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離火鑒

“哈哈,讓道友久等了,我已備下水靈珠,不知道友何時施法?”朱丹赤由內堂而出,對陳元清笑道。

“不急,施法還需待吉時方可。”

陳元清見到朱丹赤,便起身拱手道:“我觀大人周身火靈環繞,應該也是位修士,應該知道,我這祈雨之術是治標不治本的。”

在說“火靈環繞”四字時,陳元清語氣略重,明顯有什麽暗喻。

“道友慧眼,但我真不知道這三年之旱起於何因啊。”朱丹赤打哈哈道。

“大人應該知道自已修為在何境界吧?”

陳元清搖著手中折扇,隨意說道,“人之修仙,有三大境界,分別為煉氣、煉神、煉虛,煉氣又分兩小境界,乃築基、元丹;同樣,煉神和煉虛也各有兩小境界,分別為元嬰、元神和合體、大乘。”

接著,陳元清一合折扇,看向朱丹赤。

“所謂煉神,就是修煉自已的靈魂,使之化為元嬰,乃至元神,為羽化升仙做基礎,在此境界中,修士的靈魂感應會格外敏感,也就衍化出‘感應’這能力,而‘感應’的範圍和強度,則與修為有關。我想以大人元嬰中期的修為,也是能感應全郡的吧!”

“不錯,道友修為高深,一眼便可看出來我的修為,而我卻難以看出道友的修為,不知是何境界?”

朱丹赤也不否認,接過陳元清的話後便想岔開話題。

“元神後期,不足掛齒。”

陳元清畢竟是不經世事,不過幸虧最後反應過來了,臉色一厲,氣勢好無保留地釋放出來,驀然是元神巔峰。

“郡候大人,您應該知道那火之靈寶的具體位置吧!”

“道友修為果然高深!”

在陳元清元神巔峰氣勢盡放的一瞬間,朱丹赤便臉色一白,但他依舊邊擦額頭上的冷汗,邊勉強道:“以道友修為之高深,可曾感應到了火之靈寶的位置?”

“沒有!”

陳元清見朱丹赤已經服軟了,又知他對自已還有用處,便收了氣勢。

同時,身為一郡之長的朱丹赤也鬆了一口氣,他真怕陳元清一怒之下,對其下殺手。畢竟以他元嬰中期的修為,在元神巔峰麵前毫無還手之力。

“以道友之修為,亦無法感應到火之靈寶,我區區元嬰中期有何德何能,感應的到火之靈寶的位置?”

不在元神巔峰的威壓之下,朱丹赤一身輕鬆,於是他又開始了狡辯。

“哼,那火之靈寶此時已被法陣屏蔽,莫說是我,就是金仙下凡,也難以感知。”

陳元清說明理由,同時注意著朱丹赤的反應,見到他欲開口詢問。

“應該是想問我為何知道此地有靈寶出世。”陳元清心中暗道。

但陳元清怎會讓他知道,是自已運用上古占卜之術算到的呢?畢竟這是他的底牌。於是便又開口道

“但大人不同,大人乃一郡之長,久居此地,自然可以在靈寶出世之後,未被法陣屏蔽之時,感應到靈寶的位置。”

朱丹赤聽了這句話,隻有暗道:“這小兔崽子還真是精明。”

“是的,是的,我確實感應到過,就在三年前,我還有幸一觀,但卻無法將之收服,便放棄了,後來就無法感應到了。”

朱丹赤陪笑幾聲後,便又說了個謊。

“之前不向道友透漏,一是因為我不知道現在靈寶是否還在,二是……”

“是什麽靈寶?”陳元清哪有功夫聽朱丹赤解釋,他急切地問道。

顯然他並未看出朱丹赤在撒謊。

“好像叫什麽離火鑒。”

朱丹赤佯裝努力回憶狀。

“離火鑒,離火鑒,好!你且告訴我,它的具體位置。”

陳元清顯然很是激動。

“這,這……”

朱丹赤顯得猶豫不決,畢竟這有些超出計劃了。

“怎麽了?為何吞吞吐吐?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陳元清,這個涉世未深的小夥子,不淡定了。

“這個嘛,其實也沒什麽要求。”

朱丹赤努力找點理由,陳元清這麽一說,終於讓他找到了。

“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你了,你不給我們祈雨就離開了怎麽辦?”

陳元清剛要做什麽承諾,朱丹赤便開口提議。

“這樣吧,你先祈雨,之後我再將離火鑒的出世位置告訴你,也就算是你祈雨的報酬,怎麽樣?”

“好。”陳元清又一次上當。

一是因為他的確不想欠他人的人情,二是因為朱丹赤說這般話,再配上一副正派人士的形象,確實有幾分說服力。

從模樣上來看,陳元清隻是十七八歲的樣子,但實際上已是三四十了。而朱丹赤,看上去是三四十歲的模樣,但實際上卻是活了二百多年的老妖怪。再從行為上來看,朱丹赤完全符合他的歲數,而陳元清則完全是十幾歲少年的行徑。這一上一下,可想而知,在計謀算計方麵,陳元清是拍馬不及。

“那不知道友所說的吉時又是何時?”朱丹赤半試探地問道。

“三日之後的子時。”

陳元清努力地保持著之前的淡定樣兒,但他的眼睛和搖扇的頻率出賣了自已。

“如此,道友就暫且在寒舍住下,至於水靈珠,我三日之後再交於道友。”

試探出結果後,朱丹赤便有顯示出大家風範,大包大攬地為陳元清安排。

“來人,帶陳先生到客房住下。”

“是。”

小廝應下,隨後他又向陳元清做個請的姿勢,“先生請。”

“也好,那我就先告辭了。”陳元清也不好推辭,便起身拱手道。

“哈哈,道友莫要客氣,我這裏雖無山珍海味,但好茶好飯還是有的。”

朱丹赤爽朗地笑道,任誰看,也都是位心無城府之人,但實不其然。

陳元清跟隨著小廝,東拐西柺,走了許久,才到了所謂的客房,桂香殿。

這一路,既使是陳元清這個涉世未深之人也看出來了,這個朱府不簡單。因為任何的達官貴人也不能用龍鳳作裝飾,用龍鳳作裝飾的,隻有皇家。而朱府,與其說是一郡之長的府邸,不如說是一國之君的“行宮”。

而陳元清初來乍到,甚是好奇,自然不會隻在桂香殿裏待著。

禦花園。

“不愧是皇帝的行宮,果然不同凡響。”

在陳元清的心裏,已把這座府邸內定為皇家行宮,但他不知道,它並非行宮,而是真真正正的帝王行宮。

“哎,你是哪來的?我怎麽沒見過你?”

一道銀鈴般的聲音從陳元清後麵傳來。

陳元清轉過來尋聲,隻見一位身著火焰般少女背手走來,其後還跟著四名丫環。

麵對著眾星捧月般的紅衣少女,陳元清也不禁臉紅耳赤,畢竟這譬如西施的女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但陳元清還是努力地保持著自已的良好形象。

“哎,你這人真怪,我問你你怎麽不答話?”朱瑩好奇地問道。

在朱瑩眼裏,陳元清就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弟弟,而她自已看著是二八年華,但實際上已二十好幾了。

“啊?”

陳元清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禁尷尬,連忙道:“在下陳元清,為祈雨而來。”

“陳元清?祈雨?”

一時間,朱瑩竟無法接受,眼前的少年便是父親和師叔因忌憚而要算計的人。

“難道你就是那個需要三枚水靈珠便可降下傾盆大雨的人?”

“正是在下,不過此乃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對於朱瑩的驚訝,陳元清表現的非常謙虛,不過隨之便不忌諱地向朱瑩問起了芳名。

“小姐可否告知在下芳名?”

“小女子朱瑩見過先生。”

不知不覺已經收斂了大小姐的脾氣,說著,朱瑩微施一禮,而後又眨著眼睛,嘟囔著,“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什麽不一樣?”陳元清疑惑著。

“哎呀,就是我本想著祈雨之人應該是個白胡子老頭,不想竟是你這樣的。”

說的同時,朱瑩還做出了老人撫須的樣子,使得陳元清忍俊不禁。

“哼,笑什麽笑,小心本大小姐割了你的舌頭。”

朱瑩見之大怒,轉而又猶豫道:“不過,好像你的修為很高。”

這次陳元清算是見識到了傳說中的女人的善變。

而朱瑩先是認真地看了陳元清幾眼,又作出不解狀,喃喃道:“不對啊,我怎麽看不出他的修為境界。”

“說,你是不是用什麽寶物隱去了修為?”

許久,有一幅大悟狀,然後竟伸手索要道:“拿來,借我玩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