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昂扭頭看了一眼吊腳樓前麵,掛滿著紅彤彤的荔枝,他閉了閉眼睛,用鼻子輕輕地嗅著空氣中所散發出來的熟透了的荔枝的香味。
“李警官,你知道院子前麵的那棵荔枝樹是誰種的嗎?”李子昂睜開眼睛緩聲開口問。
李力奇聞言愣了幾秒,他完全不明白李子昂為什麽要岔開話題。
於是便沒有回答他的提問,而是直接開口說:“這荔枝樹是誰種的我一點都不關心,我隻知道這樹下埋著一條人命,而這個人是你的同胞手足,所以陳書妍到底做了什麽?”
李子昂沒有理會李力奇的提問,而像是一個程序敏感期的孩子,自顧自地開始說:“是我種的,我親手種的,可我卻一顆荔枝都沒敢吃過。”
“什麽?你種的?”
“沒錯,是我種的。”
“所以龍赤是你殺的?”
“不是,是我埋的。”
“到底怎麽回事?”
李子昂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睛,扭頭看著李力奇說:“人是陳書妍親手殺的,他趁替龍赤做整容手術的時候給龍赤打了過量的麻藥,然後直接將他捆綁起來埋在了診所門後。”
李力奇聽後皺了皺眉頭說:“不對呀,那屍體怎麽搬到吊腳樓院子前了呢?是你搬過來的?”
李子昂點點頭回答說:“沒錯,是我將龍赤的屍體搬過來的,陳書妍那女人心狠手辣,在殺龍赤的時候特意讓我當她的助手,命令我給龍赤注射了麻藥,還特意將我給龍赤注射時候和埋龍赤屍體時候的視頻給拍了下來。”
李子昂說完想了想補充道:“埋龍赤屍體的地方就是你們挖到雙手蛇酒的地方。”
“你怕警察查到之後你有理說不清,所以你才將龍赤的屍體轉移到了荔枝樹下對嗎?”
李子昂扯了扯嘴角冷笑了笑說:“你隻說對了一部分。”
“另一部分是什麽?”
“另一部分,我想利用龍赤的屍體來威脅陳書妍,隻要她一天不知道我將龍赤的屍體藏在哪裏,她一天就不敢動我。”
“既然這樣的話,那你為什麽還把龍赤的屍體給埋了呢?這樣不就屍腐無對證了嗎?”
“如果我不把龍赤的屍體給埋了,陳書妍一定會派人來找到龍赤的屍體,並將屍體重新埋回診所,將我也一並給解決了。”
“就算是這樣,她也可以把你也一並解決,偽裝成自殺不就完了嗎?”
李子昂笑了笑說:“李警官,虧你還是警察,如果我就這麽突然暴斃在家中,村民們勢必會報警,警察一來,一做屍檢,我整容的事情不就要暴露了嗎?”
李力奇聽後點了點頭,他確實是疏忽了,沒想到這一點。
“那你將龍赤的屍體埋在吊腳樓院子前,陳書妍的人就沒有發現嗎?”
“她的人一直以為我肯定將龍赤的屍體給保藏起來了,所以連想都沒想過我會將龍赤的屍體給埋了,況且.......”
“況且什麽?”
“況且我還將龍赤的雙手砍下來做了防腐,陳書妍那女人一看到我做了防腐的雙手她便是一星半點都沒懷疑。”
“那她派來的人就沒有想過要將你砍下來的雙手給毀了嗎?”
“怎麽沒有?隻是她派來的人全都被毒蛇給咬了,還敢再來嗎?”
“原來如此。”李力奇一副豁然大悟一般地點了點頭。
羅電子見狀皺了皺眉頭,不太明白地開口朝李力奇問道:“唉,李隊,原來如此什麽?”
李力奇扭頭看了羅電子一眼說:“那些毒蛇不是用來防我們的,是專門用來防陳書妍派來的人的對嗎?”
說話間李力奇扭正頭朝李子昂確認。
李子昂點點頭開口確認說:“沒錯,她派來一個,我就救一個,我就不信還有哪個人在生死麵前還會忠於她。”
“所以你訓練那些毒蛇並不是想要真正地咬死他們,而是想要杜絕陳書妍繼續派人來?”
“沒錯,我就不信,那些人在獨河村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窮鄉僻壤之地中了蛇毒後,我如果不出手他們就隻能等死,如果要我出手,那我必然是有我的條件。”
“你什麽條件?”
“我的條件很簡單,那就是回去告訴陳書妍我藏龍赤屍體的地方很是隱秘,既看得見又摸不著,但如果我一死,很快龍赤的屍體和我的遺書就會落入警方的手裏,到時候別說那人的聲譽了,就是陳書妍也得在監獄裏過完她自己的下半生,所以兩年多了,陳書妍便再也沒敢再派人來獨河村。”
“既然陳書妍沒有找你的麻煩,你為什麽要自找麻煩,聯合趙子龍他們在獨河村裏建造假銀行來坑害獨河村的村民們呢?”
李子昂聞言臉上的神色忽然變得狠戾了起來,抬起滿露凶光的眼眸盯著李力奇咬牙切齒說:“因為我要陳書妍那女人付出同樣的代價,我要她和我一樣,下半輩子也隻能頂著別人的臉麵生活,所以我需要大量的錢,我要離開這裏,我要去國外重新整容,我需要新的身份接近她,報複她。”
“所以你承認是你夥同趙子龍、李光活、林光輝他們三人一起建造的假銀行對嗎?”
“是的。”
“是誰建議你建造假銀行的?”
李子昂聽後頓了頓,沒有像之前那樣立即回答李力奇的提問,而是想了想才開口回答說:“是我自己想的,沒有人建議我。”
李力奇用著懷疑的語氣反問道:“你確定是你自己想的嗎?”
李子昂張了張口剛想開口回答時,李力奇立即開口打斷他說:“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李子昂低頭想了想後依舊開口回答說:“就是我自己想的,沒有什麽人給我提建議。”
李力奇見李子昂還不肯如實將他跟李廣子之間的事情供述出來。
他有些失望地將後背靠在椅子上,想了想開口說:“那好,就算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那你和趙子龍、李光活、林光輝是怎麽分工的,騙來的錢藏在誰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