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傅大爺又作什麽妖?
她要值班,可沒空回去陪他。
而且,保姆阿姨不是說他已經睡下了麽?
難道……失眠症又犯了?
“哦,不,不是傅總叫我來的,”白戈眼神微閃,把手裏拎著的東西遞給江杉杉,“是夫人擔心你晚上餓著,叫我來一趟,給你送些宵夜。你趁熱吃。”
“啊,是霍阿姨啊,霍阿姨人真貼心!”江杉杉笑成一朵花兒,順手接了過來,還沒打開蓋子,就已經饞到流口水,她是真的餓了,“謝謝你,白哥,大晚上跑這一趟。”
“分內事而已。”白戈鬆了口氣。
二十分鍾後,他回到傅家,站到傅星沉的麵前,一字不漏複述:“傅總,江小姐誇您‘人真貼心。”
“你去的時候,她在做什麽?”傅星沉微微頷首,捏了捏眉心。
“我上樓時聽了兩句,貌似晚上出了一起車禍,江小姐剛從急救室出來,臉色不太好看。我去的時候,她正站在江恬恬小姐的病房外麵。不過,我送去傅總精心準備的宵夜,江小姐立馬高興了。”
傅星沉薄唇微彎,麵色淡淡,看起來心情還不錯:“你也去休息吧,明天給你放一天假。”
“多謝傅總。”
……
江杉杉淩晨五點下班。
她困得睜不開眼睛,不敢開車,打出租車回到傅家。
剛推開門,便看到**有兩雙熊貓眼。
一雙是大熊貓玩偶的,一雙……是傅星沉的。
她噗的一聲笑出來。
這倆,真像雙胞胎。
“看見我失眠,你很開心?”傅星沉清清冷冷地看過來,大概是因為失眠,嗓音格外沙啞。
“怎麽會呢?我會是那種沒節操,看見人倒黴反而幸災樂禍的人麽?”江杉杉收起笑,跑到**,一把抱住自己的大熊貓,把三分的關心放大十倍,愁眉苦臉問,“星沉,昨晚上我打電話問過保姆阿姨,說你睡了,你這樣子,是一夜沒睡?”
他要是失眠症犯了,會很影響她的工作。
“睡不著。”聲線很低。
果然失眠症犯了!
江杉杉拉上大開的窗簾,取了故事書,一邊打嗬欠一邊說:“難為你一夜沒給我打電話,今天獎勵你兩個故事。很久很久以前……”
她剛開了個頭,傅星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眸色沉沉:“不問我為什麽失眠麽?”
“為什麽?”江杉杉從善如流問道。
困死她了!
顧客是上帝!傅星沉是上帝!傅星沉是大爺!她不斷在心裏默念,控製暴走的衝動。
“這個大熊貓是你買的?”傅星沉皺著冷眉,瞥了眼夾在他和江杉杉之間的大熊貓。
“是呀,我逛街的時候,一眼相中它的顏值,叫人送貨上門,一定是霍阿姨幫我擺在了**。霍阿姨最了解我的心思。”江杉杉笑眯眯表達了一番對霍阿姨的感謝,對大熊貓的喜愛,“大熊貓是國寶,星沉你也喜歡吧?”
敢說不喜歡!你是想叛國?
傅星沉沒回答。
“咳,沉默就是默認,說明你真的喜歡它。”江杉杉自顧自地說,隨後萬分認真地睜著一雙眼皮都快抬不起來的眼睛,“星沉,我說過,再也不傷害你。這個大熊貓就是楚河漢界,以後它會見證我的誓言。我是真的不a……咳,我是真的關懷著你,關愛著你的健康成長。”
也許這種話聽多了,傅星沉這回連嘴角都沒動一下。
油鹽不進!江杉杉氣惱,壓了壓邪火,溫柔地輕聲問:“星沉,為什麽睡不著?”
“它一直盯著我。”
“誰?”江杉杉把臉埋在大熊貓毛絨絨的身體裏,真舒服!
比傅星沉硬邦邦的胸膛舒服多了。
她怎麽沒早點想到買個大熊貓呢?
早點買一個,也許就不會犯錯了。
大熊貓多好啊,任**,還不會釋放殺氣。
傅星沉盯著她享受的表情,俊美的臉黑了一瞬,冷冷的話語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大熊貓!”
江杉杉愣神。
遲鈍的腦子轉了好幾圈才明白,傅星沉的意思是,她買的大熊貓一直盯著他,造成他失眠!
所以,罪魁禍首是她!
她指著大熊貓,不敢置信的語氣:“你害怕一個玩偶?”逗我?你三歲?
“你在質疑我?”傅星沉陡然沉下臉。
“沒有沒有,不敢不敢。”江杉杉嚇得瞌睡蟲一哄而散,把新寵大熊貓扔得遠遠的,“既然你怕……”觸到他的冷眼,趕緊地換詞,“既然你不喜歡大熊貓,那,明天我們一起去換個別的你喜歡的布偶?更可愛點的?或者更性感點的?”
傅星沉嘴角抽了抽,屈起食指,敲她的腦門:“沒有眼睛的。”
什麽沒有眼睛的?
罵她沒長眼睛?
多說幾個字怎麽了?就怕她聽明白了麽?
她眼巴巴地迷茫地看著他:你到底什麽意思?
傅星沉不忍直視:“沒有眼睛的布偶!”
“……”
這詭譎叵測的腦回路!江杉杉眼角抽搐:“哪有這樣的布偶?沒有眼睛的布偶,沒有靈魂!”
“那就別擺什麽布偶,影響我睡眠。”
江杉杉靈動的眼珠子一轉,不肯放棄可愛的布偶,試探道:“要不,把布偶的眼睛剪掉?”
傅星沉頓時無語:“你試試。”
江杉杉一想到自己抱一個沒有眼睛沒有靈魂的布偶……她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好瘮人!
“還是算了,剪掉眼睛該我睡不著了。”
傅星沉不等她再琢磨出什麽鬼主意來,立刻打斷她的思緒:“快點講故事,我想睡覺。”
“哦,好。很久很久以前……”
終於哄睡了傅星沉,江杉杉揉搓一把緊繃的臉部皮膚,滾到床的邊沿。
望著孤零零坐在牆角的大熊貓,她心裏惆悵。
雖然她還有C計劃,但C計劃相當於斷尾求生,不到不得已的地步,她不願意施展。
他大爺的!
真難伺候!
江杉杉忍不住爆粗口。
九點左右,她睡得正香,傅星沉捏住她的鼻子,把她叫醒。
她火大:“幹什麽?”意識到麵前的人是誰,火氣瞬間消失,柔意綿綿地問,“星沉,又睡不著了?”
不會吧?
這是要整死她啊!
她真的很困。
傅少整人的手段是越來越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