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霜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不是應該求饒嗎?剛才我還想著要坑他一把呢,他竟然說本公主舍不舍得?
你個悍匪,本公主有什麽不舍得的,你別把自己當回事。
後麵春香怒道:“大膽悍匪,敢這麽跟長公主說話,不想活了?”
“小饅頭,你跳出來幹什麽,沒你的事。”
韓飛走到李元霜的麵前,幾乎貼上了她,李元霜想要後退雙腳卻倔強地不動,心中大喊:我是長公主,憑什麽後退?
“你你,你要幹什麽?”李元霜心裏有莫名的緊張,這悍匪身上的氣味怎麽那麽好聞?
韓飛說:“長公主不是應該多多關心你父皇的身體和你大乾軍隊嗎?卻來關心我說的這些話,難道長公主是那種隻要歌功頌德隻喜歡聽假話的迂腐之人?”
“我自然會關心我父皇的身體!”李元霜怒道:“你再敢亂說,別怪我不客氣。”
韓飛笑道:“嗬,行,我不說行了吧,什麽皇帝嘛,說一句就能死了?”
“你你,還說,找死!”
李元霜大怒,綁在後麵的雙手一下子抽出來就要打韓飛,韓飛抓住她的雙手,李元霜掙脫不開,想要踢腳,雙腳卻被綁住,現在能攻擊韓飛的也就隻剩下嘴巴了,也不知道是用嘴唇攻擊,還是牙齒,亦或是舌頭,反正她現在就要吃了這個悍匪才能消氣。
韓飛說:“長公主,你覺得你父皇是那種被人說了一句話就死了的皇帝嗎?大乾國運傳承一百多年,到你父皇這一代早就已經千瘡百孔,要不是你父皇嘔心瀝血支撐著大乾,大乾早已兵荒馬亂民不聊生了,我隻是覺得你父皇很可憐,他太累了。”
他太累了?
這句話在李元霜腦子裏炸響,目光凝視著韓飛,眼淚不聽話地奪眶而出,鼻子酸楚,腦子裏浮現出這麽多年來父皇伏案到深夜甚至咳血的畫麵,這天底下從來沒有人體會到父皇的苦心和艱辛,他的那些弟弟們每天除了明爭暗鬥就是消耗父皇的精力,還有朝中的那些弘股之臣都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而偏偏就是這個遠在西北蠻荒之地的土匪體會到了父皇之心,就是他給我出很多奇謀,就是他有勇氣直搗北莽王庭,就是他打造出了世間寶刀。
不知怎麽的,李元霜一下子就撲倒在韓飛的懷裏哇哇大哭起來,所有的人愣住了,春香更是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巴。
韓飛放開李元霜的雙手,她就緊緊地抱住韓飛。
“哇哇……嗚嗚……壞蛋,你是壞蛋……嗚嗚……”李元霜放聲大哭,似乎在釋放多年來的怨氣。
韓飛表情凝重,輕輕拍她的後背。
這個世界的女人社會地位低等,身為女流之輩的李元霜卻成了大乾軍隊唯一的希望,她有多為難?有多心酸?
如今的大乾有多可悲?
想必老皇帝最擔心的是大乾儲君後繼無人。
李元霜哭了許久,這會兒他們才知道長公主抱住韓飛哭泣不是因為看上韓飛,而是韓飛說中了她心中的苦楚。
春香也哭了,眼眶紅彤彤的。
周圍很多人聚集,韓大牛將他們趕走,然後韓大牛他們也走了,隻留下韓飛和李元霜兩人。
“把我的衣服弄濕,你賠我!”韓飛說。
“你給我滾!”
李元霜收了眼淚,將韓飛推開,還罵了韓飛一句。
“虧了虧了,不感謝就算了,衣服濕了也就算了,還被罵!”韓飛很心疼自己衣服的樣子。
讓李元霜又惱又氣,心想怎麽會有這種人,本公主借一下你的肩膀不是覺得很榮耀嗎?還說虧了,什麽人啊這是。
“哼,不知好歹!”春香過來撫著自家主子,瞪了他一眼:“長公主,奴婢扶您到那邊休息一下。”
李元霜說:“把錢給他!”
“啊,長公主,真的給啊?”春香很意外,長公主怎麽還認真了?
不是這悍匪說說而已嘛,這天底下還有哪個男人被姑娘濕了衣服還要姑娘賠錢的?
“趕緊給,沒見人家等著的嗎?哼!”李元霜白了他一眼,這種男人真可惡,虧他說的出口。
春香很不情願地拿出自己身上僅有的五兩銀子:“長公主,沒有碎銀子的呢。”
韓飛身上這套長衫頂多一百文錢,一兩白銀等於一千文錢。
“全部給他!”李元霜氣呼呼地說。
“哦!”
春香很是不舍將銀子給了韓飛,很想知道這悍匪收不收,當銀子送到他麵前的時候,春香一眨眼,手裏的銀子就被他拿了。
“小悍匪,悍匪……”春香怒道。
“嘿嘿,隨便說,我不生氣,不生氣!”拿到錢的韓飛很開心:“我這衣服可是很值錢的,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非常具有紀念價值,多少錢都不賣的,要不是看在長公主一心為國的份兒上……”
“停停,行了!”
春香真不想聽他這般胡說,你老娘生你的時候難產而死,你還有臉活在世上?你娘變成鬼回來給你做衣服的?
你那寨主老爹都比你好,將他老婆生前住的房子保留著那麽好,是重情重義之人,而你呢,財迷!
死財迷!
春香在心裏碎了韓飛很多,站在長公主的後麵,想著剛才長公主明明吃虧了,他還說他自己吃虧了,惡人先告狀。
可惡!
長那麽大,長公主何時如此親近過一個男人?
“還行,五兩銀子也可以了,便宜你們了。”韓飛又說。
春香氣不過:“你還說……”
“嘿嘿!”
韓飛開心地笑著。
“你會幫我的對嗎?”
不知怎麽的,李元霜悠悠說出了這話,春香不敢再說話了,長公主這話是認真的。
“那就看你有什麽了。”韓飛一點都不客氣地說。
李元霜問:“你要什麽?”
“現在還不知道,到時候再告訴你!”
“好!”
李元霜竟然一點都不生氣,轉身就走了,一邊走一邊說:“春香,幫我綁起來,綁緊一點,就像昨天他讓你那樣綁我的一樣。”
“是!”
春香不敢再二話,認真地綁將長公主的手綁到後麵。
“再綁緊一點!”李元霜說。
春香很心疼地說:“長公主,這樣可不行,會很疼的。”
“本公主不怕!”
“是!”
綁得比昨天還緊,春香突然覺得長公主是不是變了啊,需要男人了?剛才還說讓悍匪幫忙。
這就是個悍匪,能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