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蕭夢見憤怒的怒喝著赤亞。“赤亞,我恨你!你是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這是蕭夢見第一次用仇恨的目光去看著別人。
“我知道。”赤亞不以為然的淡笑著,宛然不理會蕭夢見的憤怒。
蕭夢見緊緊的咬著下唇,忍不住全身的顫抖,不過還是勉強自己坐起來,移動到墨零禦的身邊,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墨零禦宛如白紙的臉頰。
“墨麟哥哥,你不會死的對吧,尹老師說你是一靈麒麟,除非你自己想死,否則就永遠都不會死,可是……為什麽你現在看起來這麽了無生氣,墨麟哥哥,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蕭夢見皺著眉,耐著性子,手指撫摸著墨零禦蒼白的臉頰,喋喋不休的說著。
赤亞這邊,他見墨零禦仍然不肯乖乖拿出實力,隻好使出最後的殺手鐧來逼迫墨零禦。
赤亞慢慢揚起手,在蕭夢見與墨零禦的上空凝聚數柄利刃。
“住手!夢見,快躲開!”尹攸蟬見狀,立即向蕭夢見和墨零禦那邊移動,但卻晚了好幾秒。
赤亞的手臂一揮,位處蕭夢見與墨零禦傷口的利刃以劃破空氣的速度下落,全部瞄準著墨零禦,那股氣勢,不是真的很像天空下劍雨,而是真的在下劍雨。
蕭夢見躲不開,她身上的傷直接導致她躲不開,而現在就算她能躲開也不能動,因為墨零禦還在這裏。
仰頭望著奔馳而下的劍雨,蕭夢見的心情突然無比的平和,她靜靜的看一眼墨零禦,露出一抹和平時一樣爽朗的笑意。
蕭夢見在心裏說,抱歉,墨麟哥哥,就算知道你不會死,我還是不忍心看著你受傷。
這樣想著,蕭夢見便用身體將墨零禦護在身下,她不知道她這瘦弱的身體能阻擋多少劍雨,但最起碼能讓墨零禦減少一些傷痛。
“唔……”劍雨一劍一劍的刺入蕭夢見的背部,或深或淺,都不一樣,但一樣的是蕭夢見根本無法承受這種傷害,承受一番下來,蕭夢見徹底失去了力量,再也無法隻能,整個人趴在墨零禦身上被鮮血浸透著。
劍雨劈裏啪啦落下,造成短暫的硝煙彌漫,帶劍雨暫停時,帶硝煙消散時,在劍雨的中心處,已經看不清倒下的人是誰,因為太過血淋淋。
劍雨在刺入蕭夢見體內後,會自動消失,但造成的傷害確實貨真價實的,如果劍雨沒有消失,那麽現在,蕭夢見一定是活生生的,人體版刺蝟。
“夢見!”尹攸蟬焦急的喊著蕭夢見,那種程度的出血量,和剛剛的劍雨攻擊,事情一定已經到了最糟糕的程度。
“別過來,尹老師。”蕭夢見拚著最後一口氣,微微抬起頭,模糊的視線看向尹謙洵,用氣若遊絲的虛弱聲音阻止著尹攸蟬。
蕭夢見是知道的,就算有尹攸蟬在,就算江冥和尹攸蟬聯手,他們都不是赤亞的對手,更何況在命命的幫助下,好不容易把江冥搶回來,又怎麽可以讓江冥再涉險呢。
“不過來頭啊!你都這樣了,我們怎麽可能看著不管!”楚菲菲幾乎要被蕭夢見氣消了,擔心她心裏更多的還是擔心和心疼。
“對不起,對不起,夢見,對不起……”羅拉趕過來,看到這一幕更是震驚不已,愧疚不已,道歉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卻絲毫不能減輕她內心的罪惡感。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匆匆趕來的左澈和雷霆,一看到這血淋淋的一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現在並沒有人有心情,會為他們解釋事情的原委。
“墨麟哥哥,聽得到我的聲音嗎?墨麟哥哥,我們會地下宮殿好不好?去抓魚好不好?”蕭夢見用沾滿鮮血的手,拂過墨零禦的臉頰,頭放在他的肩膀上,一遍一遍的叫著她的墨麟哥哥。
咚咚!
這兩聲,是由墨零禦心髒傳出來的聲音,和平時的心跳聲不同,這聲音更強沉穩,更加搶而有力,一聲聲,宛如世界在鼓動著。
“果然刺激是最有效的。”赤亞凝視著墨零禦產生的細微變化笑著。
突然間,墨零禦流出的血化為墨色,仿佛擁有了生命一般將墨零禦和蕭夢見包裹在其中,墨色的血在流動著,時而加速,時而緩慢,並麽有散發光芒,但卻比光芒更加耀眼。
“那是什麽?”江冥在那墨色中,感覺到一股史無前例的壓力。
“一靈麒麟要出來了。”尹攸蟬緊鎖著沒,她活到現在,隻見過一次力量全開的墨零禦,這是第二次,上次在龍川山的根本不算什麽。
“他真的是一靈麒麟?”江冥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雖說這是充滿不可思議的世界,但一靈麒麟極少有人見過,自然而然會被誤認為隻是一種傳說而已。
“不然你以為你的父親為什麽會那麽敬佩他?”尹攸蟬反問。
墨色在逐漸減退,慢慢的變得稀少,有幾個瞬間隱約能看清墨色內部的情況,但隻是稍瞬即逝。
帶到墨色徹底褪去時,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的是完好無損的墨零禦,一身漆黑的衣服,一點損壞的痕跡都沒有,那雙眼睛,是一靈麒麟的眼睛,有著深不見底的冰冷,和深入骨髓的疼痛。
最明顯的改變就是他的頭發,墨色的長發已經過腰,乘著風微微拂動著。
此刻,墨零禦釋放的氣息很沉穩,沒有躁動,沒有憤怒,更沒有壓抑感,但正因如此,才更讓其他人覺得奇怪。
他沒有死,他不會死,他終於可以摒棄那唯一的害怕,然而卻因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墨零禦緩緩邁步,被砍斷的手臂已經複原。
他擁有絕對的力量,是最為遙遠的存在,他不是王者,卻擁有與生俱來的王者氣魄與威嚴,那威嚴霸道淡漠,那氣魄果敢殺伐。
墨零禦的一顆心,一雙眼被徹底冰封,整個人流露出難以言喻的悲傷。
“那……真的是霄墨麟嗎?為什麽我會忍不住顫抖。”江冥握緊雙拳,身體在不住的顫抖著,明明墨零禦什麽都沒做,明明隻是看著感受著墨零禦而已,卻令他感覺到濃濃的、最原始的恐懼。
“不是霄墨麟,是一靈麒麟,他和命命一樣,是生命的起源始祖,對他們有恐懼有尊敬都是本能。”尹攸蟬解釋,有那種反應很正常。
“既然那麽厲害,他一定能救夢見吧。”楚菲菲急切的問著尹攸蟬。
“……一靈麒麟不具備救人的能力,而且……人的生死自有定數,不是可以隨便改變的。”尹攸蟬沉重的皺眉閉上眼睛,她不願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而且她相信,墨零禦一定比她看的更清楚,蕭夢見的生命已經走到盡頭。
“為什麽?我不信!”楚菲菲抓起尹攸蟬的衣襟怒吼著。“這麽滑稽的事我不信!尹老師,你不是很厲害嗎?為什麽不救夢見?”憤怒的聲音在轉變,最後轉變為近乎於哀求。
“我無能為力。”尹攸蟬閉上眼睛,她想,這也是逃避的一種吧。
其實最自責,最後悔的人莫過於墨零禦,如果他沒有那麽無聊的固執,沒有那麽倔強的害怕,蕭夢見一定不會是現在這種結局,一定還會開開心心的叫他一聲墨麟哥哥,然後撲過來問他有沒有受傷。
“這就是你所期待的嗎?逼我使出一靈麒麟的力量,為此不惜傷害夢見,這份罪你要如何償還?”墨零禦抬起手握起著拳頭,他感覺的到,蕭夢見留在他手掌心的溫度,然而連著一點點的溫度都在消散消失。
麵對著赤亞,墨零禦雖然非常憤怒,雖然恨之入骨,但卻很平靜,冷靜鎮定的甚是恐怖。
“你恨我嗎?霄墨麟,恨就和我來一場廝殺吧!看看誰能笑到最後,看看誰能成為遊戲的贏家!”赤亞張開雙臂瘋狂的笑著。
“黑墨。”墨零禦輕喚一聲,在楚菲菲身邊的黑墨突然變成一柄纖長的黑刃,迅速飛到墨零禦身邊,被他握在手中。
被墨零禦觸碰的那一刻,黑墨能感覺到墨零禦心底那份深不見底的疼痛,和永遠都化不去的悲傷。
“這樣才對嘛!來吧!霄墨麟。”赤亞握緊冷刀,已經準備迎擊墨零禦。
刹那間,墨零禦抵達赤亞麵前,在赤亞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高舉黑墨揮砍下去。
赤亞的反應能力很好,在千鈞一發之際反應過來,在察覺到墨零禦揮刀時,將冷刀橫在身前準備擋住墨零禦的攻擊,不過赤亞沒有想到,銀刀竟然會被黑墨那麽輕易的砍斷。
砍斷冷刀後,墨零禦揮動黑墨直接砍中赤亞的身體,由左肩至小腹一條長長的傷口,不僅長,而且深。
霎時間,赤亞的鮮血飛濺,由空中嘩啦啦的落在地麵。
“這中力量……”讓赫寧震驚的無法動彈。
“哈哈……很好!霄墨麟,這樣才好玩啊!”赤亞用手碰一下傷口,看著那鮮紅的血液止不住的狂笑著,似乎沒有比這更讓他興奮的事。
“赤亞,你必須死。”如果蕭夢見沒有事,那麽墨零禦也許會不予理會赤亞,但是現在……墨零禦緩緩的抬起黑墨,用刀尖指向赤亞。
黑色火焰突然在赤亞身體周圍燃燒起來,以赤亞為中心,半徑五米內的範圍都在燃燒著純黑色火焰。
這種黑色火焰是根據術者墨零禦完全控製的,在他指定的區域燃燒起來,燃燒他指定的某人或某物,這黑色火焰,有時也被成為審判黑炎。
“啊!”赤亞無法忍受的嘶吼著。
審判黑炎的力量在灼燒著赤亞的身體和靈魂,即使是赤亞擁有著不可同日而語的力量,也一樣無法承受。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嗎?”墨零禦微閉上雙眼,似乎是在喃喃自語著。
什麽遊戲,什麽一較高下,什麽太沒趣,其實都是赤亞的借口,赤亞這樣針對墨零禦的理由其實很簡單,不過是為了一個人罷了。
墨零禦握緊黑墨,稍稍遲疑一陣,他在想,究竟怎麽做,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
接著,墨零禦衝進審判黑炎中,在赤亞痛苦的時候,一刀刺穿赤亞的喉嚨,那時赤亞微微一怔,看著墨零禦有一些驚愕,他沒想到啊!自己努力這麽久,終究還是抵不過一靈麒麟的力量,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墨零禦沒有給赤亞喘息的機會,迅速拔出刀,緊接著刺穿著赤亞的心髒。
“我會帶你回故鄉的。”墨零禦從赤亞的身體中拔出黑墨,這樣說,算是還那人一份人情。
“哈哈……我該感謝你嗎?”赤亞冷笑著,不,他不會感謝的,因為他不會死!這隻是剛剛開始。
墨零禦沒有理會赤亞的心理活動,輕輕揮動刀刃,審判黑炎燃燒的更加猛烈,像是要把赤亞的一切燃燒殆盡。
然而在赤亞即將被燃燒殆盡時,某人的出現卻將最後的結局打破,那人出現的很快,離開的也很快,並且離開時帶走了隻剩一口氣的赤亞。
墨零禦沒有去追,他知道那人是誰,所以沒必要去追,想去找,自然就能找到。
赤亞雖然消失,但問題顯然還沒有完全結束,漂浮在學校上空的能量聚合體還在,這東西很危險,繼續處理。
一部分的危機暫時解除,其他人紛紛趕往蕭夢見身邊。
“霄墨麟,夢見真的已經……”左澈看著地上表情帶有一絲笑意的蕭夢見,仍舊不願相信事實。
“嗯。”墨零禦凝視著蕭夢見蒼白無血色的臉,一邊回應著,一邊回憶著他和蕭夢見的過往。
“不會的!我不相信!夢見,你醒醒,我們去吃好吃的,夢見,求你了,醒醒!”楚菲菲心如刀絞喊著,但是她始終不敢碰蕭夢見,她害怕碰一下蕭夢見就會消失不見。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左澈仰著頭,胸口悶又壓抑,他們隻是在過普通學生的生活,為什麽總是會接二連三的發生這種危險的事?
“對不起,霄墨麟。”尹攸蟬不得不道歉,她必須道歉,她是有能力改變這種結局的,但她卻什麽都沒做,有時她是真的很痛恨所謂的自然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