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師見了她這個樣子,知道妻子一定是說了些傷心的話,便對心愛道:“唉,她就是這樣,總是生病,又舍不得去醫院看病,每天就這樣挨著。唉,都怪我,開個書店把家裏的錢都虧下去了,到現在還欠著房租。”

夏老師一邊說著,一邊想起來說,“心愛,你的工資我一定先結,等我月底有一筆稿費來了,我就……”

“不不,不用了。”心愛連連搖手,找個借口出去了。

她愁眉苦臉地走在路上,不禁歎氣,心愛是個不太會訴苦的人,更是看不得別人憂愁。

眼看著夏老師一家這個樣子,她實在沒法開口要錢,再說就算開了口,夏老師也未必有。

不過,連這個錢都要不到,她可怎麽辦呢?

身上的傷還是那麽疼,讓她想起上午的撞車來。

唉,早知道這樣,今天撞車的那位司機要給她賠償,她就接受好了,如果能多湊個七千五千的,心安不就可以做化療了嗎?

那個時候為什麽要大義凜然地拒絕呢?

看對方的車和打扮,明明就是個土豪,打劫一點他又不會有什麽影響,何況自己確實受傷了,賠償點也在情在理。

心愛一陣陣後悔,看著滿街的車在跑,恨不得現在再撞上一輛,最好撞嚴重點,好把心安的治療費撞出來。

站在街邊發了半天呆,她搖了搖自己的頭,終於清醒過來。

她已經亂了。

已經在胡思亂想,說不定就要步入歧途了。

父母十多年前就已經過世了,一直是姐姐撫養她長大,姐姐是個非常有原則的人,對她的教育也非常嚴格,不該要的錢不能要,不該做的事情也不能做,沒有中間地帶。

更何況,姐姐現在是非常時期,萬一自己出了什麽事,姐姐可怎麽辦?她還能依靠誰呢?

心愛突然想起手機還在別人手裏,約好的下午4點去取,時間有點來不及了,她忙打起精神去約定地點。

對方是有錢人,約的地點也是有錢人的地方,東南金融大廈,位於東南市最繁華的金融中心。

心愛還是第一次進入這麽豪華的大樓,她忐忑地走在光潔如鏡的地板上,看著地板上自己的倒影,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周圍來來去去的人,都穿得精致筆挺,感覺和心愛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們看到她時應該也有同感,雖然個個麵不改色,但眼睛裏卻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個意思:她怎麽到這裏來了?

心愛知道自己穿得像個誌願者,還不如送快遞的體麵,而且臉上的傷也有點觸目驚心。

她心中緊張,忙低著頭匆匆走向電梯,剛過拐角處,就一頭撞在一個人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心愛慌忙道歉。

她抬頭一看,不由得倒退兩步。

原來她撞到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確切地說,是緊緊糾纏在一起吻得不可開交的一對男女。

心愛雖然是大學生了,這樣火爆的真人秀也是第一次親睹,不由得麵紅耳赤。

被撞到的男子輕輕推開麵前的女人,轉過頭來。

他英俊得異乎尋常,頭發漆黑,眼睛卻在黑色裏透著隱隱的綠,深邃而銳利,鼻子高挺驕傲,整個麵部輪廓分明,加上個子極高,心愛仰頭看到他下巴線條如刀削一般,整個人顯得尊貴甚至有幾分倨傲。

他看到心愛,不由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