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醉酒後遺症
司徒悠揚看著海報上的畫跡、屈戊辰身上的傷,還有剛才那幾個人落荒而逃的樣子,隱隱明白了什麽。平日裏那陽光和熙的俊顏上忽然多了一抹殺機,這個仇,他一定要報回來!
眼下倒是要先把小辰的傷口處理一下才行。
想到這,司徒悠揚不再猶豫,抱起屈戊辰癱成爛泥的柔軟身子放進車裏,向醫院開去。
兩個人前腳才開著車裏去,李洛斯後腳就從夜金沙的後門走了出來,眼睛裏也是充滿了擔憂。小辰去了廁所,半天不見回來,發現不對他立刻出來,詢問了服務生,又查了監控錄像,這才明白他是喝醉了走錯了地方。
李洛斯循著監控錄像拍下的畫麵第一時間找到了夜金沙的這個後門,心裏亦是祈禱著小辰千萬不要有事,可是出了後門,在偌大的停車場裏找了一圈,居然還是沒有找到。
該死的,這家夥醉到哪裏去了!看他的樣子,這一刻應該已經酒精發作不省人事了。會在那呢?
可是,他今晚明明一口酒也沒喝啊?自己也是親眼所見的,他怎麽可能喝醉呢?李洛斯墨藍色的眸子上下翻轉,忽然想到桌子上那凍成冰的白酒塊,心裏隱隱明白了什麽。
該死的,這家夥居然自己去招惹白酒!腳底下忽然踩到了一個硬物,李洛斯不禁低下頭去。天呐,他發現了什麽?居然是小辰的手機!這下慘了,就算不是自己監管不力也絕對脫離不了關係,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李洛斯沉著臉,還是給靜文撥了個電話。
……
屈戊辰迷迷糊糊的,就聽見耳邊有聲音,手臂和臉上也有輕輕涼涼的東西沾來沾去,而自己那因為擦傷而帶來的灼痛,在這輕輕涼涼的擦拭下更顯沙疼。
“這個樣子,不如推個糖水吧,這樣酒醉能快點緩解過來。還有這身上的傷,蹭到鐵鏽了,如果不想感染的話最好還是打一針破傷風。”說話的是一個女聲,聽起來三十歲上下,帶著一臉嚴肅。
“是,是,那就聽劉大夫,我現在就去開藥!”又是一個柔和的男聲,聽起來似乎還有幾分熟悉,屈戊辰想睜開眼睛看看,無奈眼皮跟灌鉛似的,說什麽也睜不開,他唯有微微蹙眉,從眉心看到了一點凝聚。
不消片刻,屈戊辰忽然覺得自己的褲子被人撩開了,小屁屁突然被塗上了一層冰涼冰涼的酒精,緊接著傳來一陣刺痛,估計是那個大夫在給自己打破傷風針。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屈戊辰眉頭一皺,居然發出了疼痛的口申口今,“好疼!”一邊喃喃叨咕,一邊還要伸出小手去阻止那針繼續在屁股上作祟。
“乖,別動。”又是那個宛若清風一般美好的男聲,像陽光一樣照在自己的身上,讓屈戊辰覺得自己好似沐浴在春風之中一般。小手被一隻大手握住,柔若無骨的感覺,不似靜文的手那般厚實有力量,卻也帶著細韌的力道。
那刺痛又持續了一會才肯罷休,褲子重新穿好,柔軟的手掌這才放開了自己。
屈戊辰剛覺得輕鬆,手腕又被什麽給勒住了。手背亦是傳來一陣刺痛,一根針管cha進了血管,看來是輸液的管子了。
“小辰乖,不要動。”那隻手依舊撫摸著自己的額頭,讓自己有一種說不出的舒適感覺,屈戊辰這次終於昏昏沉沉睡著了。
睡夢中,夢到了一個有山有水有花草的清幽雅靜之地,一座簡陋卻不失溫暖的小屋前站著兩個相依相偎、情濃意濃的男子,這兩個男子都穿著古代的衣裳,彼此眼中除了對方,除了濃濃的愛意,再也找不到半分其他。
畫麵一轉,忽然轉到了屋子裏。隨著一聲清亮的啼哭,**的男子臉色蒼白,卻誕下一名男嬰來。
“健,我們的寶寶!我們的寶寶!”那優雅男子高興至極,對著**的男子問道:“健,孩子自然是要跟我姓了,那名字就要你來取。”
“那好吧,”**的人一臉無奈,卻是抱著寶寶倚在優雅男子的懷裏,“我們寶寶這麽小,就好像天上的星辰呢!可我希望他不做最耀眼的,隻做那麽多當中最平凡的一顆。所以,叫辰吧!宇文辰!”
“好名字!”優雅男子又將寶寶抱在懷中,然後舉了起來,歡喜的嚷道:“我們寶寶有名字了!我們寶寶叫做宇文辰!辰兒!”
辰兒!辰兒!屈戊辰悠悠的睡著,可覺得這辰兒仿佛是在喚著自己的名字似的,胸中忽然有一種壓抑的感情,好似那兩個男子與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一般,後頭哽咽,屈戊辰禁不住嗚嗚哭了起來,雖然是在做夢,卻還是有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小辰,你怎麽了?”司徒悠揚一隻手撫摸過來,輕輕拭掉屈戊辰眼角滑落的淚滴,看到小辰這個樣子,他的心中卻也是一片潸然。
感受到臉頰上那一抹和熙的溫柔,屈戊辰緊閉的雙眼這才又微微放鬆了些,神色也比剛才平淡了許多。司徒悠揚手指觸在屈戊辰臉上,說什麽也不肯拿下來了。
指尖觸碰著那吹彈可破的臉頰,心中卻是感慨萬千。自己喜歡屈戊辰,這是不久之前才發現的,可是就是這短短的一段時間卻成了最長的煎熬,因為屈戊辰是喜歡靜文的,這是很早以前他就知道的。這兩個人對他來說都很重要,所以他寧願成為躲在角落裏獨自神傷的那一個,默默祝福的那一個。
可是,剛才發生的那一幕,他又隱隱改變了自己的一些看法:小辰為了自己,可以與那些惡俗粉絲拚命,為了自己惹得一身傷,這說明了什麽?說明小辰的心中亦是有自己的。
司徒悠揚當初之所以不想表白,隻是默默的祝福他和靜文兩個人,是因為他知道屈戊辰的心中沒有自己。既然知道他心中沒有自己,自己又何必對他表述自己的想法,再為他徒增煩擾呢?
愛一個人,有時候不止是要爭取,放手不亦是愛的表現麽?
可是現在就不一樣了。既然小辰心中又自己,為什麽自己不去爭取?為什麽不放手一搏,為什麽非要把他拱手讓給靜文呢?
就這樣盯著屈戊辰一直看著,直到頭頂那瓶糖水掛沒了,屈戊辰也悠悠轉醒。
“悠揚?”一睜開就看見司徒悠揚清秀絕瀲的眼睛盯著自己,開口卻問出一句讓司徒悠揚哭笑不得的話:“你沒事吧?”
感情他到現在了還以為那個海報就是自己呢!
這個時候司徒悠揚卻也隻能配合著點點頭,微微笑道:“沒事。”伸手摸了摸屈戊辰的額頭,司徒悠揚又問道:“頭疼不疼?”
“嗯。”屈戊辰想挪動自己身子,抬起頭來卻感覺太陽穴處一陣暈眩,還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你好好躺著吧。”司徒悠揚說話聲音帶著無限溫柔,此時此刻他的心裏竟然有些矛盾:矛盾得既希望屈戊辰快點好起來,不要再那麽難受,又希望他們兩個這樣單獨相處的時間能長一些。
不過,顯然他對屈戊辰的關心更超過了自己的私心,此時此刻,他的眉頭也略有皺起,他更想知道是誰帶著小辰去了KTV,又為什麽要讓他喝酒,那時那刻,靜文又為什麽不在他的身邊?
今晚若不是他及時趕到,他簡直不敢想象後續。
“我,我不躺了。我要回去。”屈戊辰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可是頭暈得實在厲害,隻得重又躺了下去,這一起一趟,頭更加痛了,好像針紮一般難受,屈戊辰不禁狠狠的皺了下眉,隻得對著身邊的司徒悠揚說道:“悠揚,你能幫我給靜文打個電話麽?這麽長時間沒有聯絡,他該擔心我了!”
“好!”司徒悠揚掏出手機,同時心中也暗暗自責:今晚自己是怎麽了?居然隻顧著小辰,連電話都忘了給靜文打了!
“不用了!”一聲有力的回答伴隨著推門聲而起,靜文鐵著一張臉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自然是跟著麵色同樣不怎麽好的李洛斯。
所謂關心則亂,這兩個家夥雖然平日雷厲風行、做事幹練,可一聽到屈戊辰失蹤卻還是有些亂了陣腳,最後好不容易冷靜下來,通過對KTV保安的詢問和馬路上治安監控錄像的調閱,也才終於找到了這裏,繞是虛驚一場,時間也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之多了。
靜文的臉色可謂差到極點,可是誰也不知道那不是因為生氣而是因為擔憂,其實他的一顆心此時早已慌亂不堪了。
“靜文!”看著那冷傲的人兒走過來,屈戊辰倒地是躺不住了,針紮也好,頭痛欲裂也罷,他倏地坐了起來,雙手張開就抱住了剛剛站到床邊的靜文的腰。
這時的屈戊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抱著那堅實的腰身,眼淚唰的就流了下來,頓時像斷了線的珠子潸然而下,與之伴隨的還有嚶嚶嗡嗡的抽泣。
靜文心頭一軟,千般萬般疑問和訓斥的話終究也沒有說出口,兩隻手臂也張開,抱緊了那瘦弱的小家夥。
“不聽話!”靜文隻從嘴裏淡淡吐出了三個字,可這三個字裏飽含的情緒卻是多重多樣的。有責備,有怨恨,但更多的卻是寵溺,聽到李洛斯說小辰不見了的那一刻,他更是險些陷入黑暗,一想到如果找不到屈戊辰,如果失去他,再也見不到他,那種擔憂心痛就肆意淩虐他的心,疼不可遏製,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四隻手臂都把對方的身子箍得緊緊的,直想要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此時此刻,腦中、心裏想的,隻怕除了對方再無其他了。
李洛斯和司徒悠揚看著這兩個人情深意切的場麵,心裏都泛起了濃烈的酸澀,隻是他兩個那酸澀,卻也不是同一樣的味道。尤其是司徒悠揚,眼睛裏竟然還有一絲黯然,腦海中剛剛升起的想法,現在又有些隱隱退縮了。
他雖然愛屈戊辰,但更希望屈戊辰快樂,開心。
“嗚嗚,靜文,我做噩夢了,好可怕!”屈戊辰的眼淚還像斷線的珠子劈裏啪啦的掉,此時身上沒有力氣,倘若力氣充足的話,隻怕四肢都要像猴子一樣掛在靜文的身上了。
“有我在,不怕不怕。”靜文輕輕拍了拍屈戊辰的背。
而其他兩個人聽到這樣的說話,更是雷的險些掉了下巴:還以為是經曆了被人推打的痛讓他流涕不已,誰知道居然隻是因為一個噩夢!而靜文的舉動,更是簡直前所未有。
司徒悠揚眼眸裏的神色連連變換,終於又變得堅定了一些:他在不自信什麽呢?小辰對自己的那關心是顯而易見的。倘若他不關心自己,何苦為了自己一張海報苦苦與人相爭?這個時刻,自己再不可能因為其他動搖。
這場醉酒的“鬧劇”最後就以屈戊辰酒醒告終了。不過,卻還是被有心人利用了。畢竟屈戊辰現在已經是公眾人物了,先是醉酒,然後是遇到了同為公眾人物的司徒悠揚,最後加上靜文和李洛斯,惹出了新一輪“四角戀”。
……
KTV事件過後,靜文更是不準屈戊辰出門了,隻要出門必須有人陪同。天知道這家夥是什麽星轉世,一出門就惹禍,總是讓自己這顆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所以屈戊辰不能出門之後,總有人來靜文家拜訪,還拿這裏當自己家一樣隨意,甚至還有一個不要臉的家夥以小辰經紀人和靜文表哥的雙重身份,硬是在靜家占了一間客房。雖然靜文對此表示很不滿,但是考慮因此可以減少屈戊辰外出闖禍的幾率,就也默認了。
“啪!”屈戊辰把報紙卷成卷,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摔,“這個譚凱,也太過分了!”
屈戊辰恨的牙癢癢,明眼人都看出來他是真的動怒了。
饒是他動了真怒,屋子裏那三個人也依舊是逗孩子的逗孩子,看電視的看電視,喝咖啡的喝咖啡。
這三個人自然是花雨軒、李洛斯和司徒悠揚。
笑話!這幾個家夥本來就對屈戊辰有好感,此時更是巴不得多些人看到這個報道,所以對於屈戊辰憤怒的表情也就自動忽略了。
此時花雨軒手執一大盒美味冰淇淋,正一口一口喂靜柔吃,那嫻熟的姿態伴著那妖孽的表情,簡直美到極點。李洛斯雖然在看電視,茶幾上卻一直擺放著一堆文件,他一邊在那幾張紙上圈圈點點,一邊對著電視不停換台,不知道又在琢磨什麽。至於司徒悠揚,一臉笑意的看著不遠處屈戊辰摔打報紙的樣子,端起咖啡輕輕送到嘴邊,臉上洋溢著無法言說的幸福。這可是小辰親手打磨的咖啡,裏麵有愛的味道!
屈戊辰氣鼓鼓的樣子,花蜜似的櫻桃小嘴撅起,兩隻臉蛋被嘴裏的空氣充的鼓鼓的,眼睛裏還帶著一絲不甘,讓人越看越是想笑。
不過不得不佩服撰寫這個花邊新聞的小報記者譚凱,這家夥簡直就是一隻粘人的蒼蠅,討人厭不說,還與他們冥冥之中有點緣分,每次屈戊辰有糗事總能被他逮個正著,添油加醋那是不必談了,無中生有還寫的栩栩如生,那才是真厲害!
饒是屈戊辰脾氣這麽好的人,在看到這個報道之後都有一種想要掐死譚凱的衝動。心有不甘的翻過另一張報紙,上下大概瀏覽了一遍,又發出了驚呼:娛樂版的頭條居然還是他!
題目是《娛樂界新星誕生,純愛美少年屈戊辰》,內容則是關於自己剛出道就發行了自己的平麵專輯並且大賣,短短三天時間將第一版10000冊銷售一空,而後續又印製了30000冊也在短短一個星期內所剩無幾,人氣也是飆升,一下子走到了新人榜的頂端。至於這則報道則要真實和官方得多,屈戊辰猜想應該是製作公司星傳媒搞的。
這則報道總算給了他一些安慰,由緋聞新聞帶來的不好情緒也才在這一刻得到了舒解。
此時此刻,身在電視機前的李洛斯同樣也注意到了這則報導,雖然屈戊辰剛出道就人氣頗高,一定會引來不必要的妒忌和麻煩,但他還是想要借著這股風把屈戊辰捧得再高一些,他相信,屈戊辰一定還會給自己、給世人更大的驚喜。心中暗暗下了決心,在那幾張規劃表上的某一項目上打了個對勾。
靜家的大門外,忽然響起了車子的聲音,眾人不約而同抬起頭去,卻看見靜文已經從車子裏走出來。
“爸爸!”“靜文!”隻聽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兩道身影亦是在這時候極有默契的向門口玄關衝去,等到靜文進來的時候,一人一邊,正好撲進靜文的懷裏。
屋子裏的幾個人看了,皆是一臉驚汗,驚詫的同時心裏也略微泛酸,暗自琢磨著那個柔弱小子若是什麽時候這麽撲進自己的懷裏該有多好啊!
看到這幾個人,靜文淡然之中略帶幾分吃驚:李洛斯每天出現在他家已成定局,隻是今天花雨軒和司徒悠揚來湊什麽熱鬧呢?他們不忙麽?
倒是李洛斯率先迎了過來,手中還拿著那份規劃表。
“表弟啊,關於小辰下一步的行程,我已經規劃完,就等你來把關了!”這一句話顯然是沒有經的屈戊辰的同意,並且直接把他略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