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番外四(多情總被無情擾)

晦縣是個好地方,窩在一個山坳坳裏,天不管地不收。,最新章節訪問:ШШШ.79xs.СоМ 。

老百姓窮得叮當響,半夜走在縣城裏,連聲狗叫也聽不到。地界上的位置也很玄妙,這地方是凡間為數不多的幾個靈氣漏‘洞’之一,也就是說,這地方除窮還沒靈氣,幾百年也出不了一個人才。唯一盛產的就是美男子,因為前任晦河河伯喜歡美男子。

扶蘭赫赫前去辦任職手續的時候,前任河伯還抹著眼淚依依不舍,末了更是拖著扶蘭仙子的手嚶嚶地哭:“好妹妹,你接替了我的位子,可要好待他們啊,他們過得不好,我會心疼的。”然而,直到她嚶嚶哭著輩傷離去,扶蘭赫赫也沒‘弄’清她口中所指的“他們”是個什麽玩意兒。

紫綃仙君做過山神,廟還是那個廟,神像還是那個神像,一切都不用改,他利索地收拾完,又將山神廟前後都看了一遍,心想:“這地方不夠兩個人住啊,半夜要是折騰出什麽聲音,還會讓山上那些大小妖們看笑話,還是住去河伯府吧。”紫綃仙君一窮二百,多年收藏全都留在了‘玉’珩宗興派建業。山神廟荒廢了百來年,早就沒香火了,所以他很認命地去河伯府做倒‘插’‘門’。

畢竟他的親親好夫人是擁有四大箱嫁妝的‘女’中土豪。

可是——

好不容易找到河伯府,他迎頭便撞上慌慌張張的雪兔。白楹紅著一張小臉,看見他風姿綽然地站在路中間,不但不領情,還莫明其妙地慘叫了一聲。紫綃仙君一頭霧水地攔下她:“怎麽了?這是出了什麽事?”按說,以扶蘭赫赫的修為,這世上已經沒誰可以傷到她,到底是什麽把雪兔嚇成了這副德‘性’?難不成是那河伯府裏有古怪?

白楹一急就轉圈圈,轉著轉著,就自己先暈了,她不辨東西南北地一通‘亂’指,結結巴巴地道:“主、主人發火了,正在打男人,仙君還是不要進去了。”扶蘭赫赫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怎麽會為了一點點小事發火?還有,打男人又是怎麽回事?紫紗仙君這才真的緊張起來。

他一甩袖,道:“看看去。”也不管白楹有沒有跟上來,昂首‘挺’‘胸’走了進去。

卻是老遠聽見一聲咆哮。

扶蘭赫赫叉著腰,站在‘門’庭前邊大罵:“你們糊塗,家裏人也是糊塗的麽?河伯也是上頭派下來的神官,做神官就要盡忠職守,哪有她那樣徇‘私’的?我不要你們伺候,識相的,有多遠滾多遠,別讓我再看見你們!老娘真是活了一萬年沒見過你們這樣的賤骨頭,她走了不是更好?哭什麽哭!”

紫綃仙君走近兩步,突然又退回來,扶著‘門’邊往裏瞧了一瞧,正望見扶蘭赫赫‘精’致的側顏,她像隻母老虎一樣,霸氣十足地指著一群低眉順目的男人罵罵咧咧,完全失了平時的溫嫁。或者說,這一刻的扶蘭赫赫,根本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

真可怕。

紫綃仙君咂了咂嘴,努力回憶著關於扶蘭赫赫的所有的印象,卻從未在記憶裏搜到這樣暴戾的她。

被罵的男人們放聲大哭起來:“仙子,我們也想回去,我們也很想回家,但是我們在這裏生活了那麽多年,隻懂得以‘色’事人,出了這河伯府,根本活不下去啊。仙子如不嫌棄,留下我等為你暖‘床’,也是可以的,千萬別趕我走啊。”

扶蘭赫赫驚得跳起來:“我有相公了,你們別隨便‘亂’說話,滾,一個個都給我滾!”

眾美少年,美青年,美中年涕泗俱下:“嚶嚶嚶……”

扶蘭赫赫的腦袋一個變成十個大。她終於明白前任河伯說的“他們”是指誰了。也終於明白為什麽晦縣出美男了。

這簡直是應運而生的。

扶蘭赫赫體內的幾顆通心靈‘玉’還沒被完全煉化,有時候‘逼’急了,就會‘露’出不同的‘性’子,這一次就是暴虐病發作了。

新河伯走馬了任第一天,隻做了一件事,就是站在幾百男|寵麵前爆粗口。

扶蘭赫赫下凡第一世,好歹也是在市井上呆過的,三教九流的髒話說得那叫一個順當,也難怪白楹全被罵得找不到北。

不光是眾男|寵,就是跟著扶蘭赫赫一起市井之地廝‘混’的紫綃仙君也有點自愧弗如。扶蘭仙子這次是真的發火了。

不過發火的時候也……‘挺’好看的。

情人眼裏出西施啊,敢情扶蘭赫赫變成了摳腳大漢,紫綃仙君也會覺得她美貌如‘花’。溫婉有溫婉的好看,粗獷有粗獷的‘性’感。

紫綃仙君抿著‘唇’,一臉謎般的笑容,害得白楹以為他也被嚇傻了。

又聽扶蘭赫赫問:“你們除了暖‘床’,還會什麽?會種地嗎?”她問的是一名膚‘色’較黑的少年。

那少年抿著‘唇’,別扭搖頭:“不會。”

扶蘭赫赫怒道:“不會種地,那曬那麽黑做什麽?好看麽?”

那少年瑟瑟地道:“就是好看才曬、曬成這樣的……河伯大人她說喜歡我這麽黑,還說我長得像一位姓古的名伶……”

扶蘭赫赫:“……古你妹。”

她換了一個人問:“你呢,你會什麽?會做飯麽?”

被問的人一臉惶‘惑’:“河伯大人說到了築基期就可以不用吃飯了,所以我們都在拚命修煉,沒學做飯。”過了一會兒,他又壓低了聲音,甕塊甕氣地道,“再說,洗衣漿裳,那不是‘女’人愛做的事麽?前任河伯大人就常常為我們衣服,雖然老是把‘褲’衩洗丟,不過這樣才算是個好‘女’人啊……希望新的河伯大人也能發揚光大……”

扶蘭赫赫扶著額頭,哀聲道:“相公,我頭暈。”

紫綃仙君立即狗‘腿’地迎上去,擎住了她的手臂,順勢一攬,將她的全副重量都掛在了自己身上,他輕笑道:“為夫會暖‘床’,也會洗衣服做家務,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有為夫日夜陪著,保管不暈。”

扶蘭赫赫暴躁地掐著他的手臂,咬牙切齒道:“你先幫我搞定這些人。”

紫綃笑得甜蜜:“好,包在我身上。不過在此之前,先消消火。”

在眾位男|寵的驚‘豔’目光注視之下,紫綃仙君恭恭敬敬地將扶蘭仙子請進了房間,剩下一幫子人大眼瞪小眼地怔在當場。不知道是誰抱怨了一句:“專寵是不對的,他就算生得再美,也要雨‘露’均沾啊,一年輪一次也好……”

說話聲不大不小地傳到了紫綃耳朵裏,聽得他心頭火躁,麵上卻笑得更加溫柔。懷裏的傻姑娘還有躁鬱之中,隻是不罵人了,窩在他懷裏拿鼻子出氣,呼呼呼的,像頭牛。紫綃從沒見過這樣子的她,隻顧盯著她笑,又驚訝又好奇。

扶蘭赫赫扭頭:“你笑什麽?我這樣子很好笑嗎?”

紫綃‘摸’‘摸’她的頭頂,突然一傾身,將她半壓在‘床’邊,他咧著嘴,不懷好意:“是很好笑,不過是幾個凡人,就把你氣成這樣,不笑都不行。”

扶蘭赫赫怒道:“我是恨其不爭,被人當成了玩物,還自得其樂,看不清立場,這樣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就算回到了家中,也是遭人嫌。”

紫綃眼睛一亮,道:“要安置他們,我倒有個辦法,不過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扶蘭赫赫生氣地咬了他一口:“快說,不說就不準睡覺。”

紫綃卻懶洋洋地撫過她嫣紅的‘唇’瓣,有些輕狂地迎了上去:“反正為夫也沒打算睡,不如做點什麽,慶祝新任河伯走馬上任。”他‘抽’掉了扶蘭的腰間的綬帶,按著她的肩往榻上一倒,‘門’外便是翻了天,也無暇理會。

後來,扶蘭赫赫才知道,自己這位正牌夫君最擅長的就是死纏濫打,不管她分裂出何種人格,都能被他死死地纏住,前任河伯的幾百男|寵加起來沒他一個厲害,扶蘭赫赫完全招架不住,每次都能被他吃幹抹淨渣都不剩。不管是暴戾的她,狡詐的她,虛偽的她,還是‘陰’狠的她,最終都要敗在他的溫柔攻勢之下。紫綃纏得她不厭其煩,幾乎都忘記了那些要命的男|寵。

紫綃初來晦縣的時候,那叫一個不滿,這地方什麽都沒有,簡直貧瘠冷清得可怕,見慣‘花’‘花’世界的他,好久也沒適應過來。

而等他適應過來之後,才明白了帝俊大人的苦心,就這麽一個破地方,三山五嶽來串‘門’的朋友經常會找不著‘門’,這樣他就可以清(專)心(心)寡(致)‘欲’(誌)地安享晚年了。嗯,肖想幾千年,終於得償所願的心情不要太美好。

為了彌補久曠之後的焦渴,紫綃幾乎抱攬了河伯府上下所有事務,直接把扶蘭赫赫養成了一個點心廢物。

扶蘭赫赫一個眼神,紫綃就能明白她要什麽了。

河伯不早朝,天天倒在溫柔鄉,流連了幾個月,扶蘭仙子才記起那美少年、美青年和美中年。“你把他們怎麽樣了?不會是扔進河裏喂魚了吧?”紫綃的嫉妒心超強,扶蘭赫赫很了解連日以來他這般賣力是圖什麽。就是讓她別想事,別想其他男人的事。

紫綃有些失望地望著扶蘭的肚皮,漫不經心地道:“不用喂魚,這幾天離凰宮不是在招弟子麽?我就全數打包給那邊送去了,好歹這些都是築基期的修士了,放回人間反倒不妙。”

扶蘭道:“全都送給離凰宮了?那怎麽行?”那麽多築基修士同時加入離凰宮,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大喜事,可是……如果加入離凰宮的都是些藍顏禍水,不知道鳳華仙君會是怎麽個想法。時光流轉,所有的苦難也都變成了回憶,可是紫綃和鳳華之間,總還硌著一些什麽。紫綃這麽做,分明是存心給鳳華添堵。

紫綃不以為然地親了她一下,勾起了嘴‘唇’,想起來又狡猾又神氣:“誰讓他那麽‘花’心,第一世還打過你相公我的主意。”

紫綃本是紅線,又怎不知紅鸞星動是何種征兆?

原來,霍延年對小七,也是動過心思的。

他記恨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