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劍眼法陣籠罩這一方天地的刹那,清清楚楚明白北劍宮內部運作的天羅教派教主,立即感覺到自己遭受了深深的羞辱。

北劍宮高層,從一開始就沒有得到消息,否則絕對不該在這個時候再啟動通天劍眼法陣……

或者說,應該從他被發現的那一刻開始,就應該啟動!

此時此刻才姍姍來遲地照射過來,隻能說明:

他被騙了!

剛剛!

他的敵人隻有淩子陽,和躲藏在血轎裏的神秘人。

“你敢……戲耍本座!”

天羅教派教主出離憤怒地直接召喚了藏匿在蜈蚣大裂穀深處的兩頭毒屍。

他的本意是在找出伏擊圈的薄弱點後,配合兩頭毒屍,裏應外合地殺出一條血路。

如今,既然沒有伏擊圈。

事情就變得很簡單了。

毒屍從蜈蚣大裂穀中一掠而出,一個撲向血轎,一個撲向淩子陽。

以六品雙修驅邪師的材料煉製的毒屍,盡管還沒有鞏固煉化,駕馭起來比較生疏,但依舊是不弱的戰力。

但是……

血轎之外迅速覆蓋出一大片的血木。

血木瘋狂擴張生長。

毒屍被輕而易舉地抵擋在外。

連城雖然隻有馭物境修為,但是見識不少,有大量精怪內核作為底氣,輕鬆啟動防禦大陣,擋下毒屍,一邊繼續催動五雷法陣攻擊天羅教派教主。

撲向淩子陽的毒屍更加倒黴……

還沒來得及靠近,就被從旁襲出的一道黑影撲倒,直接把腦袋斬了下來,屍體被寒息鎮壓。

月亮死死控製住了毒屍!

“找死!”

天羅教派教主目光凶芒大盛。

這兩具毒屍雖然已經準備放棄,但是一點功勞都沒有立就被幹掉,依舊讓他心如刀割。

“還有什麽本事,盡管使出來!”

淩子陽攻破天羅教派教主的燃血防禦術法結界,稍稍拉開距離,道:

“再不拿出點真本事,你就沒有機會了。”

天羅教派教主明白淩子陽的意思。

既然通天劍眼法陣照射到此地,發現了他,北劍宮的長老應該已經從幾個方向包圍過來。

淩子陽堵住的正好是北方——他唯一的生路。

“你說得對!”

天羅教派教主一把掀開黑袍,速度極快地抓出一根骨杖。

唰!

唰唰……

六尊氣勢沉穩、邪氣逼人、全身籠罩在厚實甲胄下麵的鐵屍出現在天羅教派教主的左右……

淩子陽目光微凜。

這些鐵屍,都是五品鐵屍,威脅一般,但身上的甲胄全部都是六品法器。

“沒想到,本座會被一個五品修為的北劍宮弟子逼到山窮水盡,要用出這一招。”

天羅教派教主一邊說,一邊從骨杖的另外一端取出一個海碗大小的黑色心髒。

黑色心髒出現的刹那,淩子陽心神巨震,抽身暴退。

“月亮!撤!”

“連城!後退!”

天羅教派教主不無遺憾地看了一眼手裏的黑色心髒,然後五指緊握……

噗!

黑色心髒從他的手裏炸碎。

黑色的碎片從眼前迸射四麵八方。

天羅教派教主眼底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複雜恨意,死死地盯著淩子陽一眼,然後身體融入到了黑暗之中。

……

“那是什麽東西?”

北劍宮的兩座宮殿裏,幾位長老凝視法陣之中充斥天地越來越濃鬱的黑霧,一臉驚訝和震撼。

黑色心髒被捏爆以後,仿佛有一股黑色的暗潮四麵八方地擴散出去。

樹木枯萎,草木消亡;

包括盤旋在附近本身就有劇毒的飛天蜈蚣,在被黑色霧氣掃中的刹那,齊齊掙紮著墜落地麵,在空中就已經死得透透的。

袁殤死死盯著陣法裏的畫麵看了好一會兒,咬牙切齒道:

“以七品武者心髒煉製的屍心。”

“混蛋!!”

“這廝要不是跟戎商王朝合作,上哪弄七品強者的心髒?!戎商王朝的這群畜生!!居然向鬼修提供七品強者的心髒!他們難道不知道七品屍心是可以汙濁一方,輕易殺滅六品的劇毒法寶?!”

“莽荒山的那群野人都瞎了眼,這天羅教派教主到底是什麽來頭,至今都不肯給我們透露他的具體身份?”

麵癱長老一通怒吼發泄完畢,馬不停蹄地傳令:

“立即讓附近的劍宮弟子傳訊宮主,千萬不要靠近蜈蚣大裂穀,那裏已經被屍心汙濁,變成一片絕地!”

“通知其他長老,不得靠近蜈蚣大裂穀!”

……

淩子陽帶著連城和血轎飛速後退。

黑色的毒氣擴散過來,血轎表麵亮起防禦大陣的光芒。

但是……

防禦大陣的光芒在飛速黯淡。

即便是五品防禦大陣,在屍心的汙濁侵蝕之下,元神之力消耗得非常驚人。

連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看到元神之力飛速消退。

淩子陽麵色凝重地不斷抽取元神之力補充血轎所需。

足足填了兩枚六品精怪內核,血轎這才平安無事地飛退到百裏之外,退出蜈蚣大裂穀的範圍。

“……”

血轎落地的一刻,淩子陽臉色蒼白。

掀簾走出血轎,淩子陽看到蜈蚣大裂穀的上空已經不存在一頭活著的飛天蜈蚣。

屍心的威力太過於致命。

用七品強者的心髒淬煉成劇毒法寶,驟然引爆的威力,相當於在短時間內釋放出七品強者的全力一擊。

六品……

沒人能接得住。

方圓百裏,除非七品以上,或者是法寶的持有者,其它生靈都會死絕。

“媽的!”

“這東西都能拿出來,這就有點不講道理了!”

淩子陽喃喃自語:

“虧得老子看書看得多,收藏過屍心的資料,要不然今天肯定栽得不明不白……”

“師父。”

連城也跟出了血轎,遠遠地看到蜈蚣大裂穀附近地麵躺滿密密麻麻的飛天蜈蚣的屍體,看著前方充斥消散不去的黑氣,喃喃道:“天羅教派教主死了嗎?”

“沒死。”

“這都不死?”

連城咬牙:“我應該更加激進一些,催動血轎近身禁錮他,這都能讓他跑掉,以後再想抓住他,更加不可能。”

連城滿臉的悔不當初。

淩子陽回頭看了他一眼,微笑道:

“我說他沒死,但是沒說過他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