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神秘對手 差點殞命

美人魚座依舊懸浮在半空,離著底下的瘋狂氣氛雖遠,不過姬厲得意的笑聲卻絲毫不減:“最後一場了,贏下來老夫贏的這兩萬多籌碼,全買你獨贏”

買四十四號就是撿錢經過子亦非前六輪的瘋狂表現,不光這些本來就在關注凡人巔峰的賭客買,就連玩其它項目的賭客也聽到風聲,湊了過來,花錢買四十四號贏

送門的錢,不撿是白癡啊

姬厲興高采烈地手一揮,把兩萬三千六百個籌碼一下子全部押在了子亦非的身,不過才下完注,麵前的觀賭球卻忽然一亮,閃出了一行信息

“什麽?最後冠軍賽的對手換人了,所有的注碼重新下,小子的賠率從一賠一變成了二賠三?”不光是姬厲,所有的賭客都不由一愣

臨時換人?閃賭一家親搞的什麽花樣?

這一行消息,就好比一盆冷水,澆得狂熱的‘股民’們立刻冷靜了下來

“一拳蓋世的賠率下降了,是不是換的這個對手很強?”

“注碼重新下,嘿嘿,看來閃賭一家親的東家親自插手了呢在我印象裏,但凡能引起大轟動的賭賽,他都會橫插一腳,火澆油,慫恿我們賭客不限額地下注,接著製造大冷門,狂撈一筆唔,我這次,不買四十四號了”

“啊,有這種事?那你不買四十四號,我也不買了,我買臨時換的這個對手啊,怎麽他的資料是一片黑呀”晶瑩的球麵消息閃過,本來照例是顯示子亦非決賽對手的資料,比如本來修為是什麽境界啊等等,可這一次,這名‘空降而來’的選手的資料欄裏,漆黑一片,什麽信息都沒有

“這讓人怎麽玩?又沒有此前的比鬥畫麵,資料又保密起來,這還讓我怎麽下注?靠蒙嗎?”。

“噓,不是有賠率嗎?這個神秘人,賠率一賠一呢比四十四號的要高”

“這樣啊,那我買他了,畢竟是東家橫插一腳,想製造冷門啊……”

“也不一定啊,我記起來了,有時這東家也會發發善心、大肆送錢的,這一次,可能要捧四十四號奪冠呢”

“啊,你不早說,我都買了……拜托,你說點吉利話,你不是也買了這個神秘人嗎?”。

“誰說我買了?”

“呃……你剛才不是說不買四十四號了?”

“不買四十四號不代表買另外一邊這場決賽,我誰都不買,反正前麵兩場我賺了好多,最後一場,權當看場好戲了”

“哇,你好奸猾”

……

底下的怡情座群炸開了鍋,半空中的美人魚座,姬厲也遣開了身邊的鶯鶯燕燕,聚精會神地盯著觀賭球,心裏想道:不會是那個人如果是的話,這小子不光要敗,很有可能連性命也有危險呢哎,他表現的太高調了,我早該提醒他的,呼,這一次老夫就不下注了,魔修,勝敗不重要,你可一定要活著出來啊

一滴汗珠,從姬厲的額頭落了下來。凡人穀裏,黑火耀冷森,諸葛臥龍彎著腰,諂笑著說:“最後一場了,對方臨時換人,你可別放在心,影響了發揮”

子亦非皺眉,道:“臨時換對手,以前有過先例嗎?”。

賭鬥決賽的對手忽然換人,子亦非也得知了,因此他一握閃骰,回到了凡人穀,問計諸葛臥龍。

這個麵具男,心裏雖有鬼蜮,不過一些基本資料,想來還不至於隱瞞自己

“……有的,這代表我們東家對這場比賽感興趣了”麵具後沉默了一會,還是實話實話。

東家?閃賭一家親的主人?

“哦,那這對手會很強?”

“不一定我們東家遊戲人生、喜怒難測,或許這一次你的對手隻是一盤菜,被你一拳就搞定了也說不準呢”諸葛臥龍道:“東家的目的,還是賺錢,把閃賭一家親搞紅火……”

不再理會諸葛臥龍的話,子亦非心裏暗自思量:“這麽說來,對手的資料全是未知,如果再碰一個仙人境修士,使出十息特權,我進入黑龍謎幕,就是找死”

“不錯,子亦非,依我看,你不用冒險了,隻要對方一使出十息特權,你就立刻捏破閃骰、棄權認輸”韭菜湊話道:“以你此前的戰例,都是死戰不退的做法,這一次反其道而行,對方定然不會防範管對方是仙人也好、聖人也罷,你全身而退,才是最重要的沒必要在這裏冒險死拚”

“喏,你說的也對我來船霄陌窟的時間也蠻久了,該解決的事情已經解決,及時返回福閔,才是頭等大事”子亦非聽了,亦點頭認可,至於一百二十萬籌碼的獎金,他倒還真不在乎性命在,一切都可以賺,若是貪功,性命受損、則萬事皆休

一切思考妥當,子亦非邁出堅定的步子,穿過墨火星漩,眨眼間消失不見。

火星跳躍了下,諸葛臥龍的麵具在火光的照耀下格森冷怖:“我小氣的好雇主啊,這一次你可就要葬身在‘雙子峰’,回不來了呢哼哼……”

雙子峰,矗立在極之巔峰雪原的最中央,高拔入天、穿破重雲,一柱擎挺、壯闊巍峨,一截截而,有祥雲飄繞,一段段蔥綠,有白雪皚皚,光看一眼,便勝過呼吸仙氣百口,光想一下,就抵過冥思坐禪千日……總之一句話,整個雪原的靈秀之氣,半數集中到了這座雙子峰,不愧是鍾靈毓秀、錦繡仙山

整整六輪的賭鬥,從最外圍打到最中心,從低矮打到高峻,此時此刻,所有的目光,都投射到了這座山峰之巔。

雙子峰之頂,由於太高,已無雪花飄落,反而是冰封一片,到處冰棱聳立,反射光線。

子亦非冷眉冷目地踩這塊冰地,除了寒冷,還感覺到眼中微刺,不時被冰棱反射的強光灼傷了眼瞳。

雙子峰頂比之苑枚峰、忘瑤峰,都要廣大,一根根丈餘的冰柱,毫無規律地豎立,不光反射出刺眼的光線,也倒映出光怪陸離的人影,使得整座山峰,好比一個冰雕玉砌的迷宮,除了令人目眩神迷外,也使之心寒刺骨、殺機盈皮“我來晚了嗎?”。

子亦非行走在白色的冰棱群中,眉頭緊鎖,這是他第二次來到雙子峰,此前一次的等待中,忽然得知對手換人,他便使用閃骰,回到了凡人穀。

這次返回,出奇的並不是返回原地,反而是出現在了雙子峰之外,腳下一塊能漂移的怪石,載著他重回雙子峰。

雖然沒有被告知賭鬥已正式開始,但子亦非憑借靈敏的嗅覺,在重新踏這片冰寒的‘迷宮’後,就察覺到了不同

有人已先於我來到了雙子峰

子亦非的直覺,讓他立刻釋放出妖識,準備掃**山峰、搜出敵人蹤跡,不過令他驚訝的是,妖識居然迷了‘路’,在重重的冰棱冰柱間,轉個不停、迷失了方向。

這是第一次所沒有的奇事那一次,冰棱冰柱也在,不過卻‘迷失’不了自己的妖識

這個令人吃驚的變化,必然與那個神秘的對手有關

“賭鬥,已經開始”

子亦非眼冷如刀,默默地收回妖識,身每一寸肌肉都緊張起來,隨時警惕對手的偷襲。

“這小子,很敏銳啊”

美人魚座裏,姬厲坐直了身板,一瞬不眨地盯著觀賭球裏的影像,直到子亦非進入了戰鬥狀態,如豹子般蓄勢待發,才微微鬆了一口氣:“發現的還不算晚,比鬥確實已經開始,運氣不好啊,對手竟然真的是……刺人集”

刺人集,修為未知、來曆未知、相貌也未知,姬厲隻是清楚地記著,幾年前他仗著劍尊的實力,在凡人巔峰裏高歌猛進,直到第六輪遇到了這個刺人集……姬厲摸了摸下巴處一個毫不起眼的淡淡疤痕,背心滲寒:僥幸啊,幸虧次他沒有殺機

“刺人集?這是何方神聖?”

比鬥開始,子亦非的對手那一欄便不再漆黑一片,三個閃亮的字油然浮現,如**漾的波鱗,撩動起所有賭客的心。

“好像是幾年前的冠軍啊”

“真的嗎?快說說,他有什麽絕招?修為如何,至少有霸道境?”

“喂,這是凡人巔峰,霸道境的修為有意義嗎?看了這麽久,你也沒半點長進不過嘛,在我的印象裏,他可是未嚐一敗啊……”

“他倚仗的是什麽,莫非是隱匿之術?”

水晶球裏,在子亦非緩步前行的二十多丈遠的地方,一條淡淡的影子在緩緩閃動,速度雖不快,但身形始終模糊,隻能看出是一個人,其餘的就什麽也看不清了

仿佛他是天生籠罩在迷霧中的……刺客?

“隱匿之術?嘿嘿,沒想到老家夥居然把這個寶貝也放出來了,看來,他很看好這個四十四號哦”神秘包廂裏,紫衣侯神光奕奕,坐直了軀體,顯得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勁。

“這個刺人集,莫非是……隱客?”錦衣公子亦屏退了侍婢,專心致誌地盯著那一比一的超清晰畫麵,口裏喃喃。

這是他與紫衣侯賭局的最後一役,這個草包是最終慘死,還是創造奇跡、扇他一掌,謎底就要揭曉

“有人”

前方的冰棱灰影一閃而過,有若遊龍驚鴻,不過子亦非的眼神何等銳利,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那個瞬間。子亦非的腳立刻一蹬,向一個方向撲去。

冰棱參差,又能混淆妖識,所以子亦非的動作完全隻靠眼睛,在紛亂無比的反射光線裏,他已算出了那道灰影的藏身之所

掌風如刀,繞過了一根冰柱,子亦非就勢斬去,那道灰影赫然就出現在了眼瞳之角。

“給我斷”

蘊含了耀寶銅的蠻力,子亦非相信,隻要擊中了這灰影,對方肯定逃不過骨斷筋折的下場。

然而,事情卻並不像子亦非想象的那麽順利……

灰影乍見子亦非暴喝現身,自己明顯地頓了一頓,可下一瞬,當掌刀切過了灰影後,卻如同劃破空氣,那灰影隻是氤氳了一下,就化作青煙下消失不見了。

這灰影,竟是虛影

子亦非心頭一涼,馬,一道寒意從右後方升起,子亦非眼角餘光瞅見一塊冰棱裏露出一張笑臉,無眼無鼻,隻有一張蒼白如紙的嘴巴顆牙齒,閃爍亮光。

‘咄’的一聲悶響,子亦非的右後腰被人一擊,力道不重,不過卻讓子亦非感受到了撕開皮肉的疼痛

他的耀寶銅肉身,居然被人劃開了一個口子,鮮血滴答直流

“咦?”

一個中性的聲音帶著驚訝響起,隨後,就捕捉不到半點蹤影了。

“是誰?”

負傷後的子亦非憤怒轉身,鐵拳如山嶽,重重掃去,不過人影杳然,哪裏還打得到人?

第一次交鋒,以子亦非的完敗告終“喲,刺人集的一擊,居然沒殺死他”某間靜室裏,中年儒生籲了口氣,語調中卻越來越感興趣了。

在這荒寂的冰原山頂,一滴鮮血滴落的聲音也非常刺耳,子亦非皺著眉,舒展著雙臂,一動不動。

鮮血滴落的聲音很快止歇,慈悲肉身的複原能力可不亞於妖獸,區區皮肉傷,止血結痂、隻在一個念頭之間。

真正的問題是,那條灰影,是如何擊破他的耀寶銅肉身?這一次能割開皮肉,下一次未必不能戳穿要害,結束掉子亦非的性命

此時此刻,子亦非感覺到了死亡的壓迫,灰影好比死神的使者,隨時都會從某個角落冒出,揮動鐮刀、收割生命。

“子亦非,我們撤退,沒必要在這個不知所謂的地方和一個不知所謂的敵人拚命劃不來”子亦非受傷,雖不重,但韭菜可是驚掉了半條魂魄。

對方來無影、去無蹤,又能打破耀寶銅的肉身,這種手段,讓韭菜心驚膽戰。

“不能撤”子亦非目蘊閃電,斬釘截鐵地說:“不弄清楚他斬破我皮肉的方法,就絕不能撤”

這裏是凡人巔峰,依照規矩,法寶和法術都是不能使用的,可對方愣是隻用一擊,就割破了自己的後腰

到底是為什麽,子亦非想弄清楚,不然這柄利劍如懸頭、如置頸,讓人徹夜不安。

又來了

子亦非心中警兆忽生,右腳踢去,一條灰影淩空出現,然後又如同小孩吹出的氣,頑皮地一‘噗’,一下子破裂無蹤。是左邊

子亦非隻來得及頸脖一側,一道鋒利的氣勁便順著滑過,鮮血如噴泉,激灑噴,把周圍的冰棱、冰柱,染得赤紅一片

劇痛襲來,子亦非感覺到,自己的半個脖子,幾乎被割斷了

大善慈悲道再強也有限製,留血斷骨,可以複原,然而若是首級被人取走,那想接回來,除非有一等的丹藥或珍稀的靈草

皮肉被割開,喉管被割斷,呼呼的厲風寒氣,從傷口處強灌進頸脖,子亦非幾欲窒息

他傷的很重,一顆腦袋,隻靠著一點點軟皮與胸膛連著,子亦非連忙用手扶住,一邊強忍能讓人當場暈眩的劇痛,一邊瘋狂運轉大善慈悲道,調動所有的肉身精元,向頸脖的傷口奔湧而來。

“啊十四號又被擊中了這次是頸脖天哪,腦袋都差點要掉下來了”

至尊大廳裏,無數雙眼睛緊盯著畫麵,開始的第一擊就讓買了子亦非的賭客心頭一揪,而這一次,他們則是眼前一黑:完了,輸了,賭金湯了

“刺人集,太厲害了不枉老子買了你啊,哇哈哈哈,贏了,我贏了……嘎”

當然,也有買了刺人集的賭客忍不住放肆地笑了出來,可是,才兩息後,他們的笑聲卻像卡住了脖子的鴨子,戛然而止。

“這,這是什麽?我眼花了嗎?”。

畫麵,子亦非的頸脖傷口處,血肉翻滾、斷脈重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就好像是倒轉了時光,從破裂走向完好“哇,這個四十四號,複原能力太恐怖了?老天,他是人形妖獸嗎?”。

“滾蛋,妖獸的妖軀是能自動愈合,可也沒他這麽誇張啊除非他是九級妖獸”

“好恐怖,我要趕快記牢這個四十四號的樣子,以後碰到他,要遠遠避開,一點都不能招惹”

“你慌什麽,他的複原能力是強,可還沒脫離險境?你看,刺人集遊弋在周圍,正在醞釀下一擊呢下一擊,必定石破驚天”

“四十四號這個傻瓜,趕快棄權啦打不到人,早晚是輸啊”

美人魚座裏,姬厲的臉不知何時已全是汗珠,鼻翅翕動著,口裏喃喃道:“好個刺人集,好個體修法門子亦非,你為何還不認輸?性命要緊,還是籌碼要緊?想不到,你這個冷冰冰的小子,也學老夫愛財如命?”

刺人集剛才那驚鴻一刺,不絢麗、也不淩厲,大多數觀戰人都忽略了過去,唯有姬厲,聯想起幾年前那電光火石、生死一瞬,豆大的汗珠便止不住地狂飆直落。

“當然性命要緊”

子亦非眯著眼,一邊努力恢複肉身,一邊回答韭菜那與姬厲類似的質問:“不過我發現,這場比鬥,我未必輸”

別看子亦非平常一副生人勿進的生鐵模樣,可他的內心可是十分縝密、細致的:為何我方才受了瀕死重傷,這個灰影卻沒有乘勝追擊?難道說,他的攻擊,是需要間歇的?沒有間歇來回力,他也沒法破開我的耀寶銅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