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茂無暇管顧煉體武館事務。

現在把一百多人的武館交給淩子陽來負責。

尹奇、木軒在淩子陽的院子裏，把目前武館的情況詳細地介紹了一遍。

煉體武館上上下下有一百多口子人。

每天用度控製在二十兩銀子以內。

目前武館的賬麵上有二千兩銀子，正常情況下，是可以支撐武館三個月的用度的，但是現在武館麵臨一個嚴峻的情況就是：

除了日常的夜巡任務，武館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接過像樣的雇傭任務。

尹奇對淩子陽解釋道：

“以往，我們每個月都能接三到五個雇傭任務，收支至少能達到五百兩以上，勉強做到收支平衡，隻要月圓之夜不出岔子，一個月下來是可以有些盈餘的。”

淩子陽默默點頭。

武館的盈利情況，他大概清楚。

收益肯定是有的。

尤其是上個月，收益頗豐！

尹奇說到這裏，話鋒一轉，開始訴苦：

“但是由於上個月月圓之夜，我們榆林縣城防任務表現得格外出色，這個月竟然很少有邪靈入侵的情況發生，衛捕營對外發布的任務很少，導致我們已經有半個月沒有接到對外的雇傭任務。”

“……”

淩子陽微微愣了一下，突然有點莫名的心虛。

這個月，他陸陸續續斬殺了近二十頭低等邪靈。

月圓之夜的戰績，再加上自己暗地裏肅清邪靈的舉動，榆林縣城周邊的邪靈可不是就減少了嘛。

“如果不是日常夜巡任務，師弟你接連擊退邪靈，為武館帶來數百兩銀子收益，稍稍緩解了我們武館的情況，我們這個月很可能會虧損數百兩銀子。”

淩子陽悄悄抹了把汗，暗道，

自己這應該算是將功折罪了吧。

一直沒怎麽說話的木軒，這時候開口插話進來：

“武館用度還能跟上，但是，我們下麵的兄弟有點捉襟見肘……再過半個月就是月圓之夜了，我們師兄弟手裏沒什麽錢，想買點東西防身，偏偏法器價格漲得離譜，我們琢磨著，必須得改變現狀，否則一次高難度的月圓之夜，我們武館大好的局麵很有可能付之東流。”

“對！”

尹奇點頭：

“我們就是這個意思，必須要拓寬雇傭任務的渠道，掙點錢，否則，一次月圓之夜失利，我們武館就會被打回原形。”

淩子陽明白過來。

煉體武館現在的鼎盛，的確是建立在短暫的平穩和運氣之下。

下個月的月圓之夜……

大家手裏沒有法器，麵對持續高強度的邪靈入侵，或是麵對一品邪靈，會麵臨很大的折損。

尹奇、木軒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向張天茂匯報。

張天茂把問題丟給自己……

一方麵是因為有別的更重要的事情；

另外一方麵，或許有考驗自己的意思摻雜其中。

“……”

淩子陽暫時是想不出來辦法，隻得反問二人有沒有思路和建議。

“我聽林霄林捕頭說，衛捕營最近準備招收人馬，加強對南麵山區的監控，因為要監控的區域很廣，需要的人手很多，一個人一天的酬金高達一兩銀子。”

尹奇的消息來自林霄。

淩子陽微微意動：

“衛捕營要招多少人？”

“起碼五十人！”

尹奇提議：

“我本來想安排新人去接任務，林霄給我們的提議是，讓武館裏的雜役去執行……因為這次任務，即便不是準武者，同樣可以接到任務。”

淩子陽頗感驚奇：

“還有這等好事？”

“其實這個任務，有一定的危險性。”

尹奇提醒道：

“那片被冰凍的山區，離榆林縣有三十多裏遠，普通人走過去都到中午了，所以必須在附近村落歇腳，我們可以給雜役準備三天的口糧，但同時也要為他們租借農戶的地窖。”

“既然副館主已經有了通盤考慮，便按你計劃的去做，帶隊的人，從幾位師兄裏麵兩個……找至少兩個村子租借地窖。”

淩子陽想了想，給出自己的建議。

尹奇點頭表示明白。

木軒又開口道：

“對了，現在錦榮鏢局表示近段時間不會對外接任何任務，需要好好地休養生息一段時間，恰巧我們武館弟子的情況還不錯，我覺得，我們可以適當接取一點商隊的任務，來增加武館收益。”

提到錦榮鏢局，淩子陽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薛雲婉。

薛雲婉兄妹也是倒黴。

死傷二十多人，而且都是鏢局裏得力的好手。

“押鏢的任務我們暫時緩一緩，我回頭跟錦榮鏢局接觸一下，問問情況再說。”

“好。”

木軒也知道，淩子陽似乎跟薛雲婉關係不錯，沒有再說什麽。

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淩子陽來到錦榮鏢局。

錦榮鏢局大門緊閉，裏麵仍時不時地傳出女人嗚咽、抽泣的聲音。

淩子陽心情微沉。

錦榮鏢局一時半會的恐怕很難從陰霾中走出來。

但是……

人活著就得吃飯。

錦榮鏢局有數十戶人家跟著薛家兄妹吃飯，不可能一直不開工。

淩子陽上前，叩擊大門銅環，高聲喊道：

“煉體武館淩子陽，求見薛鏢頭！”

“來了！”

裏麵很快有人打開大門。

“原來是淩少！請進。”

門房直接領了人就往裏麵走。

薛雲婉已經出現在鏢局的正廳，完全不複之前的精神，臉色蒼白，看上去憔悴得讓人心疼：

“你來啦。”

薛雲婉露出一絲笑容：

“小翠，泡茶。”

“雲婉姐，節哀順變。”

“行走江湖，本來就是刀頭舔血的活計，這種事情，我們有準備的，子陽你不用替姐擔心，倒是你，成為張館主的親傳弟子，可喜可賀，姐沒顧得上親自登門道喜……”

“雲婉姐你就別說這種話了，鏢局出了這麽大的事，你們當然要先把鏢局裏的人安頓好。”

淩子陽忙道。

薛雲婉歎了口氣：

“各家撫恤金已經送到，但是十七位兄弟的屍體，我們沒有辦法找到，被邪靈之力侵蝕，他們多半是已經變成僵屍，不知道藏到什麽地方。”

說到這裏，薛雲婉眼眶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