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的餘暉從城市中樓與樓之間的縫隙裏穿射而出,灑落在黑灰色的水泥路上,形成了一道道斑駁的光影和陰暗麵。
李夢其駕駛著警車快速穿過了這落日餘暉所形成的一道道斑駁的光影和陰暗麵,這一幕幕光影和陰暗麵就如同光明與黑暗在輪番作鬥爭一般。
從目前的情形上來看,黑夜也許在幾個小時之後就會降臨,但當夜色褪去,隨之而來的便是光明的白日。
用李夢其的話說,她從來都不怕夜色深,她隻怕白天的陽光太過於熾熱晃得人睜不開眼睛,那才是最可怕的。
警車穿過最後一道光影後,李夢其抬手立即將麵前的遮光板收了起來,接著一個急轉彎,十分引人注目的警車便駛入了酒吧街裏。
此時的酒吧街裏人潮還沒開始湧動,各店的工作人員都在準備著旺市的到來。
見到有警車駛了進來,各自的心裏頭都不由地震了震,以為哪家酒吧廳又出什麽事了?會不會又要封街,他們今天晚上的生意還能不能做?
就在各家店鋪工作人員的擔憂和疑惑之中,李夢其和餘子秋快速推開車門直接朝江琴餐廳的方向走了過去。
江琴餐廳的老板娘寧大娘一見到李夢其和餘子秋便迅速從收銀台裏麵走了出來。
“兩位警官發生什麽事了嗎?早上你們不是才來查過嗎?這會怎麽又來了呢?”
寧大娘表麵上客客氣氣的,但李夢其還是察覺到了她言語上的不高興。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畢竟沒有哪個打開門做生意的老板喜歡警察經常光顧她們家店鋪的,這多多少少都會讓別人誤以為她們的店鋪出了什麽問題,進而不敢光顧她們的店鋪。
“沒事,我們隻是過來找遊玉蘭了解一下情況,她在店裏嗎?”
李夢其一麵說著,一麵抬頭朝餐廳裏四處瞭望尋找著遊玉蘭的身影。
寧大娘沒有直接回答李夢其的問題,而是開口反問道:“你們找遊玉蘭什麽事?”
李夢其回答說:“沒什麽要緊的事,就是有些情況想要跟她核實一下而已,她現在在店裏嗎?麻煩你把她叫出來。”
寧大娘緩聲回答說:“她今天上早班,早就下班走了。”
說話間寧大娘抬手指了指餐廳的後門。
餘子秋聞言快速邁步走到餐廳的後門,抬眸往後麵的小巷子處掃了一眼。
一個穿著白色T恤,藍色牛仔褲,頭上戴著電動車頭盔匆匆離去的女子的背影映入了餘子秋的眼簾。
她迅速扭頭朝寧大娘問:“遊玉蘭今天穿的是白T,藍牛仔,騎白色的電動車嗎?”
寧大娘點點頭回答說:“是的。”
話落,寧大娘想了想又開口問:“你們看見她了?”
餘子秋看了李夢其一眼說:“她剛剛拐過後麵的巷子。”
餘子秋說完快步騎上門口的自行車便追了出去。
寧大娘聞言則是皺了皺眉頭有些不相信地說了一句:“這怎麽可能呢?她從店裏離開已經三十多分鍾了,怎麽可能才剛拐過後麵的巷子呢?”
說話間寧大娘不相信餘子秋所說的,快步走到餐廳後麵親自探頭朝巷子的方向看了看。
可此時的遊玉蘭本來是想回餐廳裏拿落下的包包的,但剛一到路口就見到李夢其開著警車正往她們餐廳的方向駛去。
她心裏不由地咯噔了一下,心想該不會是警察發現了什麽?來找她問話來了吧?
她越想心裏越害怕,掏出手機想給汪招娣打電話,可電話卻是怎麽打都打不通。
她心裏又亂又害怕,手忙腳亂的她想到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快速逃離酒吧街,堅決不能讓警察找到她。
寧大娘探出頭來看了看熙熙攘攘的巷子盡頭說:“沒有呀?巷子裏哪有她的背影?”
寧大娘話音剛落,一名十七八歲模樣的女服務員手裏拿著一個價值不菲的手工竹藤編織而成的包包,走過來朝寧大娘說:“娘姐,玉蘭姐午休的時候把包包落在宿舍裏了,她讓我幫她拿過來,說是等會回來取,讓我幫她放前台。”
女服務員剛一說完,李夢其便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她立即上前朝女服務員問:“遊玉蘭是什麽時候跟你說她會回來取包包的?”
女服務員偏頭想了想回答說:“嗯,剛下班沒多久,大概是四點半左右吧。”
李夢其聞言抬起手腕上的手表看了一眼,此時正好是五點三十五分,她們是四點四十五分從警局出發,到這裏剛好是五點十五分。
“你們是幾點下班的?”李夢其立即開口問。
寧大娘指了指收銀台的打卡機說:“早班是四點下班的。”
話落,寧大娘將遊玉蘭的考勤打卡片拿了過來。
李夢其接過寧大娘遞過來的考勤打卡片,低頭看了一眼,上麵顯示遊玉蘭今天下班打卡的時間是四點十五分。
按這個時間推斷遊玉蘭離開餐廳的時間應該是四點十五分至二十分之間,而她打電話給女服務員的時間是在四點三十分。
這麽看來,她離開餐廳沒多久就發現包包落在宿舍裏,於是便想要折返回來拿。
所以她剛剛出現在巷子裏是想要回來拿包包。
可為什麽突然掉頭走了呢?
李夢其想了想瞬間意識到了什麽?
她立即開口朝寧大娘問:“遊玉蘭她住哪裏?”
寧大娘楞了幾秒回答說:“她,她住在城南四區。”
“城南四區哪裏?”李夢其開口追問。
“好像是城南四區四街,具體哪一棟我記不太清了。”寧大娘回答說。
“城南四區?她的身份證住址也是這個地址嗎?”
“不是。”
“不是?”李夢其疑惑道,“她不是本地人嗎?”
寧大娘搖搖頭說:“她是本省的,但不是本地的。”
“本省的?本省哪裏的?”李夢其追問。
寧大娘想了想回答說:“好,好像是宜縣的。”
“什麽?宜縣的?你確定嗎?”李夢其確認道。
寧大娘點點頭回答說:“我確定,當時是我麵試的她,我有問過她,她說她十歲就跟她父母來江城市上學工作,平時一家人很少回宜縣,所以江城話才會講的十分的標準,相當於是江城人,隻是她在江城沒有房子,所以戶口才一直還留在宜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