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不在,冷厲晟前麵又已經說過這個宅子裏麵的家務都需要她一個人做,今天晚上他們都沒有吃飯,現在再開車去市裏麵吃實在太晚了一點。

所以即使戚晚腳上有傷,也沒想過要推脫,拿著自己的小包,扶著樓梯就開始上樓。

每走一步,戚晚都艱辛得厲害。

但是當著冷厲晟的麵,就算再辛苦,她也不會哼一聲。

“你的腳怎麽了?”

戚晚剛走動了兩步,站在第二級台階上,驀地感覺到自己眼前被一大抹黑影罩住,整個人瞬間僵硬。

冷厲晟發現她的腳上有傷了?

戚晚的心中,這是第一個反映出來的念頭。

還沒等戚晚再動彈,那抹黑影直接罩了下來,驀地扳過戚晚的身子,將她靠在自己身上,修長的手臂,強迫她抬起右腳。

戚晚的兩隻腳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口,之前在試衣間的時候戚晚自己也有看過,許多都還是剛剛生出來的小血泡。

但是被冷厲晟生生的將腿抬起來,她還沒有開始適應,原本套在她秀氣的腳上,足足有八公分高的銀色高跟鞋,驀地被冷厲晟捏住了後端,就要往下摘。

“等……疼!”男人沒有穿過高跟鞋,自然不知道高跟鞋最容易磨破的就是女人的腳後跟,冷厲晟的力道剛好集中的腳後跟,折騰得戚晚生生吸了口涼氣。

與其戚晚如同剛才那樣強忍住腳上的疼痛,冷厲晟倒是寧願她像現在一樣直接叫出來。

眼底閃過一抹戾氣的同時,男人手上的力道終於還是變小了許多。

“嗯!”他輕哼了一聲,銳利漆黑的雙眸漸漸靠近了被自己捏在手中的腳。

戚晚的皮膚很白皙,就算從小生活在福利院,不同於其他嬌生慣養的孩子,什麽都不需要做,從福利院長大的戚晚,生活必備的事務幾乎都要親力親為,但是冷厲晟著實沒想到,就這樣一個小女人,居然可以擁有這麽細白的一雙腳。

目測也就37碼的大小,不算太小,但是配上戚晚的身高,倒是剛好合適。

“這樣呢?”

毫不覺察自己的語氣突然之間變得柔和了許多,冷厲晟微微眯起眼睛,抬眸注視眉心緊蹙的戚晚。

這,是在問她嗎?

戚晚有一刹那的震驚。

太過體貼,那還是冷厲晟嗎?

自從認識這個男人,戚晚就從來沒有見過她體貼溫柔的樣子!

可是男人詢問的目光做不得假,甚至當戚晚足足好幾秒鍾沒有任何回應,他英俊貴氣的五官,也沒有任何不耐煩的表情。

冷厲晟輕輕吸了口氣,捏住戚晚腳踝的手微微用力,最大限度讓鞋子沒有貼合皮膚,這才輕鬆的摘下了高跟鞋。

戚晚的心跳情不自禁的加速。

不是因為第一次在男人赤果果的眼光下暴露自己的腳,而是因為她從*的腳此刻給她的感覺,也能猜出她的腳現在一定慘不忍睹!

讓冷厲晟在這樣的狀況下看見她的腳……

戚晚胸口微微起伏著,從她的角度隻能看見冷厲晟短淺的頭發,很黑,很硬,她甚至可以想象,當她的臉放在上麵,會好像小學課本上描寫的被父親的胡子紮得酥癢的感覺。

他背對著她,長時間沒有說話,又漸漸讓戚晚心底多了一抹不安的味道。

他,會生氣嗎?

可是,他為什麽要生氣?

這一點又讓戚晚想不通,略微沉默了兩秒,見冷厲晟還沒有開口的意思,她幹脆抬了抬眼皮子,扶在欄杆上的手更加用力,吸了口氣,才慢吞吞的道:“冷厲晟?我沒事。”

“沒事?”下一秒,安靜的別墅裏,終於再次響起了男人的聲音,帶著輕微的嘲弄和諷刺。

戚晚的右腳,陡然被他再次提高,與此同時,修長的男人的身體迅速閃開,將那隻已經脫掉了高跟鞋的腳送到戚晚自己的視線以內。

“這就是你說的沒事?”

不光是腳後跟,連帶原本白溪細柔的腳趾,也紛紛紅彤彤的。戚晚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些水泡,經過那雙八公分高跟鞋的洗禮,如今幾乎已經全軍覆沒,水泡破掉後,剩下大塊大塊的紅痕,有些已經結了痂,而還有一部分,在宅子裏明亮的風光下,還閃閃發光,明顯的剛磨破不久。

那隻已經被脫掉的鞋子還握在冷厲晟手中,戚晚抬眸,剛好看見上麵大好幾片被鮮血染紅的痕跡。

冷厲晟憤怒的注視著戚晚臉上的所有表情,薄唇緊抿,眼眸是前所未有的寒涼。

他原本以為這個小女人隻是對他狠罷了,直到看見她的這雙腳,才知道她連對自己,也都那麽狠!

以前,倒是他小瞧了她!

“我……”

尷尬又困惑的戚晚,倒是慢慢忽略掉了腳傷的疼,當著冷厲晟的麵,她感覺自己更多是喘不過來氣的感覺。

他的憤怒,她根本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而來,有些莫名其妙,更多,是讓人根本無從招架!

“你什麽?”冷厲晟冷笑,渾身寒意凜冽,捏著那雙始作俑者的高跟鞋,驟然鬆手……

啪--

冰冷的響聲,不光打破了空氣裏的寂靜,更加破掉了戚晚心底的顫栗。

隨著高跟鞋落地的聲音,戚晚握住欄杆的倏地被迫鬆開,她纖細的身子被男人直接打橫抱了起來。

腳上隻穿著一隻鞋子,戚晚被冷厲晟大步流星帶上了樓,直截了當的走進了主臥室!

“冷厲晟?”男人每每生氣,戚晚總是忍不住的恐懼,這一次也不例外,她甚至不知道他的怒氣是從什麽地方開始的!

如果不在意一個人,那麽看見她身上的傷,用得著這樣憤怒嗎?

還是,他心底一致認為她隻是一樣物品,他的代孕母體,這樣的占有欲,在看見她受傷,也沒辦法忍受?

房間裏有大沙發,冷厲晟二話沒說,直接將戚晚丟在了柔軟的沙發上,力道不輕不重,也不至於讓她受傷。

出於戚晚預料的,剛將她放下來,冷厲晟高大的身子居然再一次蹲下來,依照剛才幫她脫鞋的動作,如法炮製,再將她左腳的鞋子也一並摘了下來。

對於一個永遠高高在上的男人,居然突然之間低下身,為一個女人做這些事情,戚晚驚訝得不得了,但是腳被冷厲晟握在手中,她隻能感受到冷厲晟手中滾燙的溫度,半晌,也不敢有所動作。

“戚晚,你不知道疼嗎?”

男人緊蹙著眉心,許久,又慢吞吞的吐出一句話。

摘掉了鞋子的而另外一隻腳,跟前麵一隻腳根本沒有任何區別,甚至受創麵積比前麵一隻腳還要更大一點,原本白皙的腳,這樣看起來還真多了一點觸目驚心的味道。

戚晚低下頭,這回終於鼓起勇氣,用力想要掙脫冷厲晟對她的鉗製。

“我沒事!”她輕哼,之前受傷的時候看見李嫂從樓下拿上來了藥箱,樓下的構架她幾乎都知道,應該能找得到的。

“就這個樣子還沒事嗎?”冷厲晟皺起眉心,雖然女人的力道不小,一副勢必要掙脫的模樣,但是他又怎麽可能給戚晚這個機會?

戚晚愣了愣,不知道冷厲晟到底想幹嘛,猶豫了一下,掙紮的動作倒真的停了下來。

看著她一臉膽怯的模樣,還有停止下來的掙紮,冷厲晟緊蹙的眉心微微鬆開,修長高大的身影驀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淺淺睨了戚晚一眼,臨出門才扔下了一句話:“等著!”

冷厲晟仿佛知道戚晚剛才在想什麽似的,片刻之後,就在戚晚按捺不住,想要自己動身去樓下找藥箱時,臥室門再一次被人從外麵推開來。

冷宅的裝修都偏向奢華的歐式格調,帶著些微的沉悶。

冷厲晟高大的身影一進入房間裏,奢華的中央大水晶吊燈的光芒如燦爛的朝陽,紛紛傾灑在他身上。

那個男人,在戚晚略微震驚的目光中,便如神祗一樣緩緩靠近她。

他的五官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俊挺和貴氣,氣場高雅,冷冽倨傲,一舉一動,莫不都是上位者才有的霸氣和淩然。

這樣的男人,戚晚從來沒有想過他有朝一日會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

可是人生,好像真是一個有一個的意外組成的。

譬如她現在的生活,除了一樣艱辛,竟然沒有哪一點,符合了她曾經對長大後的念想。

“戚晚,你是死的嗎?”

戚晚如臨雷擊,驟然清醒過來,才發現冷厲晟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修長的雙腿半跪在她麵前的地毯上,她的左腳,已經躺在男人溫暖厚實的掌心裏了。

冷厲晟握著戚晚的腳,想要轉動一些,她的身子卻好像是冰凍住的,大半天也沒有動靜!

“呃!”戚晚驚訝的哼了一聲,腳腕隨即放軟,隨便冷厲晟擺動,心底,卻瞬間掀起了軒然大波。

這個一身冰冷的男人,拿著浸泡了紅藥水的藥用棉團,在她傷口上*著……

冷厲晟的動作不輕,甚至可以說有些過重,紅藥水侵入皮膚的疼痛,和傷口原本的刺痛,一度讓戚晚眉心緊緊擰巴在一起。

對於戚晚來說,冷厲晟會做這樣的動作的確很讓她驚訝。

但是相比較於他的親力親為,戚晚寧願他不要管她,他的動作實在太重,再這樣揉下去,她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會昏厥在沙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