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他?
這不是第一次了,但是第一次楚銘默說得這麽鄭重。
心愛心中一動,她是第一次這樣認真地看一個男生的眼睛。
楚銘默的黑色瞳眸是那麽明亮,又是那麽清澈,如同黑色寶石一般不帶一點雜質,而眼眶的輪廓又是那麽美好,仿佛是上帝用細細描就,沒法挑出一點毛病。
即使他從未在兩個流氓的手裏救下她,也從未帶她到這裏來治傷,也從未請求米蘭為她做衣服,她也是相信他的。
心愛點點頭,盡管她琥珀色的眼裏依然一片茫然。
他笑了,再次將她抱起。
這一次,心愛沒有掙紮,她看著他,等著他。
他看了看懷中輕盈如羽毛的女孩,笑了笑,抱著她一直走上木質樓梯,越走越高,最後來到這棟二層小樓的天台上。
天台打理得非常好,除了鱗次櫛比的各種植物,還有木質的桌椅,下午在這裏喝點茶,想必非常愜意。
楚銘默並沒有把她放在舒服的椅子上,而是把她放在一個高高的獨凳上。
心愛坐在凳子上,不解地看著他。
“像不像一個小小的舞台?”楚銘默問她。
心愛向四周望望,感覺自己比周圍的事物都高了一點,確實有點舞台的感覺,她微笑著點點頭。
“那麽,就當這裏是海選的現場,表演你的《四季》吧!”楚銘默對她說。
心愛明白了。
她看了他一眼,慢慢閉上了大眼睛。
似乎很久,但其實隻有幾秒鍾,隻在這幾秒鍾裏,楚銘默突然感覺到什麽東西變了,她沉入到某個情景中,順便將他也拉了進去。
接著她開始表演。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心裏發出陣陣讚歎。
這是非常生澀的表演。
如果把這短短一分鍾的表演比喻成一幅畫,這是一幅非常幼稚的簡筆畫。
但是在粗拙的線條裏,卻跳躍著少見的靈氣,起筆與收筆,銜接與斷層,都有著不同尋常的理解在裏麵。
就像一塊璞玉,她需要打磨。
但同時,也要小心過分雕琢會毀掉她的天然氣韻。
想到這裏,他走近她,然後從她身後過去,貼著她的背,兩隻手分別握著她的兩隻手。
她一震,他在她耳邊說:“心愛,你做得很好,但還太生澀,現在,我來告訴你怎麽加入一點技巧。”
他握著她的右手,慢慢抬高,然後轉了半個圈子,讓她的眼睛跟著流轉,然後又重複了幾次。接著,他握著她的腰,讓她重複剛才的動作,自己則引導她一點點轉動自己的腰肢,配合手眼的動作。
不用說任何話,心愛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楚銘默那雙溫暖的手,似乎會說話一般,不知不覺中,將她引入自己的作品之中。
這不僅僅是加入一點技巧的事兒。
心愛突然意識到,楚銘默對於她的表演,要比她自己認識得更深入,他指點的地方,都是關鍵所在。
想到這裏,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一遍一遍不知疲倦地練習起來。
楚銘默知道她已經完全領會了他的意思,不由得露出讚賞的目光。
他退後幾步,越退越遠,看著這個年輕的女孩坐在高高的獨凳上,姿態優美地表演著,而她的身後,則是蔚藍如洗的天空。
看著看著,他已經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