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恐懼,是不願麵對。”

那你不願麵對的是什麽。

李冬真的很想問問韓宇,但是他太累了,閉上眼睛,沉沉的睡去了。

李冬從一片寒冷中醒來,自己還在樹林中,身體的疲憊因為短暫的休息已經減退了不少,坐起身,鋪在身上像是為了保暖的樹葉紛紛落下,韓宇蹲在旁邊看著。

一輪孤月高懸於空,看樣子那些人沒有找過來,沒法記錄時間,但看天色應當已經很晚了,自己應該安全了。

那夥歹徒給李冬的感覺不像是臨時起意,更像是蓄謀已久,想起前幾日和方日古道他們聊天的時候似乎都有提醒過自己,可惜不夠警惕還是沒有放在心上。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李冬是發自內心的懷念起妖仙樓的大漢們了,這次要是帶上幾個,不就沒有這麽多禍端了嗎?

現在想這麽多已經沒有意義了,傷口不能再拖下去了,得快點想辦法生火。

李冬現在手上有傷口,樹枝還插在裏麵,鑽木取火隻能交給韓宇去做。

若是以前,這種事情韓宇說不定會比自己做的更好。

“能生火嗎?”

李冬問道,韓宇死死的盯著李冬臉上的血液,須臾才點了點頭,就近找了塊木頭樹枝,開始認真的取火。

春冬交替,樹林裏不算暖和,可也足夠李冬在這樣的溫度下生存了。

李冬發誓如果有下次類似這樣長途的車程,自己一定要裝備好野外求生能用到的一切,特別是取火。

韓宇對著那塊木頭努力了半天,連一點煙霧都沒看懂,李冬上去檢查才發現這塊木頭濕漉漉的,叫停了韓宇的動作,沒有辦法,李冬隻能自己去找塊合適的木頭。

突然,細微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李冬聽了立刻拉起韓宇躲進了茂密的草叢,濃重的血腥味傳來,韓宇慢慢睜大了眼睛。

“這狗東西真能跑,要不是那馬了力氣咱們還真不一定能追上他。”

聽這話語,李冬很快就意識到這夥人就是那些殺手。

腳步聲零零散散,李冬勉強能辨認出有四個人。

黑色身影越來越近,李冬看見後麵的三個歹徒手上拿著大刀,上麵全是血跡,那大刀幾乎有半人長,隨便向草叢揮舞兩下,就會留下一地切口平滑的樹葉,為首最為高大的人手上的刀要短上很多,背後背著弓箭。

“我以為那人多有骨氣了,到了咱們手上還不是跪地求饒?那叫聲,哈哈,我出來做事這麽久就沒聽見哭聲這麽大的,真是吵死我了。”

李冬心中一涼,接著就看見其中一人右手拿刀,左手提著一個圓球,黑雲蔽月,李冬沒看清那是什麽,但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要我說幹脆殺了就好,你這樂趣真是無聊啊,聽人慘叫有什麽意思?”

“嘖嘖嘖,你這家夥還有閑心說我,上次屠村,那幾個貌美的姑娘不都被你糟蹋了?”

“這是什麽話,那不比落入你手上好?不過北部這幾個城市士兵看守的都太嚴密了,找個日子還是回南邊好。”

“又手癢了?”

聽著這些歹徒的話,李冬心中有一股無名火燃燒了恐懼,他手上隻有隔斷馬繩時馬夫給他的刀,現在的他,連放手一搏的能力都沒有。

“安靜些,要是找不到那個叫李冬的小子,咱們可是一分錢都拿不到,血跡就在這邊,他應該也受了傷,都分頭找找,自己掂量著輕重,活的比死的錢可是多了三倍。”

歹徒當中,個子最高最壯的說道。

“還拿著這個腦袋啊,趁早丟了吧,回了南邊有的是人讓你玩。”

“你別扔啊......”

圓球被丟進草叢,剛好落到李冬二人的腳邊,雲散月顯,一縷月光從樹葉縫隙中砸了下來。

那圓球儼然是一顆首級,眼睛還死死睜著,整張臉上全是血,嘴巴極力張開,空曠,沒有牙齒和舌頭,是那名馬夫。

胃中翻江倒海,大腦一陣眩暈,李冬無比的希望這是一場夢,夢醒之後能看見小怡在向自己笑。

“對了,據說那李冬的老婆可是白發的絕色,若是有機會能搶過來......”

“你要是再不好好做事,我把你**打斷。”

忍,除了隱忍和躲藏,李冬什麽也做不了,這幾個亡命徒根本沒有要離開的跡象,認定的血跡就在這附近。

“你去樹上看看,天這麽黑,說不定跑到樹上去了。”

這麽躲下去根本不是辦法,必須要逃。李冬看向四周,地麵全是樹枝,稍稍移動一下就會發出巨大的聲音,自己受了傷,帶著韓宇跑是不可能了。

既然他們的目標是我,隻要我離開了,韓宇就能活下來。

兩人擠在草叢中,李冬多想再看韓宇一眼啊。

握緊小刀,李冬把握著時間,自己就算死也一定要帶走一個。

“樹上沒有,我去那邊的草叢看看。”

一個聲音遠遠的傳來,李冬屏住呼吸,努力讓自己提起精神,死死盯著眼前的一片草木。

腳步聲在麵前停下,草木被一隻手慢慢撥開。

“說不定人早就不......”

“唰——”

李冬抓住那個瞬間揮出小刀!小刀鋒利,直接插進了歹徒的脖子,來不及有驚呼聲,血如同噴泉一般噴湧,李冬趕著人倒地的時間一下子衝了出去!

周圍全是黑壓壓的樹叢,剩下的三個亡命徒瞬間反應過來,全都朝著李冬飛奔過去。

道路崎嶇,落地連滾帶爬,即便被藤蔓絆倒也手腳並用的快速移動,身後的腳步聲死死的追著。

現在怎麽辦。

肺部仿佛要爆炸了,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強烈的刺痛,李冬不敢停下。

忽然,有一股恐怖的力壓在了李冬的後背他不受控製的向前栽倒過去,身後一直背著的物件向前掉落,包裹在上麵的白布竟然也一同被那股力量切割開。

李冬立刻起身扭頭,大刀的鋒芒已經直逼麵門。

“呦,這身邊背著的大東西還挺堅硬,竟然一刀沒砍壞。”

手撐著身子不斷後撤,那寒芒也絲毫不變的移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