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冊 空虛的精神 第四十二章 水手酒吧
耀祖與安東尼兩人一起進了法伯遜的辦公室，法伯遜為日本間諜的事情而煩惱。如今的他正處在進退兩難的地步，不想事情鬧得太大，可又要向國內有交代，光是現在能夠拿出手的成績，國內那些議員是絕對不會滿意的。安東尼的返回反而讓法伯遜更加的為難。
所有的關鍵就在一個度上，對於日本間諜的壓製，做不夠的話，國內就會有不滿的聲音。可如果做過頭了，引起了外交上巨大的風波，那國內依舊會把他拉出來當替罪羊，他這個上海法租界領事館領事也就做到頭了。對於返回的安東尼，法伯遜從來沒有如此大的敵意。
但當安東尼在王耀祖的陪伴下說出了自己的建議後，法伯遜馬上就來了精神，在瞬間就認為安東尼並不是回來搶他這個位置的。不過這樣的結論轉變得很快，法伯遜又迅速做出了新的結論，那就是安東尼完全是在利用他，以共同度過眼前的難關。至於他現在坐的這個位置，安東尼遲早是要來搶的。
不管怎麽說，法伯遜都必須先度過眼前的難關。安東尼所提出的建議，還有王耀祖的補充，都是應對現在這種形勢最好的辦法。至於接下去的時候，兩個領事館都決定先抽手不管一段時間。總不能天天都這麽鬧，這樣連租界內的本國國民，特別是本國商人都會有意見地。
在安東尼的安排下。法租界領事法伯遜、英租界領事蘭普遜，還有楊特派員與王耀祖，五人一起進入了上海美國領事館內。在美國領事的特別安排下，在一間受到嚴重保護的會議室內進行商討。在對付日本間諜的問題上，美國領事館一直采取中立但偏向歐洲國家的態度。原本日本是要成為美國人地殖民地，可惜到最後美國人放棄了。在這一點上美國人一直耿耿於懷。
“蘭普遜先生，這就是我們法國領事館方麵的意見。相信蘭普遜先生的國內，也有著強烈要求壓製日本間諜的聲音，因為這關係到很多人的利益。所以以更加嚴厲地方式進行……，那個怎麽說，那個詞叫，對了，是收尾！進行收尾！這是我們現在最好的解決辦法。”
一場會議。三個國家的人。因為英國人與法國人之間特殊的關係，法國人不想說英語，英國人也不想**語，結果到最後，竟然演變成，使用中文這個第三方語言進行交談，也借此讓對方出醜，看對方地笑話。
“收尾，很不錯的用詞，我們也的確是需要收尾。那些日本間諜實在是太可惡了。從日租界建立的第一天起，他們就一直在挑戰，挑戰我們歐洲人的權威！是權威沒錯！必須要讓那些日本間諜知道，我們的憤怒也是上帝的憤怒，一定要讓那些日本人，嚐嚐、嚐嚐我們的厲害！”
蘭普遜可是比法伯遜還要早到中國。如果在中文上輸給了法伯遜，那蘭普遜可真的是一點麵子都沒有了。蘭普遜絕對丟不起這個麵子。
“那麽，接下去還是要請楊先生出麵，請駐上海的警備司令部地熊司令一起配合，由我們三方共同行動，讓日本人知道，我們三方是聯合起來的，如此也就能夠讓日本領事館方麵。有所退讓。”
接下去是安東尼進行發言。王耀祖在這場會議中，隻是用心在聽，用心在看，卻不說話。對於中方的安排。安東尼直接找上了楊特派員，此時楊特派員以蘭普遜為靠山，要請動熊司令真的很簡單。王耀祖這才了解到，為了那名被射殺的英國士兵，警備司令部已經賠償了一千英作為撫恤，外加送給了蘭普遜一個十分有價值的古董。至於是什麽古薰，蘭普遜當然不會說，安東尼也打聽不到。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對於美國領事館地安排，另外兩位領事十分的感謝。其實這都是兩人自找的，既不想在法租界會麵，也不想在英租界會麵，如此一來也就沒有了比較安全的地點，最後隻能找上美國人。
兩位領事都回去了，楊特派員也離開了。隻剩下安東尼與王耀祖，王耀祖原本也想跟安東尼告別的，他想回家休息一下，最起碼石安國交代的兩件事情都辦得差不多了，接下去也就沒他什麽事了。石安國手上一直握著的炸彈才是最可怕的，王耀祖必須做好隨時迎接其爆炸地準備。
可安東尼卻拉住了王耀祖，要王耀祖陪他去一個法租界的水手酒吧裏好好地放鬆一下。對於洋人來說，酒吧既不是一個高檔次的地方，也不是一個低檔次的地方。身份低地人會去酒吧喝酒，身份高的人也會去酒吧賭博，酒吧裏的酒有高級的，也有最便宜的，但那的確是一個十分混亂的地方。
洋人水手下了船之後，不是去洗澡，就是到酒吧喝酒找女人。在歐洲和美國，隻要是有港口的地方，就會有專門招待水手的酒吧，如今的上海灘的租界內，也開設了許多這樣的酒吧，開酒吧的既有洋人，也有國人，也有洋人與華人一起合作開設的。
夜晚的酒吧，真的很熱鬧。安東尼帶王耀祖來到一個洋人與華人一起開設的酒吧，這裏允許洋人與華人一同進入，也因此比別的酒吧更加的熱鬧。酒吧裏有很多女服務員，有洋妞，也有中國女子。在喝酒與狂歡的，當然也是有洋人，也有華人。
“來兩杯萊姆酒。”安東尼難得繼續使用中文，他要了兩杯最正統歐洲水手喝的酒。萊姆酒也是歐洲水手從大航海時代開始，喝得最多的酒。
安東尼參過軍，為了能夠成為政府官員。安東尼參加了法國海軍。喜歡喝萊姆酒地習慣，也是在軍艦上養成的。在海軍服役三年之後，安東尼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靠著海軍上校的介紹，安東尼進入了法國外交部
|史有所了解，本身又是高貴出身，這才被派到了中國。
兩杯萊姆酒一下就送了上來，王耀祖與安東尼在一起，附近的女人，不管是洋女人還是中國女人，都隻會向安東尼拋媚眼，而無視一旁地王耀祖。其實說起錢和手中的權力。王耀祖一點都不比安東尼差，隻是在酒吧這些女人的眼中，第一眼就認為安東尼這個洋人比較有錢，有地位。
“王，你知道嗎？我其實挺喜歡來酒吧這種地方，這是一個讓人瘋狂的地方，人性在這裏得到了最充分的表現。瘋狂、憤怒、嫉妒、愛慕虛榮等等。我當海軍的時候，還時常在酒吧裏跟人打架，而且打得都是群架，為此還被關過一周的禁閉。但那個時候真的很有意思。”
安東尼一口將酒杯裏地萊姆酒喝光，再次恢複用法語進行交談。酒吧裏賣的萊姆酒一杯真的很少，安東尼在當水兵的時候，都是一整瓶子拿起來喝。可現在，安東尼絕對不會這樣做。
“既然如此，為什麽你今天才請我到這個地方來。”王耀祖也試著一口氣將杯中的萊姆酒喝光。與中國的白酒有太多的不同，總之就是味道怪怪的，但還算不錯。
“因為，這是我到上海來後，第二次進酒吧這個地方！再來兩杯萊姆酒。”安東尼見兩個酒杯都空了，又要了兩杯萊姆酒，還順手摸了摸從身邊走過的，一名洋服務員的屁股。對於中國女人。安東尼並沒有什麽興趣。
“我猜，你到上海之後，第一次進酒吧，是在剛到上海地那一天吧。從踏進上海的第一步開始。你的命運就發生了改變。你在那天晚上也應該發過誓，一定要借著來上海的機會，恢複你家族的榮耀，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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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祖觀察著四周正在喝酒的人，還有正在與客人調笑地女服務員，慢慢地進行了分析與猜測。其實安東尼真的在很多地方跟王耀祖很相象。
“沒錯，王，我們有的時候，真的很像，像一對雙胞胎。你全部都說中了，對這裏的女人有興趣嗎？有興趣的話，今天晚上我請客，就怕王你對付不了我們歐洲的妓女。”
在上海灘，也有很多國外的妓女特地跑到上海來賺錢，最多地就是日本的妓女與俄羅斯老毛子的妓女。當然也有歐洲和美國的，總之都是為了賺錢。外來地和尚會念經，這個不通的道理再次在這些妓女身上有所表現，上海灘的很多名人，就喜歡玩洋妓女。
安東尼似乎有話要說，但卻一直沒有說出口。內心似乎還在考慮，考慮是否真的說出來，王耀祖並不想讓安東尼扯開話題。
“沒興趣，一點興趣都沒有。安東尼，我跟你來這裏，並不是來玩的。在女人方麵，我喜歡我們民族的女人，你也喜歡你們民族的女人，大家都是注重血統的同一類人，有什麽話快點說吧。”
王耀祖進一步逼迫安東尼，王耀祖有很強的直覺，認為安東尼帶他到這裏，要說的話，對他是有利的。當然，連安東尼都不好直接開口，也就證明事情很麻煩。
“王，既然對女人沒興趣，那就陪我跟那些人玩牌好了，以前我們在法國經常玩的那種把戲。”安東尼還是不肯說出來，王耀祖對此也很無奈。至於他跟安東尼在法國經常玩的那種把戲，就是兩人利用暗語來與其他人打撲克賭錢，那個時候王耀祖與安東尼兩人都缺錢。
“好吧。不過在這種地方，你可要做好動手打架的準備，嗬嗬！”王耀祖答應了，兩人就這樣向酒吧的一個角落走去，要玩撲克賭錢的人，都在那個角落。
對於王耀祖與安東尼這兩個陌生人的加入，其他賭錢的人可是十分的歡迎，一個法國人，一個華人，就算認識關係也不會怎麽好，打牌也不會有什麽默契，根本就是來送錢的。
可惜所有人錯了，王耀祖與安東尼以前在法國，也是靠者別人這種猜測贏到了不少錢。一開始兩人都故意輸了一些，可接下去，暗號一用上，形勢馬上就起了變化，同桌的兩個位置，很快就換人了，之前的兩位把錢都輸光了。洋人的酒吧，除了喝酒之外，就是找女人與賭博。
很快新換上的兩人又輸了，但又有新的人要過來，形勢漸漸變成了是王耀祖與安東尼兩人在對付一群人，也有人開始在背後觀察王耀祖與安東尼兩人的牌。情況有些不妙，但卻是安東尼最想碰到的事情，王耀祖為此不得不做些準備，直接叫了兩瓶萊姆酒過來。
兩瓶萊姆酒不是用來喝的，是在關鍵的時刻當武器用的。很快輸錢的一群人就大喊大叫著王耀祖與安東尼兩人出老千，洋人在叫，華人也在叫，麵對如此的情況，王耀祖與安東尼互相看了一眼，拿了手中的酒瓶向叫嚷得最厲害，叫嚷得最凶的人狠狠砸了下去。
接下去，兩人同時將手中大把的錢撒到頭頂。這個酒吧既然主要招待的都是洋人水手，那麽賭的錢也大部分都是外國紙幣，這麽多錢從天上落下來，場麵一下就混亂了，一大群人忙著揀錢，王耀祖與安東尼兩人趕緊逃了出去，一路逃到了黃浦江邊。
“王，王，一切都改變了，自從我回了一次國，一切都變了。我現在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法租界領事館領事的位置，在應付完這一次日本間諜的危機後，我就會開始去搶那個位置。王，你一定要幫助我！”這就是安東尼一直要說的話！
“好的，我幫你！”既然安東尼說出口了，那麽王耀祖也給出了承諾。硝煙無聲 第二冊 第四十二章 水手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