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暗藏殺機
司錦沒等來史留名,卻等來了玉珩宗青冥峰的大弟子謝軼言。
玉玄真人不願去見玉璣真人,幹脆就賣了個人情給謝軼言,讓他帶著妙妙一起去解陣,然而這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水千湄一幹人等,被困在法陣中間,雖不至於斷水斷糧,但也是精疲力盡。
妙妙布陣的時候考慮得異常周道,五行法陣一個不少,不管他們的功法是什麽屬性,陣中總有一款適合他們。如果妙妙是正常修煉晉階上來的築基弟子倒還好說,粗暴破陣,從內部將陣法打亂就好。隻可惜,妙妙的陣法力量來自於上古傳承,即便陣法力有不怠,也不是普通凡人修士可以解的。
水千湄跟謝軼言一樣,習得的是水係功法,遭到土係法陣的反擊,難免泥水相和混成漿,搞得異常狼狽。妙妙跟著大師兄下山,老遠就看見了一個泥俑像沒頭蒼蠅似的鑽來鑽去。
妙妙本來想上前耀武揚威一番,卻被大師兄用眼神製止了。
無奈何,妙妙把解陣的方法交給了謝軼言,便氣鼓鼓地和阿木站了一起。
阿木當著外人的麵,還是眼觀鼻,鼻觀心地裝傻,隻有和妙妙獨處時,才偷偷拉拉小手。
妙妙站在一片林竹裏,望著大師兄偉岸的背影,用力拉了阿木一把,道:“不許看那邊。”
阿木道:“沒看。”
妙妙傲然道:“也不許她看你。”
阿木自然知道她說的那個“她”是誰,當即捏了捏她的手指,柔聲道:“大師兄長生比我俊,她這會子肯定不想看我了。”
妙妙轉過頭,認真地打量了他一眼,點點頭:“你確實不如大師兄,大師兄比你高多了。”
阿木卻捂住了她的眼,悄然道:“他高是他的事,你也不許看。”說著,在妙妙唇上輕輕一喙,轉而推著妙妙離開。
司錦代表離凰宮去見了玉珩宗的掌門玉璣真人,如今雪兔已經認妙妙作主人,她也沒什麽好說的,隻將宮主的意思轉達給了玉璣真人。同樣,水千湄也將雲鏡穀穀主的意思說了一遍。他們的意思,也是眾仙門的共同意願,請求玉璣真人開放遊絲穀秘境,許各派弟子進穀試煉。
玉珩宗與離凰宮素有淵源,姬灩的請求玉璣真人不好拒絕,但隻放離凰宮的弟子進穀,又怕得罪了其他宗門,思量再三,玉珩宗決定放兩百名弟子進去,包含一百名築基期弟子,一百名金丹期弟子。其中玉珩宗自身占了五十個名額,另有一百個名額便按人頭分到九宗十二宮四大世家的其他門派,餘五十名額自一些小門派和散修裏挑選。至於獲得的靈草靈獸須上繳三成給玉珩宗,餘下的自行分配,機緣傳承另算。
消息一傳出去,各大宗門都歡欣鼓舞,就連負責去踩點的謝軼言也覺得師尊終於做了一件正經事。
玉璣真人知道極上之陣可通往百歲峰之後,便心心念念想要過去和玉玄真人敘舊,可是攤上了這麽大的擔子,令他一時分身乏術。無奈何玉玄真人還忍著不露麵,弄得他異常焦渴。
他開放這處秘境,也是懷了私心的。他知道玉玄真人喜歡種植靈草,而座下愛徒又不能進穀試煉,便有意設了幌子等她來索要靈草,未曾想隔天就收到了玉玄真人送下來的弟子名單。
名單上隻有兩個人的名字,萬雲渺和阿木。
一個什麽也不會的凡人,一個呆頭呆腦的傻子。
玉璣真人握著那張名單,一時五味雜陳,先不說妙妙和阿木能不能在穀中活下來,光是入穀測試都難以通過。不得已,玉璣真人又請動了自己的大弟子,前去護法兼舞弊。
謝軼言一直沒告訴過玉璣真人妙妙布陣的本事,一來是連他自己也不相信這回事,二來也是覺得自己說了也沒用。
玉璣真人對玉玄真人始終存著一份內疚,所以玉玄真人的要求哪怕再是粗暴無理,他也一定會答應。
各大仙門忙乎了四五天,終於將弟子挑選出來,送上了玉珩宗。
謝軼言一大早去妙妙和阿木,又看見了公孫四兩。
公孫四兩撞上他,就像耗子見了貓似的,連眉毛都在發抖,但記起自己是玉玄真人的“大表妹”,卻又不得不狐假虎威地站直身子,她本就麵容姣好,這樣亭亭玉立地迎風一站,赫然多了幾分飄逸出塵的意韻,謝軼言看了一會兒就扭過頭去,倒是赫連歌*辣地多看了幾眼。
史留名湊到了妙妙身邊,道:“我這個師兄喜歡看美人兒,他也喜歡盯著你看。”
妙妙大窘,頓時感覺後腦勺要被阿木盯穿了,忙道:“你趕緊讓他別看了,看久了會死人的。”
看一眼就會死人?誰那麽大能耐?史留名聽得一頭霧水,不禁又看了妙妙幾眼,卻被麵無表情的阿木擋了去。妙妙趕緊牽起了阿木的手。
謝軼言看妙妙和阿木手拉手地出來,倒也沒說什麽,在他心目中,妙妙和阿木差不離已成定局,連師叔都不插手,他還操這份心做什麽……隻要妙妙不去禍害其他弟子,他便千恩萬謝了。這次師尊特意叮囑他來看著這位小師妹倒也不錯,正好可以看看她的能耐。
兩百名弟子在山下匯合,妙妙從來沒見過那麽多人,一路跟在謝軼言身後東張西望,當她發現自己身上粘得數幾道甩不開的神識,心情可就不那麽愉快了。
以前同門師兄也會盯著她看,可是不會用神識來看,顯然,容貌美醜在這裏已經不那麽重要,重要的是修為。強者為尊,是這個世界的普遍法則。凡人修仙是逆天而行,與上界的仙君們不一樣,上界的仙君普階是不用渡天劫的,所以這裏的修士更艱辛,也更苦。
妙妙的修為用這個世界的法則來測是行不通的,所以謝軼言事先準備了兩塊驗靈石,由他事先把修為感應注入進去,再交給妙妙和阿木。
妙妙和阿木拿著它與空白的驗靈石調換,也就能順利過關。
當然,這個法子隻能是擁有特權的玉珩宗可以用,別的門派進山前,儲物的法寶都被搜幹淨了,手上統一拿著的就隻是玉珩宗統一發放的儲物袋。
妙妙考慮到自己還帶了公孫四兩一起,便又多要了兩個口袋。
等到物品分發完畢,高台上的香也差不多燃完了,玉珩宗的兩名長老上前解開了遊絲穀的封印,人潮便推著妙妙和阿木往前湧去。謝軼言跟在兩人身後,隱隱覺得腳下靈氣湧動,竟像是多了一重護身咒法,再看妙妙和阿木,兩人不徐不疾地跟著人流前進,卻始終與他人保持了半臂距離。
看他們這樣子,倒不像是要急著去尋寶,而是來遊山玩水的。
妙妙和阿木確實是來遊山玩水的,順麵練練陣法。
妙妙隻是好奇,阿木心疼她沒見過世麵,自然什麽都依著她。
但今世的妙妙到底和前兩世不一樣了,妙妙雖然沒有按步就班地修煉,卻能從神識中分出善惡,她本是愛親近人的性子,這時卻不和旁人搭話。
謝軼言見小師妹乖巧如斯,竟有些說不出話來。他本來還想教訓她幾句,卻不想往前行了兩三裏,妙妙也沒惹上半點麻煩。
妙妙不是惹麻煩的性格,她跟玉玄真人久了,自然懂得察言觀色,她知道大師兄不喜歡自己,便盡量壓製了自己的好奇,而更大的原因是,她身邊有個無所不知的阿木,她一揚眉,阿木便飛快使用傳音術解答她的疑問,比翻書還便利。
三人一行,走得很慢,其他仙門弟子都走得沒影了,妙妙還在左看右看。
遊絲穀外圍的風景與百歲峰並無什麽不同,但進了內環之後,就完全不一樣了。
遊絲穀內部充斥著白霧,稍不留意就會走散。
所以妙妙一行人走得更慢了。
白茫茫的霧氣阻隔了人們的視線,公孫四兩收斂了魔物,從阿木袖子裏爬出來,一翻身,如一片枯葉飄落,不等謝軼言察覺,便邁開四條小短腿沿著小徑跑走了。
謝軼言隱約感到一絲靈氣波動,剛要開口詢問,妙妙卻彎腰把雪兔放在了地上。
謝軼言心道,這隻雪兔怎麽也有九階以上的修為,保護小師妹應該沒有問題,隻是不知道結契之後,修為打了多少折扣。他是劍修,又是玉珩宗的大弟子,隻要不出山門,內門發的月供也還夠用,他對靈草靈獸並不怎麽感興趣,這一路行來,多多少少有些無聊。
雪兔是喜愛尋寶的妖獸,但它在這秘境裏,也走得不快不慢,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麽感興趣的寶貝。
謝軼言都不知道自己跟著來是幹什麽的。
水千湄和雲鏡穀的男弟子跟了三人一路,卻見三人邊走邊看,連說話交談都少,越發厭煩。
“不如把那雪兔搶了,我們自己去找。靠他們天都黑了。”水千湄握著玉環,畜勢待發。
“那雪兔身上有血契,不是說搶就能搶的。”那男弟子生了一雙吊梢眼,眼仁又偏小,看著就是一副大奸大惡的樣子。
“殺了唄,我引開那個姓謝的,你動手。”水千湄輕蔑地抬起了下巴。而就在這時,她看見阿木回過頭,往這邊輕飄飄地掃了一眼,那驚鴻一瞥,令她頓時改變了主意,“隻殺了那個女的就好,男的給我留下!”
“怎麽,想學人采補?這些邪法還是不要學的好,小心墜入魔道,永世不得翻身。”男弟子無奈地扭過頭,擺出一副說教的嘴臉,下一刻,卻在水千湄的臀上輕輕捏了一把,“看我的。”他將手裏的短劍掄了掄,視線卻停在阿木的背影上。
讓他不殺他偏要殺,他還就看那男人不順眼了!
“妙妙。”阿木忽然傳音過來,“有人在看我,不過這一次,是個男的。”
殺人奪寶,這種曆練方式,卻也很新鮮呢。
阿木挑了挑眉,與此同時,妙妙握緊了袖中的陣旗。
強烈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