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資質檢測 善士幻卒
這話嚴厲，聽得焦安申三人連忙聚精會神，瞪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爭取不漏掉一個片段。
就連一直苦讀背誦的樊切也把口訣之事暫丟一邊，天啊，若是學不會，失掉長老的位子事小，可以後在逆天門的記載中得了一個在位時間最短的長老稱號，那可真是傷不起呐
一共是六十三個門徒，加三名長老，在綴滿夜明珠的後堂中分排站開，最前麵三個，挺胸凹肚，眼神炯炯地仰望著門主子亦非。
“逆天門徒分為兩種，一為善士、二為幻卒，一人不能兼兩個角色，我要根據你們的資質來決定，是劃歸到善士，還是劃歸到幻卒”子亦非聲音洪亮，回**廳堂，底下的門徒，都是聚精會神地聽著，不敢有一絲走神，“不過，善士和幻卒的修煉都有風險，假如資質不夠，那麽便隻能先做預備門徒，哼哼，強行修煉，隻會徒然喪失性命，得不償失”
啊？還有預備門徒啊不、不，我不要做預備門徒
不光是六十三個門徒，就連焦安申三個長老也是在心裏狂喊：保佑我，千萬不要再因為資質不夠被淘汰下來了那樣太丟格了
“辨別資質需要耐心細致，小焦，你過來”
啊，我是第一個？
焦安申一愕，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心裏竟首次打起了退堂鼓：“老……門主，我還沒準備好，不如讓單兄弟第一個這個的榮譽我讓給他，嘿嘿嘿”
老門主？我還沒那麽老？子亦非眉頭一皺，手掌淩空一吸，把焦安申攝了過來：“沒出息的東西，給我站好了，擯去雜念、心神守一辨別資質還需什麽準備，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如果不行，你就辭去長老之位，乖乖地當個預備門徒”
焦安申五大三粗的身體在子亦非的手下毫無反抗之力，他一聽到‘預備門徒’四個字，背脊裏立馬一個寒戰，連忙集中精神、不再胡思亂想。
開玩笑，我要是成了預備門徒，在以前的小弟麵前哪裏還抬得起頭，幹脆找十個、八個窯姐，夜戰而亡算了焦安申如是想。
“你先試試這個念熟了口訣，然後盡量去想象自己變成了一頭老鼠”子亦非法不傳六耳，隻讓焦安申和傳功長老樊切聽到而已。
變成老鼠？怎麽想也不成？
若不是對麵站著的是自己的老大，焦安申隻怕早就笑出聲了人變成老鼠，怎麽可能嘛
不過他還是記住了子亦非傳給他的‘摹思’口訣，閉眼睛，用力地體會、去想象自己變成一頭大老鼠
“好，停下，別想了”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子亦非便叫了停，焦安申身一點摹思成功的星光也沒有，再試下去，已無必要。
“門主，我成功了嗎？”。焦安申睜開眼，渴望地看向子亦非。
“嗯，你的資質決定了你成不了幻卒，接下來是慈悲錄，假如你還不行，那麽就安心地當個預備門徒”“不會，門主……老大，再讓我試一遍，剛才我是沒準備好呢，想象的不充分，喏、喏，現在我已經覺得自己是一頭大老鼠了，吱吱，吱吱，您聽，這叫聲多像啊”
一聽子亦非絕了自己當幻卒的路，焦安申急了，吱吱亂叫處翻滾，就差沒把花貓抱過來，然後嚇得房揭瓦了
“別耍寶了，成何體統”子亦非喝止，厲聲道：“以你的資質，我早就料定成不了幻卒，剛才隻是檢驗一番，算不得什麽意外小焦，我覺得你的出路還是在善士，來，這段慈悲錄的口訣好生記熟了，然後把這個吞下”
說著，子亦非掏出了一粒綠油油的珠子，麵流光異閃、靈氣逼人，一看便不是凡物
這綠色珠子，便是藤分身吸取金丹仙人而結出的產物，蘊含靈力，子亦非服下了，也能提高大善慈悲道的修為
“這是……仙丹嗎？”。
焦安申耍寶歸耍寶，識貨的眼力還是有的，他小心翼翼地接過綠色小珠，期翼地看著子亦非。
“叫你吞下便吞下，哪來這麽多廢話”子亦非冷斥道：“告訴你，這個‘綠靈珠’不多，你隻有一次機會，假如等下你無法把資質展現出來，你便老老實實當個預備門徒好了。”
“啊，不要”焦安申如同殺豬般大叫，“門主，我一定好好展現，可是……要怎麽樣才算展現成功啊？您先說說，小焦心裏好有個底”“哼，你要有什麽底？告訴你，等下你會感到痛苦，一種生不如死的極端痛苦，假如你能熬過去，那便算成功了”
慈悲錄雖然是大善慈悲道的刪減版，但修煉途中受到的痛苦可不會刪減至無，至多是降低幾個程度，不過縱然如此，修煉的凡人假如沒有堅強的心智、強健的體魄，那麽也隻有一個下場：直接被痛死
可以說，從這個程度來講，修煉慈悲錄的生命風險遠大於修煉百幻天
但是，修煉百幻天需要機緣，一百個凡人裏麵可能也沒有一個能摹思成功，從門檻的高低來講，修煉百幻天的門檻可比修煉慈悲錄高多了
另外，摹思化形之後，也會遭遇神識反噬的痛苦，這一點，幻卒體驗的痛苦一點也不亞於善士。
焦安申不再多言，而是麵目嚴肅，記熟了口訣，頭一仰，將綠色珠子吞了下去
“啊……”
沒過十息，他臉一僵，整個身子立刻倒了下去，蜷縮著，仿佛一頭龍蝦，在地痛苦地打滾，慘嚎聲令人聞之心悸。
焦安申平日裏表現出的是鐵血硬漢，寧死不吭一聲，可現在的慘嚎卻如同殺豬，怎麽高亢怎麽嚎叫
由此可見，他忍受的痛苦該有多重
近處的單兄弟和樊切看得分明，心中嘀咕：門主不會是看不慣小焦和他頂嘴耍寶，故意拿毒藥來懲治他
遠處的逆天門徒看得不明，心中發毛：這就是資質測試麽？怎的如此痛苦，叫的如此大聲，以老大的倔脾氣都忍耐不住嗎？綠靈珠，乃是經過藤分身過濾後產生的珠子，蘊含類似修士靈海的靈力，吞服下去，並不需要經曆像子亦非那樣，直接吸食修士而產生的劇烈疼痛。
但饒是如此，減輕後的疼痛感也不是普通人可以隨隨便便承擔下來。
子亦非看著地痛苦慘嚎，聲音越來越微小的焦安申，麵色嚴峻，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想做我子亦非的部屬，哪有那般容易，唯有捱過此關，方算合格不然就算我出手救你，救回來的也是個廢物，終生無法與修士相抗，活著又有什麽意思？還不如就此死掉算了
子亦非心冷如鐵石，默默地看著焦安申的喊叫減弱至無，手腳不再**、身體也不再滾動，單兄弟大著膽子前一摸，驚駭地哭喊：“門主啊，安申他、他沒氣了”
方才子亦非人在旁邊，單兄弟和樊切看得心驚、卻都不敢出手，可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十息，如此大的一個漢子就這麽被活活疼死了？
“沒氣了便是捱不過，捱不過便是死，修士的世界就是這麽殘酷，他這麽死去，也許還算幸運……”
子亦非眼裏沒有傷感，有的隻是淡淡的失望：我改進後的大善慈悲道終究還是不適合於凡人修煉嗎？連小焦這樣的體魄，也是熬不過去、活活疼死……
然而，子亦非口裏的話還沒說完，地卻傳來一句輕微的呻吟。
“嗯？”
子亦非霍然止住欲離開的腳步，身子一縱，反撲了過去，手掌按住地的焦安申，一道太極源冰的涼意，輸送了過去。方才呻吟的正是焦安申，不知為何，明明斷了氣的他，居然又活了過來
這下死而複生，連子亦非也受到震動，本來不打算給凡人施用的太極源冰，也不假思索地給他送去。
太極源冰神效依舊，焦安申本來蒼白如紙的臉膛開始有了血色，沒過一會，便睜開了眼睛，自己坐了起來
“我，我……我怎麽了？”
焦安申睜大了眼睛，仿若隔世為人，他看了看邊虎目通紅、淚花盈眶的單兄弟和樊切，傻傻笑道：“你們兩個驢糞蛋子，怎麽哭了？莫非我太笨，還是沒有通過這一關的檢驗嗎？哎，沒事，當預備門徒就當預備門徒，隻要能跟著老大，一切就還有希望嗬嗬”
“傻瓜，你剛才嚇死人了，咳咳，誰說你沒通過檢驗，剛才門主已經說了，你已通過了慈悲錄的資質檢驗，正式成為了逆天門第一個善士”
“你個焦餅子，你才是驢糞蛋呢嗬嗬，我哪裏有哭，明明是這裏的夜明珠太刺眼，太刺眼了呀……”
單兄弟和樊切一陣笑罵數落，手裏也不慢，把焦安申扶起，一道濃鬱的臭味，從他的身傳出。
“媽呀，好臭好臭”
“焦老大，你不就是痛昏過去了嗎？難道還昏得屎尿都落褲襠裏了？”
“滾你麻的蛋，誰拉屎到褲襠裏了？剛才是你說的，哼，幣小高，我認得你的聲音，晚你洗幹淨屁股等著老子給你**”焦安申死而複生，大夥均是轉悲為喜、喜出望外，畢竟六十三個門徒當中，從前一直跟著焦安申廝混的占了絕大多數，他們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
“別耍嘴皮子了，你身的臭味乃是綠靈珠給你洗滌肉身、衝刷筋骨排出的髒穢之物，你快些去洗澡，快去快回，等會過來聽我點評”
子亦非背著手，麵無表情地站在高處，口裏冷冷說道。
唯有在旁人發現不到的地方，他的手掌在輕輕顫動。
“好嘞”
焦安申知曉自己通過了檢驗，成為了善士，心情無比激動，一躍而起，幾個蹦跳就出了後堂，看得旁人眼睛直閃：這個焦餅子，死而複生，怎的身形也似敏捷了許多？
小焦能挺過去，總算是證明了慈悲錄行之有效
子亦非按捺住心底的激動，招手把單兄弟叫來：“小單，我看好你成為一名幻卒，來，小樊，把百幻天的口訣口授與他”
樊切在旁觀看了許久，這會實際操作起來，行使傳功長老的職責。
“門主，我也是想象自己成為一頭大老鼠嗎？”。有了焦安申的前車之鑒，單兄弟已抱了赴死之心，他仔仔細細地把不算繁複的百幻天口訣記下，又揣摩了一會，抬頭問道。
“不一定是老鼠，隻要是這三十六種生靈之一即可”
旁邊早有樊切領悟精神，把百幻天第一等級可以摹思的三十六種生靈的名稱，耳語逐一告訴單兄弟。“那好，門主，小單便開始想象了”
單兄弟閉眼睛，默念著口訣，開始摹思化形。
沒過多久，單兄弟身開始泛出點點星光，浮出體表、宛若活物。
星光越來越多，漸漸的，在眾人屏息注視下，居然把單兄弟的身體完全包裹起來星光溢彩，仿若穿了一件夢幻外衣。
果然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才，百裏挑一的資質，居然一次便能摹思成形
星光外衣包裹中，裏麵的單兄弟仿佛水銀一般，任意扭動，然後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變幻成了一頭彩翼大雕
雕身頎長，翅翼展開，有若成人，讓人一見之下，便覺美感襲來、不願挪開眼睛。
誰能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單兄弟，居然會摹思出這麽一個唯美絕倫的雕類生靈。
“好了，你已通過，收了，時間太久，你會吃不消的”
單兄弟化作的彩翼大雕正欲展翅高飛，卻被子亦非出口製止，初次摹思化形，若是等待限時消耗完畢，那麽神識反饋的痛苦便會無比巨大
子亦非及時阻止，乃是不想單兄弟這個難得的人才受到傷害。
星光收斂，大雕伏在地，重新變回單兄弟的模樣，眾人正欲開口慶賀稱讚，誰料他倒在地沒起，捂著腦袋、痛苦呻吟。
“這是修煉百幻天的副作用，他所化的大雕雖然可以與低級修士對戰，但代價卻是變回原形後，會頭疼欲裂”
子亦非一邊解說，一邊用手按住抽搐的單兄弟，太極源冰的涼意，源源輸送過去。子亦非已做好打算，百幻天的幻卒，數量絕不會多，修煉起來，自己會在一旁用太極源冰護法，等到他們摹思的持久時間逐漸增長，他才會放手、任其發展。
單兄弟疼痛漸消，子亦非也就收手，這個時候焦安申也換洗了一身衣服，匆匆趕來。
聽聞單兄弟成為了第一個幻卒，焦安申樂得簡直比自己成為第一個善士還要高興單兄弟是他的智囊，更是他的手足，這下好了，兩個人都能在魔修麾下，並肩作戰了
“你們倒高興了，一個善士、一個幻卒，長老的位子算坐穩了，可憐我這個傳功長老，現在還沒通過任何一個檢驗，心裏忐忑啊”
看到焦、單二人的歡喜勁頭，樊切有點酸溜溜地說道。
焦安申和單兄弟通過檢驗的過程樊切都看在眼裏，這其中的艱難，他比誰都清楚，這一會，他有點患得患失了。
接下來的一個晚，子亦非沒有歇息，而是把除了樊切在內的六十三個門徒，統統檢測了一遍，不過效果不算太好，加焦安申在內，也隻有十一個人通過了慈悲錄的檢測，成為善士，而幻卒，僅僅多出了一個，連同單兄弟在內，一共是兩人
另外，有十八個人在接受慈悲錄檢測時，沒有捱過去，變成了冰冷冷的屍體。
“這個世界就是這麽殘酷，闖過去了就是成功，沒闖過去，就是失敗他們雖然死了，但總也是嚐試過，比世間太多不曉得與修士抗爭的碌碌凡人，強太多了”見到士氣有些消沉，子亦非拍掌喚起大夥精神，“六十六個人，十一個善士，兩個幻卒，三十五個預備門徒，這樣的比例，在將來你們就會知道，絕對不低而且，善士和幻卒的強大能力，在將來你們也會知曉……好了，累了一晚，小單，讓他們解散了”
連續使用太極源冰，讓子亦非也有些疲憊。
因為這些太極源冰，不是來源於藤分身，而是當初他重塑甄飛肉身時融入的，等於說，他現在消耗的太極源冰，就是他的血肉精元，連續一晚沒停，哪能不感到疲憊體乏？
旭日華生，後堂的帷幕升起，十八具冰冷冷的屍體被麵無表情的逆天門徒抬出，他們眼中沒有怨恨，有的隻是淡淡的哀傷。
門主大人給過我們機會，隻是我們資質太差，沒把握住，這是天命，又能怨的了何人？更何況，我們努力過、奮鬥過，已比世大部分人強得太多
這些淡淡的哀傷，子亦非看在眼裏，在他心中，弱肉強食本是天則強者生、弱者亡，沒有半點仁慈憐憫好講，不過這個時候看到默默行出的逆天門徒，他內心居然一顫
是不是要想法子改進一下綠靈珠的效力，使得更加適合這群凡人的體質呢？
後堂之外，其餘未被選為心腹的凡人見到屍體抬出，個個臉驚懼加著慶幸，有人想：昨天這麽多人被焦老大選進後堂，我還以為他們要平步青雲，嫉妒得老子一晚沒睡，現在看來，這是焦老大清理異己啊，一、二、三……十八具屍體啊，想不到咱們慈悲善堂才開張沒多久，便多了這麽多吃裏扒外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