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友旺長籲了一口氣,轉身看著擎瑾煜,輕聲說道:“那個,就是……王爺,聽說鎮邊侯回京了!”

對於這個消息,擎瑾煜並沒有表現出過度的震驚,隻是點頭說道:“有所耳聞!”

“那,那關於皇上被打的事情,王爺可有耳聞?”

“擎玉昭被打了?那現在呢?難道他不想殺了打他的人?”

崔友旺幹笑了幾聲說道:“王爺,皇上自然是想,可這願望是美好的,現實卻總是血淋淋的,明熹公公叫我跟您說一聲,那鎮邊侯手中有一個打王鞭……”

擎瑾煜挑挑眉頭,似乎了然的說道:“原來是挨了那玩意兒,怪不得他得自己個兒受著!”

“……王爺知道那打王鞭?”

“先祖皇上賜的,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那可是上打昏君,下打奸佞……看來擎玉昭也算是前者了。”

“嗬嗬,嗬……可,可不就是說嘛,如今聽說皇上已經被去了半條命,躺在**不知道怎麽憎恨他呢!”

“嗯,以他小肚雞腸的情緒,想必暗地裏又會有所動作吧?”

“那可不是,王爺真是英名,那位讓我給您捎句話,就說現在皇上想要借機除了鎮邊侯,您看咱們是不是也要從旁……?”

“不用,我雖不喜鎮邊侯,但卻不得不說他是個值得尊敬之人,本王沒有要加害他的意思,反而……本王想要將他拉攏過來。”

“拉攏?這……王爺,小人聽說那鎮邊侯似乎是皇上的親舅爺,那跟你可是沒有半點……”

“也正是因為這樣,當初先帝突然駕崩之後,鎮邊侯就主使了丞相暗中幫助擎玉昭登基,血緣這種事情,即使不曾顯露,也畢竟割舍不掉,更何況這裏還連帶著權勢!”

聽到這句話,崔友旺點點頭,又尬笑的說道:“王爺,那你準備,準備怎麽拉攏他?”

“嗬嗬,我不用刻意去,他自然有一天會走到我身邊的。”

看著他臉上平靜的表情,崔友旺是更加迷茫不已。

宮裏此刻雖少了皇上與皇後主持大局,卻並沒有顯得蕭條,而這一切大概都要感謝這位喜貴妃吧?

看著她每天興高采烈的在宮中招蜂引蝶,一些人似乎也不沒有打算出言製止。

這幾日一直在自家府上靜養的鎮邊侯仍是老謀深算至極,看著外麵走進來的人,哼了幾聲說道:“還沒查到嗎?”

“侯爺,咱們已經按照丞相遺留下來的線索去查了那醉胭脂,可那裏除了是個煙花之地,屬下們並沒有查到任何關於擎瑾煜的情況!”

“哼,就知道他是個精於算計的狐狸,要不當初皇上怎會輕易被他騙過,讓他在外麵結黨營私多年?”

“侯爺,眼下皇上他不成氣候,外麵擎瑾煜又虎視眈眈,咱們南楚的多事之秋啊!”

“嗯,他休想,隻要有我活著的一日,這南楚的半壁江山也隻能一半姓陰!”鎮邊侯叫著。

“侯爺,這宮裏來人了!”門外又有人喊著。

鎮邊侯倒是有些意外,以他所想,現在皇上應該是巴不得見不到他才對,這怎麽又會派人來找他?難不成是自己想通了?

想到這裏,他揮揮手……

一會兒的功夫,門口走進來一個小太監,本來臉上還掛著笑容,可是抬頭一看到那此刻正叉著腿喝茶的鎮邊侯,腿肚子轉筋,活生生的小臉變成了苦瓜臉。

“侯爺,奴才是奉命……來邀請侯爺!”

“邀請?老夫身為皇上的親舅爺,想要進宮就進宮,哪裏用得著你們邀請?”

“不,不是……是皇上與貴妃娘娘,他們精心為您設宴,要為您接風!”

“貴妃娘娘?這怎麽又冒出個女人來?我說……皇上後宮的女人也不少吧?怎就不見有龍子出事呢?”

“這,侯爺……其實原來是有位貴妃即將產下龍子,誰知……竟被人陷害,一屍兩命……”

“嗯~~大膽,何人敢在後宮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皇上又是如何處置的?”

“皇上將陷害之人十族全滅了!”顫巍巍的說著話這句話,可眼神卻總是瞟著他的手腕,就怕他不知什麽時候不如意,將那打王鞭亮出來。

“十族俱滅?……哎,算了,在那之後,難道竟沒有一個再有身孕的嗎?皇上平日對那位後宮娘娘熱忱?”

“回侯爺,這些日子皇上一直鍾情於喜貴妃與皇後娘娘,其他宮的……似乎就少了點兒!”

“那這兩個人就沒有動靜?”

“侯爺,這種事……也要看老天爺的意思,不是嗎?”

“哼,廢物,皇上做不好,皇上該做的事情也沒見他做好。”鎮邊侯有些惱怒的說著。

“侯爺,喜貴妃設宴款待……皇上有旨,請您務必進宮!”

沉思了片刻,似乎是藝高人膽大,鎮邊侯揮手說道:“告訴皇上,當日老臣一定準時參加。”

“好,嗬嗬,那奴才回去了!”

“等等,皇上這幾日身上的傷如何了?還有……這幾日我聽說皇上都堅持早朝了,是不是?”

“是是,那可不是,有侯爺您在旁鞭策,皇上一定會更加勤勉的。”

揮揮手,似乎很是無聊的讓他退了下去。

三日後,一大清早,鎮邊侯便將自己花白的發絲梳理的油光鋥亮,一雙炯說的眼睛,跟著便進了宮。

此時坐在禦花園中的可謂是熱鬧得緊,那皇後與皇上雖是一臉菜色,但卻還是坐的端正,而皇上的左手下方一名妖嬈的女子那叫熱忱,左右逢源的招呼著。

“鎮邊侯到!”

這四個字一出,在場的人都挺直了脊背,裝得很是精神。

鎮邊侯老當益壯的走了上來,眾人紛紛起身,他倒是毫不客氣的揮揮手,讓眾人落座。

抬頭看著上方的人,隻是略微頜首的說道:“老臣見過皇上!”

擎玉昭此時背後的傷口仍在隱隱作痛,卻又看到鎮邊侯如此的理直氣壯,一口氣憋在胸口,咬著牙假笑道:“鎮邊侯,難道不該對朕下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