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冊 第十五章 監視
“公共巡捕房的那些人，就連英國領事館內的人都不信任他們。日本人隻需要給點錢就可以從其內部得到情報，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楊特派員是否能夠出麵請警備司令部的人幫忙？你也知道，我們石股長與熊司令之間的那點小矛盾，現主要的就是要想辦法，盯死日本租界內的到僑民與青木太一本人。”
公共巡捕房龍蛇混雜，甚至還有大量青幫的人裏麵任職，隻要有錢有門路，什麽消息都可以買到。也因為這樣，很多共黨份子被巡捕房抓到後，很快就被釋放，等警備司令部的人或者調查股的人趕過去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不好辦，警備司令部不大會參與這件事，政府隻想對日本間諜采取壓製態度，也不想讓雙方的關係過於僵硬。如果警備司令部的人插手，那事態就將升級，我這裏多隻能讓巡捕房的人多派出一些人手。可用人盯人的方法，有什麽效果嗎？”
無法將警備司令部的人拉下水，王耀祖對此很是無奈。對付日本間諜這種事情，王耀祖可是希望越多的人被拉下水越好，好每一個都是大人物，這樣就沒有人會注意他這個小人物了。
“關鍵就是打亂其步驟，讓日本人處一種巨大的壓力之下，迫使他用多的時間來重調整整個間諜組織，用多的時間建立的情報網絡。當然公共巡捕房的那些人都是明的，我們調查股的才是暗的，誰冒出頭來，就集力量對付那個人，以此來不斷打壓日本間諜上海灘的活動！”
王耀祖也就隻想到這個辦法。上麵態度模糊，下麵又人手不足。想要再次對日本間諜係統來次大的打擊幾乎是不可能了，唯一的辦法就是不斷壓縮其活動空間。
“少年有為！就按你的計策辦。這種時候也隻有這個辦法對付日本人是有效的。小王，這麽晚了，一起去吃點夜宵吧，我知道一家不錯的日本壽絲店。”從日本留學回來的很多人，都喜歡吃日本的壽絲生魚片。王耀祖挺喜歡這種感覺的，一邊討論著怎麽對付日本人，一邊吃著日本人的食物。
楊特派員的確會享受，不僅是帶著王耀祖去吃日本的料理，還叫了日本的妓女相陪，這上海灘上，多的外籍妓女就是日本妓女，似乎日本人從國外賺到的一筆外匯，就是靠妓女賺來的。
這天晚上王耀祖很晚才回家，本來楊特派員還想請客，讓王耀祖帶日本的妓女回家。可王耀祖實是擔心，事情做到一半的時候，石安國打個電話，那不難受死。
結果是清晨王耀祖起來的時候，他那個後悔，一個晚上石安國都沒有打電話給他，結果王耀祖白白放棄了一次玩日本女人的機會。整個晚上也沒睡好覺，時常醒來等著石安國的電話。
“嚴姓商人的確有問題，昨天茶樓與其見麵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共黨，但多隻是共黨的外圍組織成員。所以我決定，繼續監視，等待他們交易，繼續摸下去，借此機會打擊共黨上海灘的秘密金庫。耀祖，幫我轉告青幫的八爺，就說我石安國欠他一份人情，但馬上就可以還了。日後有線的話，請繼續支持黨國！”
石安國並不想直接跟八爺那樣的人打交道，也就讓王耀祖傳個話，至於要還的人情，當然就是王耀祖給他的那些清單上的物資，石安國很清楚裏麵的利潤，也算是變相地給王耀祖與八爺一種獎勵。
得到了石安國的承諾，王耀祖的心情非常的好，當下就去找八爺，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八爺。借此來提升自己八爺麵前的身份，長時間內與八爺進行合作，對王耀祖的好處大大超過了壞處。
“恭喜八爺，石股長讓我傳達他對八爺的謝意，他說他欠八爺一個人情，但馬上會還。希望八爺能夠繼續協助黨國。我們這位石股長，還真不好伺候啊。”
如果是上海灘上的其他人，跟八爺這樣的青幫元老攀上交情，一定是想各種辦法拉攏，借此利用八爺。像八爺這種人，總是會有要用到的地方，平民百姓都會想要一兩個人永遠消失，何況是上海灘的政客與有權勢的人。
“嗬嗬，對於石股長這樣一心為國的人，我是真心的佩服。隻要石股長能夠記住我的名字就夠了。這鬼天氣實是太熱了，耀祖一起吃點西瓜吧，天氣太熱的時候，我就會讓人將井裏的西瓜撈出來，把西瓜當飯吃。”
上海不經常下雪，一旦冬季下雪，那就不會是個好年景。因此沒辦法像北方眾多城市那樣，挖掘出一個雪窖儲藏冬季的冰雪，到夏季再來使用。所以唯一的辦法就隻有將一些食物放進有厚蓋遮蔽的井裏鎮一下。
“那就多謝八爺了，這鬼天氣還不下大雨，實是難受。我現午實不想吃東西，不管是待辦公室裏還是外麵的茶樓、咖啡廳，都是熱，熱得難受。另外請八爺放心，就算石股長不想跟八爺您接觸，但以我們上海調查股現的人手，再加上其他一些小矛盾，石股長還是有很多需要用到八爺你的地方，道上混的不是一直有這樣一句話嗎？人江湖，身不由己。”
聽王耀祖這麽一說，八爺就高興了。很多事情有了關係之後，就扯不清了。就好像王耀祖現跟他這樣，日後就算王耀祖想斷，也沒那麽容易。而王耀祖這邊，當然是想將石安國拉下水，石安國時不時地拿他與八爺還有洋人的一些交易進行威脅，如果有一天石安國認為王耀祖沒用了，那王耀祖以前的那些小把柄，加起來就會要了王耀祖的命。王耀祖要多為自己準備幾條退路。
“來，大家吃西瓜，其他的吃完了再談。”八爺家的丫鬟將切好的西瓜拿了上來，每個人一個盤子，盤子上放有擦嘴的毛巾。八爺再怎麽說也是一刀一槍拚出來的，沒有那麽嬌氣，很多大戶人家會讓丫鬟先把西瓜切開，將西瓜籽一粒一粒的挑出來。
把泡過井水的西瓜當飯吃，當然不可能填飽肚子，接著丫鬟又送上來了一些小的糕點，吃西瓜的過程吃些油炸的糕點來真正飽肚子。
八爺的吃相很有問題，王耀祖吃上幾口後就發現了，整個人也就放開了。這個時候裝斯隻會讓人討厭，結果兩人吃得一嘴都是，後光靠一條毛巾根本就擦不夠，王耀祖和八爺直接洗了把臉。
“八爺，我這裏有件私人的事想拜托八爺你，這紙上寫的是一個舞女，她工作的夜總會、住的地方，用的藝名，麻煩八爺幫我照顧一下她，有什麽事就拜托八爺你了。”
王耀祖想來想去，也隻能請八爺讓人暗照顧一下戴梅。戴梅當然不會想時常見到王耀祖，而王耀祖也沒有那個時間，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與戴梅的關係。可這上海灘上，就算是做正行的，也需要有點靠山，何況是做舞女的。八爺的麵子，青幫裏出名的三大亨都要給，照顧一個小舞女也就是八爺一句話的事情。
“耀祖，你該不會是看上這種女人吧？我以前輩的身份提醒你，婊子嘛，玩玩就行了。娶妻還是要娶賢惠的，有身份家事的，以耀祖你現的本事，應該不難吧。至於漂亮的女人，外麵隨便都有，隻要有錢，有地位，想怎麽玩都可以！”
八爺的話王耀祖聽了有些生氣，可八爺說的都是實話，有為了王耀祖好的意思，王耀祖也不好當麵表現出內心的生氣。
“那是福建的一個老鄉，我以前欠她的。那時候沒能力還上，現有能力了，希望能夠還上。這件事也就八爺一句話的事情，不需要太關注，也不用捧紅她，隻是照顧點就夠了。”
王耀祖說話的時候有些低落，八爺很明顯的注意到了。八爺猜測到王耀祖與那名舞女之間有些問題，但他不會多問，直接點頭答應了王耀祖，這種事情也就是他一句話的問題。
“對了耀祖，我現才想起來，這紅利你是要現大洋，還是銀行券，或者是別的。前後兩次交易，加起來一共一萬大洋，這可不是小數目，當官的一般都有些忌諱，收現大洋或者銀行券不大好辦吧，我可以讓人幫你全部換成小黃魚，絕對比官價低。”
王耀祖再怎麽說都隻是個小官，手上突然有了一筆大錢，讓其他人看到或者知道了，捅了上去可就麻煩了。換成金條的話，目標也就不會那麽大，也就好偷偷地保存。為了拉攏王耀祖，八爺可是為王耀祖考慮了很多。
“多謝八爺了，不過這金條的目標也大，關鍵是怎麽把錢從黑的洗成白的。以後我們交易多了，所有的錢也要想辦法洗幹淨，吃我們這口飯的，忌諱實是太多了。相信八爺您一定有認識的古董行家吧？”
王耀祖沒那種偷偷摸摸把錢藏起來的習慣，有了錢他想正大光明的花，賺來的錢隻能藏起來，還怕外人知道，那又何必賺那麽多錢。
“當然認識，不然上次哪裏來的那麽多古董，我的門人，就有一位當鋪裏的大掌櫃。耀祖你不會是想把錢都買古董了吧？這亂世古董不值錢，賣給洋人的話還要一番折騰，那還不如直接收小黃魚。”
就算是八爺這種有錢人，也沒有收藏古董的習慣。八爺買古董唯一的目的就是賣給洋人，亂世裏的古董甚至換不到一斤米。
“我當然沒有收藏古董的習慣，隻是想玩個小把戲而已。現不是有些人經常想做發財夢，成天想從地攤上買上幾件便宜的古物，然後賣了賺大錢嗎？那我也難得瘋一次好了，隨便買上幾件，然後找古董裏的行家鑒別一下，八爺你幕後，把那幾件破爛都買下，這樣錢就正大光明地進了我的口袋，錢也就全成白的了。”
雖然有些麻煩，也有點脫褲子放屁的意思，但卻可以用這種辦法堵住很多人的嘴，真有人要查的話，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麻煩，可誰讓耀祖你是吃官飯的呢？等跟東北軍的交易成了，就按照耀祖你說的辦。對了耀祖，我打算著，大生意一完，就納房小妾，人我已經選好了，馬上就要畢業的學生。按照外麵的說法，那個怎麽說呢？對了，有知識的女人。”
八爺說到這，臉上明顯有了紅光，看起來真的有些年輕了。至於說為什麽一個快畢業的女學生要嫁給八爺，那就是八爺自己的安排了。
“恭喜八爺了，八爺龍精虎猛，再多納幾房都沒問題。這一次八爺準備怎麽操辦？我這也好做些準備。”王耀祖終於是激起了八爺的精神，他現也就隻有八爺這麽一個能夠信任的合作夥伴。
“納妾而已，也不用太鋪張，我就打算請些熟人。大操大辦不適合我這樣的人，人太多了也危險，禮物什麽的，耀祖你意思一下也就行了，一片心意而已。”
這個時候提前跟王耀祖說，當然是讓王耀祖準備一下，王耀祖可沒那麽傻，哪裏能就真的隻是意思一下。
“八爺你就放心吧。那我也就不打擾八爺了，股裏還有些事情，上海灘的共黨份子實是太多了，而我們調查股的人則太少了。說不定哪天就會請八爺的手下幫忙，還請吧爺多費心啊。”
“好說，好說。來人，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