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杉杉又笑著調侃:“那四叔,你相親怎麽樣了?遇到心儀的女孩子了麽?”
傅廷禛搖頭,歎口氣:“真心難遇,知己難求。雖說全世界有七十多億人,但是大部分人一輩子都遇不到相愛的人。我真羨慕你和阿沉,從小青梅竹馬,愛情順順當當,不用尋尋覓覓就能找到愛的那個人。”
江杉杉挽緊了傅星沉的手臂:“四叔你一表人才,就算找不到愛的人,找個愛你的人卻是不難。你看我和阿沉才剛到婚齡,我們倆就在商量結婚的事情了,你都三十了,也該著急起來。曾夫人等著抱孫子呢。”
“杉杉,你才多大,就成了三姑六婆。”傅廷禛嗔怪地說道。
傅星沉瞥他一眼,低頭把玩手中的紅酒。
江杉杉卻感受到他的不高興了,隻好快速結束話題:“我不是為你著急麽?那不認識的人,我還不催他呢。好了,說多了你嫌我煩,我好心當成驢肝肺。去跳舞吧,四叔多和幾個女孩子跳舞,說不定就碰到了喜歡的人。我和星沉先去啦!”
說完,她拉著傅星沉進了舞池。
傅廷禛輕輕挑眉,隔著紅酒,看那兩人翩翩起舞,嘴角一絲清淺的笑意味深長。
江杉杉手搭在傅星沉的掌心,輕聲問:“不高興啦?”
傅星沉神色不悅:“你是不是對四叔太過關注了?”
“我還不是擔心他背後使絆子,傷害你?”
“那你應該多看著我,別被他害了。”傅星沉一本正經,眼底卻有笑意。
江杉杉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自己被他耍了:“我看著你有什麽用?你身邊有白戈,有墨安,有宗原,還有很多保鏢。我看著他,才能知道他出什麽招。萬一他出陰招呢?”
傅星沉放她腰上的手朝前收。
江杉杉猛地朝他靠近,高跟鞋站立不穩,差點跌倒。
在她出醜之前,傅星沉牢牢托住她的手,扶住她的腰。
江杉杉重新站了起來,虛驚一場,她狠狠瞪著他,低聲罵道:“你幼稚不幼稚?我今天要是丟了人,回去你給我跪榴蓮!”
“不會讓你丟人的。”
“你怎麽敢保證?萬一呢?萬一呢?”她要在這兒摔了,以後再也沒臉出門了。
“丟人也是丟我的人,你怕什麽。”
江杉杉氣結,轉身又回來時,一腳踩在他的腳背上。
傅星沉臉色一變,抿緊唇角,沒有叫出聲。
江杉杉暗暗解氣。
解氣完了,又忍不住問:“疼不疼?”
“我踩你一腳試試?”他板著臉提議。
那就是特別疼了。江杉杉心虛:“我是高跟鞋,你踩一腳,我直接就廢了。回去讓你踩,好不好?別生氣,別生氣。”
回去讓他穿拖鞋,踩兩下算了。
傅星沉繼續板著臉,從舞池出來時,江杉杉發現他走路有一點點不太自然,仔細觀察,越看越不自然。
難道真的很疼?
以前他教她跳舞時,她踩過他不少次,沒見他疼成這樣啊?
江杉杉心裏不確定,他是不是又在忽悠自己。
轉念又一想,當初踩他的時候,穿的是平底鞋,還是軟底的跳舞鞋,換了高跟鞋,疼痛肯定不是一個程度上,而且那時候她年紀小,力量也沒現在這麽大……
心思轉了一圈又一圈,江杉杉越發心虛了,忙前忙後討好他,幫他拿吃的、喝的,還哄著他吃草莓小蛋糕。
傅星沉就坐在那裏任由她忙碌,被踩的那隻腳微微翹著,似在控訴江杉杉的暴力罪行。
江杉杉跟個陀螺一樣轉了十幾圈。
大廳的夫人小姐們紛紛議論:“江小姐真是好福氣啊!”
江杉杉聽了一耳朵,十分委屈,她這勞苦的命,哪來的好福氣?
明明是坐在那兒不動的大爺好福氣吧?
她本想和傅星沉商量件事,因為踩腳這茬兒,沒敢開口。
晚上回去,她迫不及待脫掉他的皮鞋,當看到腳背上那一大片青紫時,心疼得差點掉眼淚。
傅星沉也沒想到居然這麽嚴重,揉揉她的小腦袋,不敢嚇唬她了:“沒事,不怎麽疼,過兩天就好了。”
“你幹嘛忍著?我們應該早點回來的。”江杉杉抬頭說。
“你不是喜歡吃那個草莓小蛋糕?總要吃夠了再回來,免得你惦記別人家的東西。”
江杉杉翻個白眼。
她是愛吃了點,但還沒到惦記別人家東西的地步!
她拿來拖鞋,輕輕地把他的傷腳放進去。
那珍惜的表情,傅星沉心裏忽然一熱,他拉起她:“回房。”讓人看到會笑話她的。
江杉杉小心翼翼扶著他上樓。
如果她力氣足夠,她還打算背他。
她親手用藥酒給他揉散了淤血,把他的腳包起來,確定不會沾水了,才許他去洗澡。
一連幾天,她叫廚房做了豬蹄湯,盯著他喝完,認真地說:“以形補形。”
傅星沉哭笑不得,逗她說:“我要補成個豬蹄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紅燒了!”
“……”
一直到除夕前一天,那塊觸目驚心的青紫消失了,江杉杉才提出來:“我打算除夕回家去過,放寒假,都沒怎麽回家裏幫忙。”
她心裏有些慚愧。
江家到底是她的家,她忙著寫論文,都沒時間回去了,每天打電話回家,媽媽都在忙著辦年貨,爸爸在醫院忙著年終總結,姐姐倒是還算悠閑,隻是衛長淮回老家過年去了,她常催她回去陪她。
除夕是無論如何都要回去的。
傅星沉自然是不想在除夕夜跟她分開,但想了想,溫柔地摸摸她的頭發:“行吧,明天晚上我送你回去。”
“咦?你怎麽這麽好說話?”江杉杉奇怪,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沒施展出來。
傅星沉含笑看她:“今年是你在江家過的最後一個年。”
江杉杉起初不明白他什麽意思,正要反駁,突然反應過來,臉驀然紅透,輕輕打了他一下:“大過年的,正經點!”
傅星沉握住她的手腕,親了親她的指尖,放入被子中:“睡吧。”
江杉杉解決掉舊年最後一件事,心滿意足,滾入他的懷裏,很快便陷入沉睡。
傅星沉挨著她的腦袋,也閉上了雙眼。
翌日,她和傅星沉貼完學校旁邊小區租房的對聯,傅星沉果然送她回了江家。
她沒讓傅星沉上樓,免得爸媽又跟接駕一樣大張旗鼓。
拎著他送的禮物,一進門,喊了聲爸媽,江杉杉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