飯,有時熬了綠豆水或**水喝,別說這些人了,連村民們看了都眼饞。

總兵府派來的人辦事效率很高,眼見不到一個月,房子就已經蓋了大半。

這天午飯後,有個人突然內急,臨時搭建給來幹活的人用茅房裏又有人。

因為飯是在前院做的,也是在前院吃的,所以院門沒關,這人就跑到了後院去。

後院也確實有個茅房,李氏看到了,也不好說什麽。

轉頭一忙,她也就忘了這事。

晚上,幹活的人走後,顧家才把晚飯擺上。

人都剛坐下,顧老頭就開口了,“家裏小子少了,大家這段時間多辛苦點了。”

“不辛苦,不辛苦,有銀子掙就好。”

說這話的竟是顧老三,但大家都見怪不怪了。

家裏的女人們忙著給幹活的人做飯,其他活都落在了男人頭上,各個都忙得腳打後腦勺,連顧老三都沒偷半點懶。

“房子差不多快蓋好了,別的事也得支棱起來。”顧老頭道。

顧老三扒了一大口飯,含糊不清地問,“啥事啊,爹?”

顧老頭瞪了他一眼,“你茶製好了,不賣了?”

一聽到是茶的事,顧老三來精神了,“賣,當然要賣了!”

還是顧老大比較理智,他問,“爹,這茶要賣給誰,怎麽個賣法。”

茶可不比別的東西,得有個章程。

顧家沒有議事時女人不能插嘴的規矩,田氏忍不住道:“酒樓應該有喝茶的吧,要不再賣給酒樓?”

顧老頭還沒開口,顧大郎就急道:“不行,賣給酒樓賺不了幾個錢,而且我看那徐掌櫃最近態度不怎麽對勁。”

酒樓的菜一直都是顧大郎去送的,聽他這麽說,眾人紛紛問,“到底咋回事,咋不對勁了?”

顧大郎搖頭,“我也說不上來,總覺得徐掌櫃最近怪怪的。”

顧老頭沉默了片刻,對顧大郎說道:“人心不蛇吞象,你多留意些。”

顧大郎點頭,“我知道了,阿爺。”

氣氛凝滯了一會後,顧三郎說,“阿爺,茶葉金貴,可不能跟賣菜一樣,得賣個好價錢才行。”

他們這小地方也沒幾個人喝得起茶,即便喝得起,也不願費這個銀子。

在眾人為茶葉的銷路煩惱時,巫神醫突然開口,“齊老頭是個懂茶好茶的,回頭給他送一點去。”

這是給他們指了條路子?

齊老先生門生多,人脈廣,而且結交的大多都是權貴人家,最不差的就是銀子。

如果齊老先生肯幫忙的話,茶葉不怕沒銷路。

然而,顧老頭當即否絕,“這點小事,哪能麻煩齊老先生?”

他沒說的是齊老先生是文人,雖然表麵開明,但骨子裏還是有些文人的傲氣,讓他幫忙搭線賣茶葉,他肯定不幹。

再說,齊老先生肯收下他們家幾個小子都不錯了,哪來那麽大的臉再麻煩人家?

“迂腐!”

巫神醫白了顧老頭一眼,也不搭理他,徑自對顧三郎道:“三郎,明天你帶著寶兒丫頭,跟我出去一趟。”

在顧家住久了,巫神醫早就把自己當成顧家的一份子了,毫不客氣地指使起顧家的小子。

顧三郎見自己阿爺沒再反對的這意思,便應了下來。

顧老太卻不樂意了,“你們去就去,做什麽要帶上我寶兒?”

巫神醫撇嘴道:“帶上咋滴,那老家夥就稀罕小丫頭。”

甜寶兒還沒去過齊老先生的私學呢,想去長長見識,便摟著顧老太的脖子撒嬌,“阿奶,寶兒想哥哥們。”

顧老太一下子就心軟了,隻好答應了,“我和老三媳婦是不便去的,三郎你得把寶兒看好。”

不等顧三郎開口,巫神醫就對顧老頭邱,“你也去,都是老頭子,沒準你還能和齊老頭磕嘮幾句。”

這話本來沒啥,顧老頭的臉色就變了,神色不自在道:“我不過是個泥腿子,能和齊老先生磕嘮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