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其順著李頭兒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接著問：“那當時存款的小票你還保留著嗎？”

“有的。”李頭兒應了聲伸手從兜裏掏出一張銀行小票遞給了李夢其。

李夢其看了一眼小票上的時間點，確實是昨天晚上的七點三十分在江城銀行江城總行辦理的三百元的存款業務。

李夢其將小票遞給餘子秋拿去複印後接著朝李頭兒問：“李大爺，你當時辦理存款時，有沒有發生什麽不尋常的事又或者是身邊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員？”

“沒有。”李頭兒想了想，說，“我進去銀行的時候，正好三個穿著摩托車服的年輕人辦理完業務出來，裏麵沒有其他人，就我一個人。”

“那你昨天晚上在銀行辦理完業務之後就直接回醫院，還是中途有去過其他地方？”

李頭兒搖搖頭回道：“沒有，我存完錢就直接回醫院照顧我兒子，哪都沒去。”

“那這期間你確定銀行卡一直都在你身上嗎？”

李頭兒點點頭說：“是的，我存完錢怕丟了，特意將銀行卡裝在我對衫的裏衣兜裏頭。”

李頭兒說著指了指他對衫上麵的裏衣兜，李夢其望了一眼，兜上麵還扣著個暗扣，看樣子丟卡的可能性不大。

“這銀行卡除了你以外，你家裏還有其他人知道密碼嗎？”李夢其問。

“卡是我兒子之前陪我一起去辦的，他知道密碼。”

李夢其聞言頓了頓，立即在筆記本上麵畫了個圈，站起來走到李頭兒麵前問：“李大爺，你平時是用智能手機嗎？”

李頭兒伸手從兜裏掏出一部國產老人機遞給李夢其說：“我用的是這個手機。”

“李大爺，你介意我點開看看嗎？”李夢其接過手機問道。

李頭兒點了點頭，李夢其點開手機查看了一下，並沒有發現李大爺手機裏有任何可疑的短信和金融APP的現象。

李夢其將手機遞還給李頭兒後便吩咐派出所的民警將李頭兒送回醫院，順便跟醫院了解一下李頭兒兒子的病情，以便聯係民政局善款部門前去幫助。

李頭兒聽到後連聲感激了許久才肯離開。

“夢其姐，你懷疑是他兒子將錢取走了？”餘子秋看了一眼李頭兒離開的背影問道。

李夢其抬頭看了一眼李頭兒離開的方向回道：“不是懷疑，隻是想要證實一下，他兒子有沒有可能性而已。”

“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如果這是個個案，那還是有可能的，但一夜之間發生這麽多起銀行卡被盜刷的報案，不太可能。”

李力奇說著將手裏的資料遞給李夢其吩咐道：“這是派出所這邊收集到的受害人的一些基本資料，你和子秋盡快將它整理出來。”

李力奇說完便馬不停蹄地趕回經偵隊裏協調工作去了。

晚上七點，經偵大隊辦公室裏，李力奇緊急召開了案情研討分析會，正式將這起案子列為重點101大案。

“夢其，筆錄那邊有沒有什麽發現？”李力奇一邊嗦著泡麵一邊開口問道。

李夢其手裏端著泡麵用手肘推了推身旁的餘子秋說：“子秋，你來說說。”

餘子秋立即放下手裏的泡麵，拿起桌麵上整理好的筆錄資料發給眾人。

“具目前統計，共有三十五名受害者，直接受損失金額高達五百萬零七千元，據這些受害人自己供述和提供的存取款小票得知，事發前，也就是昨天晚上，他們都曾在附近銀行的ATM機裏存取過現金，因此可以肯定在他們存取錢時銀行卡裏的錢還在的，其中有十五名受害人開通了手機銀行短信服務，從他們提供的短信內容得知，在淩晨三點至三點半期間，他們的手機分別收到了網上充值消費的提示。”

“網上充值消費？”李力奇皺了皺眉頭問，“那有沒有可能是受害人之前接觸過釣魚網站或鏈接導致了銀行卡信息泄露？”

“這個可能性不大，根據調查，當從年齡上看三十五名受害人雖然中年輕人占較多數，但其中也有好幾個跟李頭兒差不多年紀的，他們根本就沒有開通過任何的網上銀行和手機銀行，所以根本不會存在釣魚網站信息泄露的情況。”餘子秋回道。

“那會不會是他們的兒女們幫他們開通了，他們自己不知道？”李力奇追問。

餘子秋聞言頓了頓，她沒有做這方麵的記錄，於是求救般地看向李夢其。

李夢其接過餘子秋的求救信號搖搖頭說：“不太可能，我檢查過他們的手機，手機上沒有任何的金融APP，並且他們從來都沒在網上銀行辦理過任何業務，都是前往銀行櫃台或者是自助銀行的ATM機辦理的。”

李夢其頓了頓伸手拿起一份文件遞給李力奇說：“況且據派出所那邊剛剛反饋回來的信息，這三十五名受害者中，除了其中五人的銀行卡密碼自己的伴侶或者兒女知道外，其餘受害人都表示隻有自己知道銀行卡的密碼。

事發前，銀行卡都是自己保管沒有交給其他人，同時我們也對第二人知道密碼的五名受害人的家屬做了調查。

其中受害人李頭兒的兒子在住院，病情惡化的十分嚴重，完全沒有作案的可能，剩下的四名受害人分別都是夫妻關係，所以也可以排除，因此可以斷定銀行卡信息個人泄露的可能性很小，所以我懷疑會不會是銀行昨晚的ATM機係統出現了問題？”

“神算子，銀行那邊怎麽說？”李力奇抬頭朝神算子宋文波問道。

宋文波是一名從審計局考過來的經濟偵查高級警員，特別擅長與各種數字報表和錢打交道，是一個十分嚴謹有原則的人，因此隊裏人都喊他神算子。

“如果是個案那極有可能是銀行ATM機係統出現了問題，但全市十家銀行同一天夜裏一起出現ATM機係統故障的可能性幾乎不可能。”

神算子說著拿起桌麵上的單據發給眾人後接著說：“你們現在手上拿著的就是這三十五名受害人昨晚七點三十五分至今天早上七點期間的銀行流水，從流水上的信息，可以清晰知道，三十五名受害人昨晚分別在市內不同區域的十家不同銀行的ATM機裏辦理過存取業務，之後在淩晨三點零三分至淩晨五點三十分期間，陸續有網上充值消費和轉賬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