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領強聞言低頭看了一眼,下意識轉動的兩根大拇指,有些慌張地將其放下來後,吞吞吐吐地吐出來一句話說:“沒有,我哪有備份呀?”
曾領強在反問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上明顯弱得完全聽不清楚,他到底在說些什麽?
那微弱的聲音就像是,黏在他喉嚨裏麵,想要說服自己沒有備份的呢喃聲。
神算子聞言從椅子上起身,邁步走到他麵前,先是在他麵前來來回回地踱著步。
曾領強本來就緊張得要命,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將備份的資料給說了出來,那到時候,他就不止是代發垃圾短信這麽簡單了,連著其他的分成都會浮出水麵的。
他緊繃的神經,緊盯著神算子在他麵前,來來回回踱步的身影,聽著神算子幹淨瓦亮的皮鞋,踩在奶黃色的瓷磚上麵,發出一陣陣清脆的腳步聲。
那一步一聲的聲響,就像是一記記鼓槌一樣,重重地錘在他的心口處,不由得讓他的心髒一陣緊縮。
就連著緊繃的神經都停止了思考,本能地隨著神算子的步伐,來回地跳動著,完完全全忘記了他要死守著,不能說的備份秘密。
就在這時,神算子忽然停下腳步,走到他麵前,抬手輕敲了敲他麵前的小桌板。
“所以你平常都習慣備份資料是嗎?”神算子突然開口朝他問道。
他本能地低頭看了看神算子輕敲小桌板的手,下意識脫口而出回答道:“嗯,做銷售的都習慣在筆記本上記東西。”
剛一說完,他便意識到,自己無意識脫口而出的話,已經間接承認了,他有備份短信資費的事情。
他瞬間後悔地低垂下了頭,在心裏頭將自己罵了不下一百遍,心想,怎麽就這麽容易就讓人給套了話了呢?
他懊惱地歎了口氣,臉上的神情瞬間變得十分凝重,麵色也刷地一下子變得慘白。
似乎是想到了,他即將要麵對的備份資料裏麵,所登記到的,分配到的非法所得的資費。
即使他不懂法,他也知道,法庭的判決,是依據非法所得的金額,來進行判處刑期和處罰金的。
他早就在心裏麵做好了打算,以他這種隻是代發垃圾短信的行為,頂多就隻是違反無線電管理條例,“擅自設置、使用無線電台(站)”而已。
法庭最多就隻是處罰、查封或者沒收設備、沒收非法所得,像他這種情節嚴重的,也隻是處1000元以上,5000元以下的處罰。
隻有利用“偽基站”實施了詐騙等其他犯罪行為的,才會對其詐騙行為進行刑事處罰。
很顯然,就目前曾領強所交代的事情之中,並沒有任何一項是有涉及到詐騙行為的。
所以他自己估算的是,他隻需要老老實實將其代發垃圾短,和非法使用偽基站的形為交代清楚,承認部份的非法所得。
然後態度好一些,認罪認罰,將承認的部份非法所得補齊,並承諾立即交清罰款,他這事就基本上算是完了。
根本不需要進去裏麵蹲,所以他才會這麽坦然地,承認自己的非法行為,心裏還沾沾自喜地,自以為是,以為自己實在是有夠聰明的,竟然事先將法律條款,摸得一清二楚。
然而他似乎並不知道的是,國家已經新出台了《關於依法辦理非法生產銷售使用“偽基站”設備案件的意見》。
因此現在他雖然隻是代發垃圾短信,也不再隻是普通的認罪認罰就完事了,而是要被追究刑事責任的。
很顯然,他一點都不知道,不然他現在也就不會在這裏,死都不肯承認他有備份了代發短信的條數。
因為那個本子裏除了記錄了代發的短信條數以外,還登記了他攔截短信驗證碼,從張家偉那裏拿到的,所被盜刷的受害人銀行卡裏的分成。
所以他絕對不能讓神算子找到那本筆記本,不然他就不再是簡單的認罪認罰,而是不僅要坐牢,還要將先前所有的非法所得全都給吐出來。
在他們這些人的心裏,坐牢其實並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牢也坐了,錢也沒了。
所以他就算是被認定為拒不配合警方辦案,就算是被行政拘留,他也絕對不會主動開口跟神算子坦白筆記本到底藏在哪裏?
心想著等會兒就通知他家裏人,將那筆記本給燒了,不給警方留下任何一點點的蛛絲馬跡。
然而,神算子根本就沒有,想要從他的嘴裏去找到他藏起來的筆記本,而是隻需要他確認,確實藏有備份的筆記本,神算子就有辦法找到。
“嗯,這習慣挺好的。”神算子點點頭說了一句,便快步走回椅子前坐下。
這一波操作愣是將曾領強給整蒙了,他見狀心裏反而是更加地緊張了起來。
現在心裏唯一能想到的是,神算子也許是又想要用什麽手段來套他的話。
於是便打醒了十二分精神,堅決不能讓神算子再從他嘴裏,套到任何有用的話。
然而神算子開口的第一句話則是,“你最近一個月一共是作了二十六次案對嗎?”
曾領強聞言頓時有些緊張了起來,他明明記得,他並沒有承認自己近一個月內有發過多少次短信,警方是怎麽知道的呢?
他不由地在心裏嘀咕了起來。
神算子一看見他不停轉遛著眼珠子的模樣,就知道他腦袋瓜子在盤算些什麽?
於是直接開口朝他說:“別在心裏盤算那些有的沒的了,我們手裏早就已經掌握了,你們近一個月內的所有行動,你最好老實交代,不要有任何隱瞞。”
“說說吧,這二十六次作案,分別用偽基站發了多少條短信?”
曾領強聞言頓了頓,最後還是如實將這二十六次發送的短信,一五一十地,全都說了出來。
神算子根據曾領強所供述的條數,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