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子秋說完直接將電腦屏幕轉到了李文欣麵前說:“你好好看看這畫麵裏麵的人是誰?”
李文欣聞言胸口砰砰直跳,一股不祥的預感迅速從她心底裏蔓延開來,耳邊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說:“李文欣,你完蛋了,你不僅要牢底坐穿,還錢財兩空。”
“怎麽?不敢抬頭看嗎?”
餘子秋見她久久沒抬頭便立即開口使用激將的方法反問了她一句。
與此同時,
李夢其從審訊桌前起身,邁步走到李文欣麵前抬手在她麵前的椅子板上麵輕敲了敲,看似在提醒她,實而也是在激將她。
“既然跟你沒關係,你最好還是看看,畢竟任何一個證據都極有可能是對你不利的。”
話落李夢其雙手抱胸退了兩步,來到審訊桌前,半個屁股挨坐在審訊桌邊上。
“李文欣抬起頭來,別逼我們請武警進來。”
李夢其說完,李文欣扣了扣兩個大拇指,內心極其煎熬,她不想麵對警方那些如鐵一般的證據。
因為不麵對她就還可以狡辯,一旦麵對了她就連狡辯的機會都沒有了。
有的隻是承認和不承認,但如果是那個視頻,她怕是不承認都不行了。
她該怎麽辦?難道她真的隻能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不,她不能接受既要在失去自由的鐵窗裏關上幾年,還要失去她的錢。
她不能接受這樣的雙重打擊,她不能,不然到時候她刑滿釋放出來了。
別人會怎麽看,她以後要怎麽生活。
家她是肯定回不去的了,以她父母對她的嫌棄是絕對不會要一個坐過牢,給他們丟臉的女兒的。
所以她不能讓自己陷入錢財兩空這樣難堪的境地裏,說什麽都不能。
此時的李文欣心底是無比的掙紮和痛苦的,她看似有著無數個無可奈何的理由,實則是她心底裏的貪婪和欲望給她築上了一堵厚厚的萬劫不複的牆。
最終她在無數個糾結的理由之中,堅定了她最後的貪婪,緩緩從椅子板上抬頭看了看餘子秋麵前的電腦屏幕。
屏幕裏麵播放的不是別的,正是她五月八日晚上在江城銀行城南分行的ATM機取款時的監控畫麵。
她看著畫麵中自己的背影,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雖然她早就預感到這一定會是個實錘的證據。
可當真正見到的時候,心裏還是無比的緊張和驚恐,那種感覺就像是見到鬼一樣的恐懼。
“怎麽?不認識自己了嗎?”餘子秋指了指畫中李文欣的身影開口問。
李文欣聞言瞬間感覺到手腳發麻,小腿肚的位置有些不受控製地顫抖了起來。
不知道是因為在審訊椅子上麵坐太久的原因,還是真的是因為害怕。
可餘子秋這時候才不會管她是什麽原因,她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那三萬元盜刷來出來的贓款的下落。
這可是繼101大案之後,唯一一次有機會在盜刷銀行卡案件中追回受害人損失的機會。
於是她再次指了指畫麵中的身影說:“李文欣,你敢說這畫麵中取錢的人不是你嗎?”
餘子秋說話的語氣比之前嚴厲了許多,她就不信在鐵證麵前,李文欣還能抵死不交代不成?
然而餘子秋還是低估了李文欣那顆貪婪的心,她是承認了,不過她是這樣說的。
“那畫麵中的人是我沒錯,那三萬元也是大黑幫我克隆了我爸的銀行,我用克隆卡在ATM機提取的,但是.......”
李文欣說著頓了頓,低下了頭沒有就繼續說下去。
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特意停下來想對策的。
餘子秋見狀一刻喘息的機會都沒有給她留。
她剛一低下頭,餘子秋便立即開口追問:“但是什麽?說,講事實有什麽需要想的嗎?”
餘子秋話音落下,李文欣緩緩抬起頭用著一種聽起來很是慚愧的語氣,吞吞吐吐開口說:“但,但是那些錢,我,我全部都花完了。”
餘子秋聞言頭頂的火氣蹭的一下子就飆了上來,沒好氣地開口質問道:“花完了?三萬元這麽快就花完了?都花哪裏了?說,一件一件的都給我說清楚。”
“都,都花在吃喝玩樂上麵了,太多了,我記不得了。”
李文欣回答的戰戰兢兢,看似回答的十分的坦誠,實則那是她在裝可憐博取信念感而已。
就像她之前所承認的那些犯罪事實那樣,她所承認的每一件犯罪事實裏,全都帶有一些迫不得已的借口,全部都不是她想這麽做的,是因為找工作被騙了才迫不得已做了密碼手的。
其實說白了,她就是在給她自己的罪行找一個可以開脫的理由,希望到時候上到法庭法官能看在她涉事未深,又不是在主觀意願的情況之下所犯下的罪行,不管怎麽樣,還是能爭取個從輕處理的機會的。
李夢其越想心裏越發的發毛,她坐在審訊桌前,重新仔細地打量起了麵前這個才十六歲的小姑娘。
她實在不敢想象,這麽一個年紀小小的小姑娘既然會有著這麽強的反偵查的想法,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這怎麽看都不像是個涉事未深的小姑娘,反而更像是個二度進宮的慣犯。
可從李所長調查到的資料上來看,這李文欣並沒有犯過任何事,更沒有被改教過的記錄,她家裏人以及她所正常交往過的人際關係網中也並沒有人被處理過。
那她這些反偵查的想法到底是從哪裏學來的呢?李夢其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
此時同時,餘子秋在逼問幾次贓款的下落無果之後,整個人都正處在了一種隨時都要氣炸了的狀態之中。
她和李夢其一樣都不相信李文欣所說的那三萬元全都花光了,她絕對相信李文欣是故意不想說的,在李文欣的心裏她寧願坐牢,也絕不願意將那筆到手的贓款交出來。
餘子秋越想心裏越氣,如果此時的她不是一名人民警察,她真的會上去給她兩巴掌,真是太氣人了。
但也正因為餘子秋在氣頭上,並沒有像李夢其那樣冷靜地去分析,因此她沒有注意到了李文欣所說的話裏句句都留有了遺地。
李夢其見狀輕輕按了按餘子秋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隨後站起身走到李文欣跟前先是仔細地掃了她一眼,然後用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的語氣朝李文欣問了一句。
“大黑除了教你記密碼之外,還教了你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