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凡人修仙傳sodu
返回唐河主城之際,黎明已至,灰蒙蒙的天空中飄著大雪,也露出了白光。
“各部繼續於外圍五十裏,依托八圖大陣布防。再傳本帥將令,不論任何情況,八方響應,可以防守自保,卻不能出擊。”張夜於唐河城外圍下令道,“另外,莊泰所部,以及各營主帥,各自整理傷亡情況,入城找本帥匯報。”
“是!”
全體城防營主帥已經不同以往,異常整齊的跪地領命。
對於文官來說,政績代表一切,而對於陣前將軍,戰績則代表一切。張夜此役首戰告捷,出擊果斷,戰略戰術應用得當,全殲敵方一百多金丹四層高手,一個元嬰二層巨匪,這在無雙之剿匪曆史上絕無僅有。
所以在這裏,已然首次樹立起了無上威嚴。
不但其餘將軍尊敬膜拜,就連之前和張夜有心病、此役吃了敗戰的莊泰所部的殘兵敗將,也是恭敬的跪在地上,仿佛些血人似的哭泣道:“謝大帥冒險搭救,之前我等得罪了。”
張夜輕歎口氣道:“起來,都起來,入城後自行整理,沐浴更衣,吃頓好的,把酒喝足了,再來見本帥。”
所有人不禁麵麵相視了起來,包括莊泰,也覺得張夜是不是太過大度了?
“我等……我等不敢……”莊泰所部剩餘的一百多人不敢起身的哭泣道:“我等有罪,不敢接受大都督厚待。”
張夜柔聲道:“不用如此,都起來去整理,這是你們的最後一頓酒,最後一頓飯,好好的享受,各自寫好家書,然後來見本帥。”
聽到如此,全體城防營主帥色變了,而這些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血人也哭得更傷心了,慌張得不敢起身。
聽語氣,所有人都知道了,張夜竟是要把莊泰所部全體斬了。
黃磊也覺得有些心驚肉跳,試著進言道:“大帥,是不是讓他們……”
張夜抬手打住道:“不要再說,斬他們,本帥也比誰都心疼。但是必須斬,否則我大無雙國策何在,不聽本帥命令,私自出擊,把整個兩河地界,整個無雙中部拖入險境,把無雙之國策,殿下之家底,拖入險境。不殺,不足以為告慰死於此役的將士,不足以整肅國策軍令,就這樣。”
所有人都嚇得不敢再說話了,愣愣的看著張夜。
朱瑾倒是還敢說話,試著道:“大帥,是否能隻斬主帥,不斬下屬?”
“不行!”張夜一擺手打住,“之前半月,本帥數次巡視各營,一而在,在而三的傳達此戰之重要性,傳達本帥之將令思想,這並非隻是對主帥下令,那是每個人都明白本帥之核心思想。但是莊泰所部全體,無視本帥之將令,無視無雙之國策,私自出擊,把咱們全體拖入險境。記住,你們是大無雙之軍人,效忠王權,受我鎮撫大都督之節製,記住,你們不是莊泰的私屬軍隊,不是莊族的私兵。”
說完,張夜又厲聲道:“你們的好大喜功,不聽命令,導致你們自己的兩百多兄弟橫死!倘若你們不死,對得起他們?這事沒有轉圜,必斬你部,但是本帥不會把你們當做罪人一樣的拿下,本帥不會派人監督你們。現在你們也沒有入城,可以逃,可以反,但是那樣你們會被訂上恥辱柱。反之,你們也可以保留尊嚴,自己來見本帥。這樣一來,你們還是無雙之軍人,此役全殲土匪的功勞依舊有你們一份,你們的家屬將享受榮耀。”
張夜說完之後,帶著龍衛營,入城了,竟是真的不管莊泰所部了。
如此導致,莊泰所部的一百多殘兵敗將,始終不敢起身,跪在雪地中哭泣……
進入內城大堂,張夜自己整理完畢,洗去了一夜風塵之後,才在高堂坐下來,抬著長空碧青送來的靈茶喝了一口,定了定神。
打了大勝戰,有驚無險,但是卻要斬莊泰所部全體,其實張夜自己也被自己的決定,弄的心裏滂湃,始終難以靜下來,抬著茶杯的手,也不在如同往日一般的穩定,有些微微顫抖。
一直思考著,不覺之間,張夜兩鬢的白發又多了三根。
跟在身邊長空碧青擔心的道:“相爺,他們來齊了,在外麵等候多時了?”
等候在下方的朱瑾也柔聲道:“大帥,你是否難以決定斬不斬他們?”
張夜道:“斬是一定要斬,隻是我自己心裏也過不去。他們是軍人而不是土匪,他們有錯,但從未有一刻失去了無雙軍人之風範,麵對一百多金丹巨盜的圍殺,他們誓死抵抗,沒有哭沒有喊。但是本帥宣布要斬他們的時候,他們全部都哭了。”
朱瑾和長空碧青聽候,心裏也有些難過,眼睛都有些紅,卻是也無法開口。
許久之後,長空碧青試著再道:“相爺,真的沒有轉圜了嗎?”
張夜搖頭道:“沒有轉圜,必須斬。好,升帳。”
命令發出之後,外麵的大鼓敲響了起來,隻一息之後,早已經等候的所有人,比以往任何時候快捷,都已經在大殿之內,有序的列陣了。
包括莊寧帶領的政務係官員,也收到了昨夜的消息,顯得比以前謹慎了許多。
“各部報上昨夜傷亡情況,讓本帥知曉。”張夜一拍堂木道。
之後,進行有序的匯報,每個城防營主帥依次出列報告,而長空碧青跟在張夜的身邊統計著。
張夜看了看統計整理的結果,不考慮莊泰所部的話,的確是一場大勝戰,昨夜戰略戰術應用得當,獅子搏兔,交換比極其驚人,其餘四十幾個城防營,隻陣亡了不到三十人。
最後出列的是莊泰,他們已經整理得煥然一新,並且是殘餘的全體一百六十七人都來了。
一百多人走至中央跪地,莊泰匯報道:“我部傷亡二百四十七個弟兄,末將有罪……沒能管好下屬,在大帥自己入城之後,我部……有四人自己逃亡了。”
人人開始麵麵相視了起來,真的出現了逃亡。
張夜楞了楞,有逃亡不意外,總歸喊不怕死的人多,真不怕死的卻不多。一百六十幾人的殘部,隻有四個怕死逃亡了,其實說起來,這個莊泰並非一無是處,也算是治軍有方的。
朱瑾代替張夜出事詢問道:“報上逃亡之人的姓名。”
莊泰頓時眼睛紅了起來,他一匯報,竟然全是莊族之人。
“那好。”張夜環視一圈開聲道:“上書殿帥府,追封陣亡軍人,包括莊泰所部的烈士封號,追加對其家屬的撫恤。至於逃亡之四人,昭告無雙界,全界追繳圍殺,並且,把他們的名字,寫上無雙恥辱柱。不追究家屬之責任,但是奪其家屬的一切厚待。”
“這……”聽到四個都是莊族的人,莊寧有些尷尬,出列道,“大都督,本台認為,這事或許可以再商議,咱們畢竟首戰告捷,逃跑也隻是極個別的情況。倘若大張旗鼓的通告無雙界,上報殿帥府,這等於抹殺大都督之戰績,讓本該皆大歡喜的事蒙上恥辱。本台建議,壓下不報,同時派人追擊,抓他們回來。大事化小,須得知道,這也是保留大都督和殿下之臉麵,畢竟,大都督代表殿下請親陣。大都督的治下,出現了叛逃軍士,這恐怕……也不好。”
張夜一揮手道:“沒那麽多彎彎繞繞,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幾個汙糟貓的莊族鳥人,能抹殺咱們的戰績嗎?他們自己逃了,他們把即將死去的莊泰所部全體,至於何地?維持原判,上報殿帥府,把他們的名字寫上恥辱柱,全無雙界追繳。”
空碧青以文書的身份領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