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件需要從長計議的事情出現了,李冬無奈的扶額,繼續問道。
“你認不認識於縣有名的畫師?那種畫色彩畫的。”
何其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
“於縣的人你應該去問玉傾詩,我認識的都是京城的。”
何其十分難過的說。
“那位京城的畫師雖然有名,但是性格古怪,他的繪畫可不是一般的錢財能夠買下來的,而且四處遊曆,我離開前他說想要去北方轉轉,如果遊曆的時間短,應該就在這附近。”
何其一邊說,一邊寫下了一個名字——“江楓”
“這位大師的繪畫絕對是一流的,色彩運用也達到極致,應當可以符合你的要求,你可以試一試。”
李冬記下了這個名字,妖仙樓現在開的遍地都是,想要在於縣附近打探一個人倒也不難。
和李冬想的完全不同,在告訴玉傾詩的第三天,雖沒有得到那位江楓的消息,卻得知在華城有一位行動古怪的繪畫大師正在四處繪畫。
李冬也不耽擱,臨行前還特意問了何其想不想去,何其否認,並告訴他見到了那位繪畫大師,千萬不要提起關於自己的事情。
雖然不解,但應該和何其的過去有關。
北方的幾個城市就那些,算上李冬還未去過的臨河,這幾個城市他已經逛了個遍。
下了馬車,李冬去了最近的妖仙樓,得到了那位大師的位置。
很巧合的是,這位大師繪畫的地點剛好是上次風箏節的比賽現場,還未走近,李冬就能看見一群人圍在這裏。
和李冬想的完全不同,奇怪的顏色被胡亂的丟在地上,上麵還有著些許的浮沫,地上並沒有任何的白紙,隻是單純的徒弟,隻見那位大師拿著一杆長如槍矛的畫筆,在那幾個顏色中胡亂的點了幾下,開始在地麵上龍飛鳳舞的繪畫。
這幾筆落得實在奇怪,李冬看不懂,眼前這家夥倒是和穿越前那些沽名釣譽沒有任何實力的專家大師很相似。
他正想著,隨後便看見那位大師倒了一口酒,酒香濃厚,李冬還奇怪著,就看見那大師衝著地麵那層圖畫噴了上去。
原本隻是在地上胡亂疊加的幾個顏色,竟然慢慢的有了層次,那位大師喝的高興,直接將葫蘆中的酒全都潑灑出去。
圖畫繼續分層,顏色似乎變得膨脹,原本疊加在白色底料上的斑點顯出模糊的輪廓。
旁邊的人連連叫好,李冬看了很久,說實話,他隻覺得這話很有神韻,很有意境,但他真看不出來這話到底是什麽。
隨後,他很快就捕捉到了畫中一片熟悉的角落。
“大師,這畫的可是風箏節的場景。”
既然是過來找繪畫大師幫忙的,李冬自然不能繼續躲在人群當中。
那大師沒有回複,拿起畫筆摻了一大把黑,將整幅圖畫全部擦亂,隨後仰天大笑。
“今日這酒是我見過最妙的。”
旁邊圍觀的群眾隻覺得惋惜,李冬皺著眉頭,直覺告訴李冬,這位大師並不是為愛喝酒的家夥,今日在這裏畫這幅畫,倒像是緬懷一些事情。
畫畢,那位大師還直勾勾的盯著極度醒目的黑色。
“大師,我叫李冬,我想請你畫幾幅畫可以嗎?”
李冬毫不廢話,直截了當的說旁邊的人群裏傳來嬉笑聲。
“這是第幾個找大師畫畫的人了?”
“第七個?”
“第八個,那日一公子一擲千金,請大師畫一幅荷塘月色圖,被大師一口酒噴出去,完全失了麵子。”
那大師先是愣了一下,眯縫著眼睛上下打量了李冬片刻,喝了口酒,走起路來已經有些不太穩當。
“就你是李冬?”
這語氣有些奇怪,李冬也不知道該怎麽往下接,自己明明和這位大師素未蒙麵,卻感覺兩人已經相識很久了。
“正是在下。”
“好,我也有些累了,想找一個地方紮根,今日也都看見我這畫,你們心中有什麽感慨,想成詩句都說出來,誰要是說的好,我就免費去他家繪畫,數量不限。”
那大師說完也不管這冬天到底冷不冷,就直接往地上一坐,慵懶的打了一個哈欠,掃視在場的眾人。
李冬倒是愣了一下,這位大師果然性情古怪,不過看這幅畫中對顏色的調度,應當就是何其口中的那位大師。
“好啊!好啊!我已經喜歡大師的畫許久了,今日終於有這機會,可以尋上一幅。”
一個穿著富貴的人從人群中站了出來,一臉興奮的看著大師。
“這不是今年的狀元郎,他不應當在京城留職嗎?怎麽突然回來了?”
“過年,即便是京城的人員,也是會有假期的。”
“看來今日大師的畫就要落於他的手上了。”
人群再一次引發了**,李冬在旁邊默默的觀察著,看樣子這位年輕人在這個縣城算是相當有名的書生。
甚至是狀元郎。
提到了科舉,李冬心中總有一種難以解開的鬱結之氣,這個朝代已經將科舉製發展到上輩子很後期的地步,雖然給了寒門子弟機會,但真正能走上去的寒門子弟幾乎沒有。
“那你便說吧。”
那位大師揮了揮袖子,又灌了幾口酒。
“今日這畫是風箏節之景,畫的是紙鳶翱翔於空,孩童於地麵戲耍,不如就‘紙鳶飛入秋風瑟,孩童夢醒冬景榮’。”
這兩句詩一出,周圍的人連連叫好,地上的大師眯著眼睛,口中念叨著這兩句詩,李冬在旁邊也聽不出這詩的好壞。
但是就他而言,單就這兩句詩他實在品不出東西。
他並不了解平仄之聲,但是這是字麵意思卻是簡單明了。
從紙鳶和孩童聊到四季流轉,強行解讀的話,倒是能看出這個。
“那我也來一句吧。”
這種事情重在參與,李冬心裏也沒什麽把握,搜刮了一下上輩子了解到的詩句,發現能形容風箏的竟然不多,於是想著劍走偏鋒,走到人前,閉上眼睛,緩緩的說道。
“消得秋風多少力,帶將兒輩上青天。”
現場一片安靜,隻有寒風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