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 霸占！
293 霸占！
“誰害你的？還不是你自己好奇心太重？”子亦非風輕雲淡地講道。
“哎，我曉得貓都是被好奇心害死的，可沒想到如今我也成了那頭‘蠢貓’！”申公茂耷拉著眉毛，哀聲道：“甄飛小哥，你說大家能不能把這件事給忘了，就當我不知道你在這隊伍裏啊？”
“你說呢？”子亦非一揚眉。
申公茂擺頭左右一看，見兩邊站著的是揚眉吐氣、神清氣爽的張催山和李大耳，狠咄咄地盯著自己，不由一下子泄了氣，歎道：“哎，我想恐怕……不行呢！”
申公茂現在的心情是懊悔地直想搧自己幾個大耳光，在南城的廢墟裏，自己為什麽要走到丹童隊伍裏，把子亦非給辨認出來呢？
一開始的時候，申公茂還以為發現了新大陸：半年多不見的‘姬家廢柴’，居然偷偷摸摸地藏在丹童當中，這裏麵的八卦，肯定火辣繽紛……
不過，當子亦非展露了其叱吒五境的修為，還有那無法模仿的‘正氣靈力’，申公茂就感到事情不妙了。
半年從一介凡人飛躍成一名準霸道境大拿，這是什麽概念？這個姬家的私生子，不但不是廢柴，而且還是從未聽過的修真天才！最重要的是，他練的還是……掌門的無量正氣革命歌！！
這個甄飛，是掌門半年來培養的秘密武器？
申公茂何等聰明，當時立刻就想打著哈哈離開，不過馬上就被旁邊早有準備的張催山和李大耳堵住了，當然，還有那高大如塔的身軀：玉真子！ 子亦非給了申公茂兩個選擇，一是乖乖聽話，加入到這場‘鏟除異己’的行動當中！二是製造一場誰也看不出破綻的意外，讓申公茂同學永遠消失！
相信申公茂若是消失了，永生上下隻會拍掌稱快，絕不會有人去盤根問底的！
申公茂怎麽也沒想到，不就是一時好奇，‘戳穿’了子亦非的身份，卻被卷進了一個門派內鉤心鬥角的滔滔漩渦！不參與還不行，不參與就要被滅口！
此刻，他正糾結加煎熬著：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對勁，一開始好像是這小子故意說話把我引過去的！哎喲，我申公茂一世英名，居然被小屁孩下套給設計了！
暴露身份，要挾申公茂，的確是子亦非老早就設計好的，在福閔城，接下來他有太多的機密事情要辦，如果身後一直吊著申公茂這樣不安份的怠貨，變數實在太大！因此他與張催山、李大耳商量之後，決定把這個隱患消弭於未然。
張、李二人聞言是舉雙腳讚同，這塊黏人的牛皮糖，終於可以扒下來，免得天天煩人了！行啊，飛兒，我們全力配合你！
“哎，我答應你們，保證不泄露甄飛小哥的真實身份，而且在這次行動中也盡量配合你們！”申公茂思忖了一會，隻覺四麵楚歌，自己無處可逃，便歎息地投了降。
“識時務者為俊傑，放心，永生門在正氣子掌門的帶領下，一定會比從前更加輝煌！”子亦非拍了兩下掌，微笑道。“不過……”申公茂抬起頭，補充一句：“我畢竟是壽擎峰的人，要我殺人，我可做不到！”
“誰說要你殺人了？”
子亦非嗬嗬大笑起來，“我們的目的，隻是要大家看清，永福永壽兩脈與掌門搞陽奉陰違，危害會有多大！”
焦慮、不安、百爪撓心，福閔內城裏的修士，大都是在這樣的心情中渡過下午的，永生門的修士與乾坤雙金坊市的銅坊主進入到三色瀚堡後就一直沒有最新的消息傳出，使得修士們在竊竊私議：到底投誠了嗎？到底會不會影響到‘純木隱氣丹’的售賣啊？
這半年多來，乾坤雙金坊市履行了諾言，與子大師合作，每個月都會出售一批‘純木隱氣丹’，數量雖然相對於海量的修士是杯水車薪，不過總算是逐月遞增！
那些買到了‘靈丹’的幸運兒，也真的從劍輪山脈裏取出了靈草靈果，總體質量雖然一般，都不是太逆天的高級貨，不過抵不住量大，那些‘先行一步’的幸運兒把采到的靈草靈果賣給了乾坤雙金坊市後，立刻一夜暴富，據說有的修士，進出三趟，居然積累到了十萬塊上品靈石的駭人身家！
而成本，僅僅是總價不過三百上品靈石的三顆‘純木隱氣丹’而已！
這樣的投資收益比，簡直令任何修士垂涎、令任何修士眼紅、令任何修士瘋狂！
當然，也有一些修士，進入了劍輪山脈後就再沒出來，不過據同行的修士講，他們都是過於貪心，明明過了‘純木隱氣丹’的藥效期還待在裏麵采摘靈草靈果，結果不必說，都喂了那些從地底鑽出的滅神藤。明證在前，且順利地進行了半年多，愈發使得聚集在福閔城的修士爆滿，眼看三天後就是本月出售‘靈丹’的日子，可誰想……老久沒出現的永生門，居然派了一隊人來，要接管福閔城？
眼看財路可能夭折，這些還沒嚐過‘一夜暴富’滋味的修士，哪能不著急上火啊？
傍晚時分，一條可靠消息終於從三色瀚堡裏傳出，明日正午，永生門的程澗綽長老和坊市的銅二亞坊主，將共同宣布乾坤雙金坊市的歸屬！
於是乎，一夜無眠。
第二天大早，修士們都簇擁到傳送屋邊上的空地，人山人海地擠著，翹首以待程長老和銅坊主的現身。
高台搭起，臨近正午時分，天上虹光飛落，程澗綽為首，永生門一眾人降落到了高台。
永生門的服飾很好辨認，寬袍大袖，左胸口紋著一團生生不息的火焰，幾千年來，這已經成了九州東南的‘聖徽’，無人不識、無人不曉！
程澗綽一身金衣，胸口的火焰似躍衣而出，他滿臉莊嚴，壓了壓手，也不說話，而是在首座安坐下來。
永生門，按服飾顏色依次排好，或坐或站，立在程澗綽身後。
永生門仙人境以下，是按白、黃、藍、紫的順序標識服飾，而對於仙人長老，則沒有硬性規定，比方說程澗綽今天穿了金色衣服，那是全憑他個人喜好，而愈小花是一身彩衣，玉真子是一身墨黑勁裝，等等。永生門的人來了，銅二亞也騎著一匹搖頭晃腦的風雷犀牛騰雲而下，落在高台上，引發一陣晃動。
台底下的修士見了，多露出敬畏、豔羨神色：銅坊主，騎妖獸而來，排場比起永生門來說，可是氣派得多了！
見此情景，程澗綽也是眉頭一鎖：這個銅二亞，弄不清主次嗎？帶坐騎來？是想喧賓奪主還是怎的？
幸好，他身為金丹仙人，養氣的功夫還是不錯的，低咳了一聲，臉沉如水，也沒開口。
銅二亞麻衣覆體，騎在風雷犀牛背上，威風凜凜，不過她是孤身而來，與永生門小五十號人相比，多少顯得有些勢單力孤。
似乎更襯托出永生門的……霸道淩人！
銅二亞拍了拍牛頭，便虛踏空氣，緩慢走下來，先衝程澗綽一拱手，然後對著台下數不清的修士致敬：“各位同道好，感謝百忙之餘來見證本坊市與永生仙門的合並盛事！”
此言一出，台下齊刷刷地安靜下來，心中俱是一咯噔：看起來，從今往後，乾坤雙金坊市便要成為曆史名詞了！
聞言，程澗綽心情好轉，笑嗬嗬地道：“銅坊主，別說什麽合並，以後乾坤雙金坊市依舊存在，不過是換了一個更大的靠山！哈哈哈，俗話不是說的好麽，大樹底下好乘涼，有本門掌管此坊市，將來一定可以日進鬥金、惠及大眾！有了本門的支撐，乾坤雙金坊市必能更上一層樓！各位同道，是不是啊？”永生門在福閔城曆來就設有坊市，管理物資流通、賺取大把靈石，不過上一個被獸潮無情地搗毀了，想重建起來，一來沒有人才、二來費時費力可能還不討好，所以把乾坤雙金坊市收於‘帳下’，填補空白，正是合理！
台下眾修士隻有少數應了程澗綽的問話，其餘的人均歎息：擎天大派就是擎天大派啊，隨便派幾位仙人出來，乾坤雙金坊市就抵不住壓力，被對方無條件收編了！嘿，好大一個果子，就這麽被永生門白白摘了去！
“我也是這麽想的，這頭風雷犀牛，雖然算不得什麽高級妖獸，不過跟我時日長久，甚通人性，在這裏，我便將此獸贈予程長老！”銅二亞銅鈸之下，說出這麽一句話，然後手掌一拍，那頭威猛的風雷犀牛就順從地走過來，在程澗綽麵前俯下，溫馴得如同老黃牛一般。
好大的手筆！為了討好永生門，銅坊主連坐騎也送人了！
見這情狀，修士們紛紛倒抽冷氣：永生門真有這般強大霸道？家業被人占了，連騎了多年的坐騎也保不住？
不光眾修士驚訝，對銅二亞此舉，程澗綽也是愕然怔住，他不自覺地就站了起來，問道：“銅坊主，此為何意？”
手指斜指，指向那頭風雷犀牛。
“哎，寶劍贈英雄，我反正過了今日就要離開福閔城了，這頭風雷犀牛，卻與此城有了感情，贈予程長老，也可以成全它留在福閔城的願望！”銅二亞略有傷感地說道，其沉悶的聲音，卻已傳遍四方。啊？原來銅坊主不再擔任坊主了？那新的坊主是誰？還會履行乾坤雙金坊市從前的約定麽？眾修士唏唏噓噓，暗議不絕。
“原來如此，那好吧，本君收下它了！”程澗綽一聽銅二亞要離開，心中一喜，頓時答應了下來：昨天他還沒鬆這個口啊，怎麽才一晚，就想通了？
“多謝程長老成全。”
“小事一樁，銅同道啊，下麵勞煩你把我們昨天敲定的決議念給眾位同道聽吧！”程澗綽改口得極快，‘銅坊主’立刻變成了‘銅同道’。
過河拆橋！
不僅台下那些乾坤雙金坊市的成員紛紛義憤皺眉，就連程澗綽身後的愈小花也是柳眉深蹙：這個程澗綽，會不會說話呀？趕人走這麽明顯，本門的麵子都被他丟光了！
“是！”
銅二亞恭敬地一鞠，然後走到台前，摸出一本杏黃色的劄子，輕柔地展開。上麵寫著她昨日下午與程澗綽等人商議的結果。
“我代表乾坤雙金坊市宣布……從此坊市歸納入永生門掌管，永生即吾主，不得背叛……”一套冠冕堂皇的千字修辭，隻說明了一個事實：乾坤雙金坊市，從此姓‘永生’了！
“……以下還有幾個要點要宣布！請各位認真收聽！”銅二亞繼續往下讀：“第一，坊市原先的客卿需要接受永生門重新考核，合格者留用，待遇另商！不合格者，明日起請自行離開三色瀚堡！”什麽？永生門不接受乾坤落地坊市的客卿？
眾修士仿佛吞下了一顆碩大的熟雞蛋，驚愕得失聲：天啊，這些客卿都是水準以上的大拿，放到哪裏都是求之不得的人才，永生門居然……不要？
“沒錯，本門隻收精英，乾坤雙金坊市構成太複雜，本君認為裏麵有人濫竽充數、魚目混珠，屍位素餐，各位知道，客卿每年的供奉不是一個小數目，假如經過考核後節省下大筆靈石，用到眾位同道身上，豈不美哉？”程澗綽仰著脖子，自傲地補充道。
哼，那些客卿，修為高低暫且不論，有幾個是忠心的？有幾個是別方勢力安插的奸細？不清理一遍，本君如何能放心？程澗綽心裏如是說。
“我們不服！我們為坊市付出了青春和熱血，憑什麽要重新考核？我們抗議永生門這種霸王條款！”台下忽然發出這種喊聲，由於修士太多，一下子辨別不出來源，不過這並不影響其迅速帶動了很多真正的坊市成員。
“對，不要考核！”
“我們要銅坊主留任！”
“抵製霸王條款！”
“我們誓與乾坤雙金坊市共存亡！永生，滾出福閔城！”
煽動的威力是可怕的，短短幾十息，下方就成了一片抗議的海洋。
哼，果然有大把的奸細，本君明明說了是考核客卿，這群小修蹦躂什麽？
程澗綽神目如電，馬上捕捉到台下吵嚷最凶的人都是一些叱吒境的小修，不由心中大怒、殺機頓生。“敢違逆永生？殺無赦！”程澗綽陰沉的聲音從高台上傳下，仙人的嗓門、不同凡響，立刻蓋過了鼓噪的修士眾。
數道森冷的靈光從台上射出，瞬間在修士人潮中爆炸出幾個火團，幾名抗議得最歡的小修，當場被燒成焦炭。
靜！鴉雀無聲！眾修，都被程澗綽說殺就殺的手段震驚了！
“本君乃女臣子，半年前在此擊殺玄天宗少宗主塚不限，為的就是他口出狂言、汙蔑本門，今天，還有哪一個要效法麽？”就在這時，高台上站起一個魁梧大漢，如插天鐵塔般的身軀似乎把當頭的太陽都給遮蔽了，識貨的修士紛紛後退，心裏狂顫：這、這是‘暴躁天君遮雲手’女臣子啊！原來他也在這次的隊伍中，傳言說他上次與塚不限拚得兩敗俱傷，此次回來，是不是傷勢都痊愈了？
玉真子出馬，一個當倆！眼看這位仙人四境（實際隻有三境巔峰）的大能杵在高台，雄瞰睨視，下麵的修士都不吱聲了！
想跟遮雲手掰腕子，除非一些大型宗門的掌門吧？而且就算他們敢出手，惹惱了對方，這位暴躁天君可不是吃素的，說不定轉頭就帶人把你的宗門給滅了！
因此，爆炸之後、玉真子說完之後，無人敢放半個屁！
拓麻的，又被女臣子搶了風頭！
放出火屬性靈光殺人的程澗綽強按下心頭不爽，對銅二亞吩咐道：“煽動大家的奸細鏟除了，你……繼續說吧！”銅鈸覆臉，看不出銅二亞的神色，隻見她微微點頭，繼續說下去：“第二，坊市不再出售‘純木隱氣丹’，今後隻有永生門人，可以進出劍輪山脈！任何不在坊市裏交易劍輪山脈中靈草靈果的，都屬於違法，永生門會追究其責任！”
此言一出，如巨石入海、掀起驚濤駭浪！
什麽？不再出售靈丹？永生門這是要壟斷劍輪山脈，化為私產嗎？熊熊的怨憤之火，在眾修士心中無言地燃燒！
“我抗議，憑什麽不讓我們進入劍輪山脈？永生門，未免管的太寬了吧？”一名穿著白色袍服的修士漂浮了起來，手指如刀，直指向高台上的程澗綽諸人。
“你是何人？”見到對方也是仙人，程澗綽的眼睛稍微睜大了一些。
“我是九州外的散修完顏暴，今天算是見識到了永生門的霸道！”白衣裝扮的完顏暴，周身隱現淡金色，這是如假包換的金丹之氣！
“劍輪山脈屬於九州東南，本門統領東南，自然能管！倒是你這散修，有何資格來問？”程澗綽淡淡地道。
“有沒有資格你說了不算，有本事讓你們的新掌門正氣子來說！”完顏暴哼著，遙指四方：“我就不信，永生門再強，能堵得住天下修士的悠悠之口？”
“堵不了又如何，但有不服，殺了便是！”程澗綽揮起手，“港兄弟，替本門殺了這個造謠生事的散修！”
他不願風頭都被玉真子掠去，便下令港之劍、港之刀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