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塊蛋糕,江杉杉羞恥得臉蛋暈紅,仿似喝醉了酒。

她恨恨地瞪他一眼,還不是怪他,非招她吃蛋糕!

如果體重增加,她跟他拚命!

傅星沉垂眸,遮掩眼底的笑意,放下蛋糕,臉色凝重:“春秋的生日過完了……”

江杉杉眉心跳了跳。

她竟然真的在傅星沉的威脅下,給“傅春秋”過完了生日!

跟深井冰呆在一起久了,也會被同化成深井冰麽?

或者,傅星沉的同化能力特別可怕?

“然後呢?”她咬了咬唇,等待另外一隻鞋子落下。

傅星沉說:“也該說說我們之間的事了。”

江杉杉立馬忘了體重的事,心裏發慌,麵上跟著凝重。

眼角餘光瞥了眼窗外。

汽車正經過寫有“南山別莊”四個大字的氣派鐵門。

又是南山別莊!

不知道現在跳車逃生,晚不晚?

車子停在一棟山間別墅外麵。

這棟別墅在靠近山頂的位置,是整座南山觀景位置最佳的地方。

人間酷暑,山頂清涼。

傅星沉下車時,順手把車上自己備用的外套搭在江杉杉的肩膀上。

江杉杉心中稍稍安定,惴惴不安地想,他費盡千辛萬苦把她從東山上背下來,應該不會這麽容易就把她做了吧?

她摸了摸冷颼颼的脖子,決定不自己嚇自己,看了眼走在前麵俊雅挺拔的背影,快步跟上。

她倒要瞧瞧!南山別院到底藏了什麽寶藏,或者什麽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值得他執著地帶她來這裏。

走過一條蜿蜒的石子路,兩人來到一座石亭。

周圍靜悄悄的,保鏢們相繼沒了身影,隻有他們兩人腳踩過石子路的聲音,以及熱鬧的蟲鳴聲。

江杉杉站在亭子外,腿發軟,隨時準備拔腿而逃,衝那個熟悉的背影喊了聲:“傅星沉!有……有什麽話,你……你快說!周圍沒……沒其他人,你說吧,沒人……沒人會,會知道你遭遇過什麽。”

她死死盯著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預判他想說些什麽,做些什麽。

如果打她一頓,了結恩怨,她認了,誰讓她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呢?

如果想殺她,製造個意外失足跌落山崖……她就轉身就逃!

反正那石亭,她一步也不會進去的。

聽了她的話,傅星沉揉了揉額角,狀似無奈:“離那麽遠幹什麽?我聽不見你說什麽。”

“你明明聽得見!”江杉杉慢慢挪動腳步,靠著亭柱子站立。

她觀察過周圍的環境,萬一跑不掉,她還能抱柱而生。

傅星沉上下打量她一圈,嘴角抽了抽,陡然間,他沉下了臉,冷冷吩咐:“江杉杉!自己過來,還是我過去抱你過來,你選一個。”

抱她?

然後直接從亭子裏扔出去,粉身碎骨?

江杉杉迅速跑進亭子。

傅星沉不在乎她站在自己身後,指著星空問她:“美不美?”

“美。”山上的夜空,星星的光芒也變得清冷,一輪明月冷冷清清。江杉杉發自內心地回答。

南山別莊的夏夜星空,不管來看過多少次,她依然會被它的美麗震撼、折服。

“杉杉,你比夜空更美。”傅星沉微笑看她,笑容清朗而真誠。

江杉杉猝不及防,猛地打個寒戰。

這家夥沒毛病吧?

突然誇她,她的臉頰微微潮熱,然而理智戰勝了情感,沒有在他的巧言令色下鬼迷心竅立誌為他生、為他死。

“杉杉,你看。”他轉回頭,重新看向夜空。

“看什……”江杉杉突然失去聲音。

隻見山間,更高的空中,以星空為背景,無數閃亮的星星組合成一個“LOVE”字樣,像一朵煙花,從中心一點,向外爆開,達到極致的璀璨。

“煙花!”江杉杉驚喜。

自從城市禁鞭,她好多年沒見過真正的鞭炮煙花了。

這一刹那,勾起了無數幸福美好的童年回憶。

可很快,她就意識到不是煙花。

煙花不可能停留這麽長時間。

她目不轉睛欣賞夜空,扯了下傅星沉的胳膊問:“那是什麽?”

不等傅星沉回答,那些星星閃了閃,滅了,在江杉杉遺憾的瞬間,再次亮起時,又組合成“江杉杉”三個字。

“江杉杉”像一朵最亮的煙花,在空中盛開,持續了三十秒,才換成別的圖樣。

江杉杉腦子一懵,扭頭問:“傅星沉……”

聲音漸漸消失。

隻見她背後的南山,整座山,被數不清的星星裝點成夢幻樂園,美得令人窒息。

顯然,策劃者花費了很多的心思。

“那是無人機。喜歡麽?”傅星沉微帶笑意的眼眸,凝視著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被南山上漫山的彩燈點亮,熠熠生輝,靈動婉轉。

“喜歡……”喜歡到心中發慌,“星沉,山上冷,我們回……”

傅星沉緊緊扣住她的手腕,定住她拔腿而逃的腿,一字一頓,直視她的眼睛,一直看到她慌張的心裏去:“江杉杉,你聽好了,我隻說一次,我愛你。”

對一些人來說,有一些字眼從來不會輕易出口,一旦出口,就像是曆劫一樣,有悶雷重重的擊落心口,形成永恒不變的誓言。

轟隆一聲,江杉杉腦海裏一片空白,隻有一道低沉磁性的雷音不斷轟擊耳膜,反複在她耳畔回響“我愛你”三個字。

傅星沉怎麽可能愛她?

可不愛她,今晚南山別莊萬盞明燈為誰而點?

從報複她,恨不得殺了她,到愛上她,這轉折是不是太快了點?

她想說服這是他的報複手段,但她又分明知道,他的眼神告訴她,不是。

他真的愛她。

他的“我愛你”,與她的“我愛你”,完全不一樣。

江杉杉眼裏慢慢浮上淚水,踮起腳,手緩緩撫摸他的臉。

傅星沉給了她三秒時間消化這個驚喜,見狀,微微含笑,俯身吻她。

在兩人的唇相距不到一厘米時,江杉杉的手撫摸到他的額頭,飽含愧疚的聲音痛心疾首說:“星沉!你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傅星沉欣喜的神色猛地一頓:“……”

“都是我的錯,我有罪!是我把你害成這個樣子的!”

傅星沉:“……”

江杉杉的眼淚落了下來:“你怎麽能愛上施暴者呢?我百般折磨你,你怎麽能愛上我呢?你有失眠症已經夠可憐了,現在還得了斯德哥爾摩,我對不起你啊!”

她抱著傅星沉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