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最長的戰鬥之臨界指揮
“你被罰下過場嗎？”
“怎麽忽然問起這個來？”
“哦，我隻想知道下，被罰下場的滋味是什麽，每當看到電視裏球星被罰下去的表情，我就覺得很好奇！”
“你看的是足球吧？”
“你怎麽知道？”
“嗬嗬，籃球比賽裏，被罰下場是很難得看到的！”
“哦，是嗎？那你曾經被罰下去嗎？”
“沒有，隻有別人對我犯規！”
“為什麽？”
“因為……，因為……！”這是自己與煙之間的一次談話，煙的問題讓自己當時啞口無言，自己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從12歲開始學藍球，印象裏，犯規是一件多麽遙遠無際的事情，在心中深處，犯規是在無法壓製住對手時，才會用起的手段，這是無奈的，甚至有些可憐的味道，顏雨峰很喜歡看到在他身上犯規之後，對手臉上表現出來的惱怒，鬱悶，無處發泄的表情，自己以為，這就是征服，球場上的征服。
是啊，這就是征服，征服的最好的表現，可，為什麽，自己卻成了被征服者呢？
當單玉拿到球，舉手欲射的時候，尾追而來的顏雨峰慣性的衝撲而去，球沒有出去，舉起的手要命的縮下去，撲到單玉麵前的顏雨峰看到了他眼中閃過地一絲笑意，然後，他跳了起來。而自己此時已經無法控製的迎麵撞他而去。
哨聲尖銳的響起，顏雨峰站穩直起身體，仰天看著雪亮刺眼的天花板，想起了煙的問題。
當頭腦混亂地站在罰球邊線上，當單玉第一次罰球爽拉拉的穿過籃網的時候。顏雨峰聽到一聲長笛鳴響，是換人的笛聲！
顏雨峰轉過身去，向替補席走去，眼角餘光處，南洋替補席上那群坐在椅子上談笑風聲的對手，忽然在顏雨峰眼中，變得無比的刺眼。
“放心，看我的！”高原與滿臉沮喪表情的顏雨峰碰了碰肩。低聲安慰了一句，然後快步奔上球場。
顏雨峰麻木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將秦嵐遞來的毛巾順手蓋在臉上，然後整個身體半仰著靠在那。
一節三次犯規，好象這應該是個笑話，而不是件真實的事情。顏雨峰直到現在，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毛巾忽然被人掀開了，顏雨峰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主教練商林笑臉。
教練……！顏雨峰楞在那。他不清楚，這樣的局麵。教練竟然還能笑著看著自己，難道你對我不失望嗎？自己心裏想道。
“休息會，看隊友如何去比賽，其實也是一種學習！”商林轉身坐在顏雨峰的旁邊，淡淡地道。
“教練……！”顏雨峰直起身來。自責道。
商林擺了擺手，阻止顏雨峰繼續說下去，“南洋找到你的弱點了，看來，他們還是蠻重視你的！”
“我的弱點？”顏雨峰呆了下，隨即便是憤怒。
商林略轉過頭，看了眼顏雨峰，伸手拍了拍他地肩膀，道：“每個人都有弱點，無一例外，有弱點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還不知道！”
顏雨峰垂下頭，明白教練為什麽要這樣說，規規矩矩地道：“我知道了！”
“你發力突破的時候，第一步喜歡用盡全力，毫無保留，如果麵對的是普通的球隊，你往往能無堅不摧，但如果是和有戰術素養，尤其是在防守上特別厲害的球隊，在別人對你很‘觀注’地時候，你這個優勢就要變成弱點了！”商林慢慢的說著，剛才自己思索了很久，回憶了下顏雨峰以往的技術動作，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對手已經識破了顏雨峰的進攻特點。
“所以他們才在我進攻的時候，故意造我犯規？”顏雨峰有點明白了。
“恩！南洋在放你進攻！”商林點了點頭，看來，這個對手，的確不簡單啊。
顏雨峰眼裏閃過一絲被算計後的憤怒，抬頭看向球場，此時，由於顏雨峰的下場，南洋再一次改變了戰術，開始頻繁外線導球尋找進攻，因為無人可以盯防住單玉，南洋的進攻頓時變得無比流暢，而反觀北陽，在失去了顏雨峰這個最大的攻擊利器之後，防也防不好，攻也攻不進去，比分頓時一下拉大，而且這種拉大的趨勢，正在無法控製的蔓延著。
“得叫暫停了！”商林歎了口氣，站起身來，看著緊張的看著比賽的顏雨峰，想了想，還是開口道：“靜下心來，換個進攻模式，等到了第三節，我們再大舉反攻！”
“第三節！”顏雨峰驚了下，失聲道。
“恩！你三次犯規在身，如果太早讓你上，就等於是在報銷你！”商林無可奈何的道。
顏雨峰痛苦的捂上臉，大意了，自己太大意了，本應該在第一次被暗算的時候，就應該要有醒悟啊！
商林再次看了低頭自責的顏雨峰，眼裏閃過一絲痛惜，自己本想讓顏雨峰自己來麵對對手的計策，這無論是對球隊還是本身自己來說，都是最好的，但自己還是忘記了一點，那就是顏雨峰畢竟還隻是一個高中生，在很多事情上，他還比不上一個普通的職業球員。
唉……，既然已經是這樣了，那麽……
商林扭首看著與自己站同一平行線上，負手而立的小老頭，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精光。
那麽……，就讓你看下，什麽叫做——臨界指揮！！！
想剩這。商林果斷的向技術席舉起手，雙手做了一個T字，叫了開賽以來，球隊第一次主動長暫停。
……
“哦，8號下場了！”江波有些驚訝的道。
“已經三次犯規了。這是肯定要被換下去的，他的犯規次數實在太多了！”李遙接著道。
“這樣一采，北陽的進攻肯定要大大地減弱，畢竟8號是他們主要的得分手！”江波皺了下眉頭，場麵如果是這樣，那麽，這場比賽的精彩性就幾乎沒有了，那麽。自己的講解就實在太沒什麽亮點可以取悅觀眾了。
李遙也有些無奈，這樣一來，自己這個托算是白搭了，還未說上幾句，主角卻下場了，那麽。自己還要講些什麽了？
正當直播室裏的兩人真在為此苦惱地時候，還有一些人，在更為情緒激動的在爆發著。
曹回抹了下臉上不聽冒下來的汗水，雖然這裏是貴賓房。雖然空調在馬力十足的施放冷氣，但汗。依然在曹回肌膚上，一顆一顆的冒出。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總會這樣？
曹回在詛咒般的問著自己，為什麽每當自己想大張旗鼓的大幹一番的時候，情況卻總不和自己地想象搭邊了。身旁邊的位置是空，剛才那上麵還有人坐著。
那是央視的一個負責人，是自己重金請來的，在之前，自己已經把顏雨峰吹得天花亂墜一樣，可當看到這個8號如同著了魔一樣，連吃三次犯規被換下場的時候，這個重金請來的大托，卻冷冷地拋下一句就走了。
“象這樣頭腦簡單的球員，有可能會成為一個球星嗎？嘿嘿！”
一字一字的如釘錘一樣，重重的敲擊在曹回地心窩口上，曹回眼前一片眩暈，他看剩自己的灑出地金錢在飛快的流入臭水溝，他看到，自己的理想在一點點的消失褪去，他看到一個成型的帝國猛然地在麵前如玻璃一樣，嘩拉拉的崩碎一地。
自己，還是錯了。
顏雨峰，畢竟不能成為自己的點金石！
……
孫明眼睛死瞪著自己球場，自己也不知道在瞪什麽，兩手緊抓著手中的礦泉水瓶，瓶子，正在極度的扭曲著，發出嘎嘎的聲響。
怎麽會這樣？平眉怎麽就三次犯規呢？這不是真的吧？怎麽會這樣？孫明一腦子的混亂，開場才幾分鍾而已，顏雨峰竟已經下場了，而且是三次，自己從來沒遇到這樣的情況，這麽多年來，隻要別人對他犯規，什麽時候輪到他犯別人的規呢？
難道這麽久沒見，顏雨峰的腦袋都變混僵了嗎？
搞笑！
孫明開始咬牙了，正好此時，南洋在北陽投籃不進下，突然發起快攻，從摘下籃板到進入前場，隻不過是一閉眼的功夫，南洋就已經殺進內線了。
非常幹脆的得分，孫明眼看著球被挑進籃筐。
“真是該死，怎麽能這麽容易就放他上籃呢？”孫明不禁罵了起來，旁邊一片聲音馬上附和起來，看來，旁邊的都是北陽的球迷。
“8號下場了，這北陽，還怎麽打呢！”一個四十來幾的中年人滿臉失望的道。
“話不能這樣說，北陽也不是沒了小科比就沒脾氣了！我看，南洋想好過，沒這麽容易！”旁邊那位應該是中年人的朋友，一身利落的西裝打扮，淡淡的道。
“哼，也許吧！”中年人瞟了球場那群北陽的球員，不屑的笑了笑。
西裝人也笑了笑，把目光投向了筆直站在那的北陽教練背影上，眼中閃過一絲期待。
剩了現在，你應該會給我一個精彩吧！
此時，北陽的暫停，吹響了！
……
“還有戲嗎？”喪氣的陸迪問著自己，顏雨峰下場了，那北陽還有什麽可以拿出來與南洋對抗呢？
單玉，你這招未免太毒了，難道直到現在，你還沒學會如何勇敢的去麵對對手嗎？
陸迪手漸漸的握緊，在自己被顏雨峰擊敗之後。自己很快的就從沮喪中走出來，因為，他很高興的看到，有這樣一個人，擁有這麽強大的信心和非幾地技術。他可以完成自己的心願，完成一個讓自己蒙羞了快三年的對手。
雖然，這個對手，在另外一個層次上，也許並不看得上眼，但在南區，他卻如泰山一樣的壓在每一個人的心頭，不錯。他是公認地南區NO.1，那麽，他就應該是由南區的來擊敗，而不是別人，因為，這已經關係到一個榮譽。
捍衛南區的鋒線驕傲！
單玉。你知道嗎，以你的風格還有你球隊的堅韌，是完全無法狙擊北區的步伐，而在北陽身上。自己看到狙擊北區的希望。
但這個上天真的會愚弄人，偏偏象南殃這樣隊伍地風格和人物。
確是克製整個南區最好的武器。
這真是……。
陸迪猛然的抬起頭來，目盯著電視機，近乎祈禱般的叫道：“顏雨峰，你要振作啊！”
當車錦看到顏雨峰被換下場的時候，嘴裏不由哼出了一聲。旁邊滿臉失望的看著電視地妹妹聞身轉過頭來，望著自己。
“幹嘛？”車錦叫道。
“你好象很開心啊！”車雅很生氣，她覺得哥哥不能這樣子。
“當然！”車錦隨即就道。
“哥哥，難道你的心胸就這麽狹窄嗎？”車雅真的生氣了。
車錦滿臉的不在乎，翹首看著天花板，嘴裏慢慢地念道：“狹窄？”
“嘿嘿！”
“看到把你打敗的對手現在遭遇到地失敗，你現在表現出來的，不象我心目中的哥哥！”車雅氣憤的說著。
車錦閉上眼睛，沒有反駁妹妹的表情，而是近似睡眠狀態地輕念道：“困難，應該由自己來解決！”
顏雨峰，你說是嗎？
……
“大家打得很好！”商林微笑的看著滿臉沮喪的隊友，輕鬆的說道。
全隊羞愧的垂下頭去。
18比7，這叫打得好？
在雨峰下場之後，我們做了些什麽？
商林瞥首看了眼完全把頭埋在那的顏雨峰，慢慢的道：“很多人隻知道北陽有個顏雨峰，他的外號很響亮，叫做小科比，很多人也認為，北陽是因為有了顏雨峰，才會這麽強，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你們認為呢？”說完，掃眼看著全部驚楞住的隊員們。
顏雨峰錯楞的抬起了頭，完全驚呆的看著教練。
沒人知道，教練怎麽忽然說出這番話，在北陽十二中，這樣的話，從來沒在市麵上流出過一句，每個人都下意識的去避諱這個，並潛意識的以為其實事實就是如此。
“你們認為呢？”商林的又重複的問了一句，眼角的笑意，突然全部消失了。
“教練，我……！”夜長風忍不住開口說道。
商林舉手阻止了夜長風的開口，說道：“我從來就沒這樣認為過，從我下定決心加入北陽十二中這個團體，我就沒有這樣想過。
沒有想過什麽？
我從來沒有想過如果沒了顏雨峰，我們還要不要打比賽，如果沒了顏雨峰，我們還能不能贏，假如我們北陽十二中，壓根就沒顏雨峰，那麽，我們會不會還能站在這裏？
當然，我不能避開事實，沒有顏雨峰，我們是不能站在這裏，沒有了顏雨峰，我們可能不會贏，但我絕不認為，沒有了顏雨峰，我們就不能去比賽，去對抗，去象一個男人一樣的把自己最後一絲力氣消耗在這個我們最神聖的球場上！”
商林喘著氣，目光變得有力，看著漸漸直起身的隊員們，慢慢的揮直了手，命令道：“暫停已經到了，現在，我要站在這裏，指揮你們如何象個男人一樣去戰鬥！你們隻有記住一點，看清我的手勢，聽清我的命令！
“上場！”最後，商林大喝了一聲。揮直的手用力的向前虛砍了下，向自己的隊員下達了自己第一個指揮。
這個時候，在每一個北陽的心中，都升起一股怪怪地滋味，因為他們看到一個截然不同的主教練。如果說，以前的商林算是儒帥的話的，那麽，現在，他就應該是一個準備親自衝上戰場地將軍。
夜長風深吸一口氣，長長的吐出來，然後看定著教練，“教練。
你就看著吧！”說完，回首踏進球場。
翟勇等替補的隊員默默的與上場的高原等人碰了下肩，相互以拳擊碰著對方，一切都在無言中，但站在旁邊的秦嵐卻在一次看到一種既熟悉卻又陌生的鬥誌在燃燒起來。
熟悉的殺氣，陌生地眼神。在每一個人的眼中燃燒著，那是什麽？
我想，教練喚醒了他們心底最深處的驕傲，他打碎了多久以來。
每個人心中所產生的逃避，在這一刻。我真正的開始欽佩上商教練呢！
這是秦嵐在賽後的夜晚，寫在日記上地最後那句話。
回有看著依然錯楞的顏雨峰，商林露出一絲微笑，道：“不好意思，又不得不把你推出來了！”
“教練我……！”顏雨峰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感激的顫聲說道。
“看著吧。第二節，讓你欣賞下我的臨界指揮！”
“臨界……指揮？”顏雨峰張天地嘴巴。
……
北陽攻來。
歐陽上智控製住球，眼前閃過的教練地手勢，還有剛才那句話。
“從現在升始，記住我給你的手勢，每一個回合，都要記住！做得到嗎？”
“能！”
“跑起來！”歐陽上智忽然大聲喊起來。
“長風過來！”
夜長風從左弧處奔來，防守上智的單玉意識剩有人要做擋拆，下意識的回頭看去，並且再向前逼上一步，歐陽上智動了，就當單玉向前踏出一步，並且頭往後側看而去的時候，他那閃電地速度，再次爆發起來。
出人意料，他沒有向往常一樣，直插衝進內線，而是沿著三分線，向右側斜奔而去。
“再擋！”上智的再次吼道，他那稚嫩的聲音此時，變得讓人有點不寒而顫。
項傑明白那是在命令他，向前大跨一步，放棄了自己的內線要位，生生的擋到正要前去換防上去的袁星。
歐陽上指抱住球，他象一個一根針一樣，從項傑與袁星的旁邊穿過，在他的前麵，因為項傑的拉出，而變得異常開闊的籃下內線。
龍偉從另外一邊奔來了，這個時候，已經不能墨守成規的還死壓著對方的中鋒，危險，已經迫在眉睫了。
上智忽然跳起，在驚楞的對方中鋒麵前，空中半轉過身體去麵對他，手中的球，以不可想象的力量甩手而出，它的方向，竟是空為一人的左側弧角處。
夜長風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微弓身體，雙手虛張看著飛采的傳球，心中怒喝道：看吧，北陽，並非一個人的天下！
單玉目光盯著那飄動的籃網，它依然還在晃**著，仿佛剛才那長距離的穿擊的威力，是如此的巨大。
真是一個漂亮的三分啊！
單玉忽然笑了起來，看來北陽，好象開始來勁了。
那麽，自己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麽呢？
南洋攻來。
成宗在外線帶著球，他不斷的揮著手，示意著大家跑動升，把空擋扯出來，但站在場邊的那個北陽教練，卻在這個時候，不停的喝喊著。
他兩手並用，不斷的變化著手勢，有如魔法一般，剛剛才出現的一線空擋，瞬間竟然又消失了，北陽的人，在不斷的把自己剛剛出現的破綻彌補上，仿如蜘蛛吐絲一樣。
成宗明白沒有多少時間讓自己耗著了，幾次一次即殺的機會全都錯失了，那麽，現在，隻能強行進攻了。
單玉在奔跑，他已經在籃下奔了兩個來回，在幾秒之間。他成了球場上，跑動最為頻繁的一個人，往日一次跑位便有的空隙，此時，卻令人費解的被對手生生的擋了回去。
該死。這個蒼蠅為什麽就不能消停一下嗎？
無奈的單玉放棄在籃下尋找機會，直接奔出到外線。
“球！”單玉大聲地喝道。
“夾擊！”一個聲音幾乎是在單玉呼喊前一殺那，猛然的喝起。
成宗做勢已經要傳，忽然身邊出現一個人影，擋住了傳球路線，與此同時，眼角卻恐懼的看到，另外一側。一個人也飛速的逼了上來。
保護球！
這是成宗最本能的反應，任何一個球員，都在此時，會作出這樣地反應，但時間，卻永不會停止下來。
“給我！”單玉終知不妙了。他高速的靠近成宗，而其他的球員正迅速的協助或散開尋找出自己的投籃站位，在此刻，南洋表現出一個優秀球隊所應有的品質出來。
“哼！”場邊的商林停止了他的指揮。冷冷地笑了笑，眼睛。
看向了進攻時間表。
3’
2’
1’
一聲鑼響，球場突然靜止下來。
“呼呼！”成宗喘著粗氣，身體依然保持著一個雙手抱球在腹間的姿勢，在他左側邊上，單玉一樣的也保持著雙手要球的姿勢。
“好一個24秒防守啊！”看台上。那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微微的笑了下，輕輕地說道。
場邊的馮得剛在鑼響前，輕輕的揚了自己灰白的眉毛，餘角處，瞥到那個又把一個球員拉到身邊說著話地對手，心裏湧上一個歎號。
臨場指揮？
你有這能力嗎？
“單玉！”趁著這個時候，馮得剛忽然把單玉叫了過來。
“變戰術，你控球，打陳平這一點！”
“明白了！”單玉掉頭就走。
“就這回合！”馮得剛忽然加上一句。
單玉掉過頭，疑楞的看了眼自己地教練，然後點下了頭。
看著北陽的球員潮水般殺到自己的半場，來到眼前，馮得剛心裏恍然升起一股興奮。
我喜歡這樣的比賽！
歐陽上智將球運過半場，高原從右側跑出來接應，球來到他的手中，然後歐陽上智傳完球之後，直接奔下左側底角，內線地大柱在奔出，右邊的長風忽然下底線，兩人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突然的變化，讓防守的南洋人感到驚訝，但步伐本能的跟上，在旁邊站在的馮得剛忽然失聲大叫一句：“底線！”
高原雙手依然伸開著，半舉在天空，就當場邊那老頭子忽然冒出的一句的同時，球，已經旋飛在天空。
它，竟然是落下內線。
當搞紅色的籃球開始下墜時，一雙手，忽然蠻橫的從右方狠狠的接住了它，然後，順著慣性，飛向籃筐。
“哐啷！”籃筐爆發了它開場以來，第一次興奮的呻吟大叫，這是淬不防備的大叫，就和全場的觀眾突然響起的驚呼一樣，沒有人知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
項傑雙手抓著籃筐，忽然鬆開一手，狠狠的擊拍在白花花的籃板上，然後心滿意足的落了下來，他甚至沒有去看跑來準備發球的南洋人，就這樣昂首的奔出南洋的內線。
顏雨峰站在場邊，天聲的喊叫著，看著越來越近的項傑，揮舞起手中的白色毛巾。
秦嵐側眼看著興奮天叫著的顏雨峰，他的臉上，真的很升心，那樣的開心，自己從來沒有看到過，驚喜，驕傲，參夾著內心的也許不可言會的歉意。
顏雨峰，這樣的球隊，才是你最想看到的嗎？
秦嵐的眼眶，漸漸的熱起來。
“知道為什麽叫臨界嗎？”商林看著球場上的變化，問著自己，這一直是自己一個最想達到的境界，也是自己一直想要追求的藝術。
幾句話，幾個手勢，將球隊的變化，控製在自己的手中，確切的說，自己想打什麽戰術，球隊，就馬上可以展開這個戰術的進攻。
臨界，一個物理名詞，當一個物質達到臨界點的時候，其一切物理性質，都將是最理想的狀態，而臨界指揮就是這個意思。
換句話來說，用當時最恰當的戰術去指揮當時這一回合的戰鬥，有如高手過招，招招隨心所欲，卻刀刀追命見血。
這是一個非常偉大而有遙遠的目標，那不僅需要一個教練令人感到可怕的戰術庫存量，還有這個教練如同電腦般的計算精密，準確，到位的頭腦，更重要的是，是需要一群完全記住你的每一個戰術，完全服從你所有命令的球員。
當你站在場邊，球場的形勢就如你腦袋所構思的戰場走勢一樣的時候，那麽，你就達到了。
雖然我現在不能達到這個境界，雖然這群球員也無法記清我的所有戰術，但他們所擁有的現在一切，對方你南洋，足夠了！
商林看著回歸而來的球員，吸引注意的喝了聲，然後在所有隊員看向他的時候，做出一個手勢。
讓你看看吧，什麽叫指揮藝術！
……
“這球，真的很精彩啊！”一直懶散的坐在那的葛輝，忽然坐直了身體，看著球場，帶著不相信的口氣說道。
“的確，好象剛開始，是兩隊的熱身，現在，才是正式的開始！”韓朔點了點頭。
“不錯！我開始對比賽有點期待了！”葛輝大笑起來。
韓朔看了眼自己的搭檔，嘿嘿的微笑起來。
“南區的球，的確要比我們北區打得華麗！”另外一側看台的劉曉宇，表情略帶羨慕色彩的說了一句。
張猛歎了一口氣，聳了下肩膀，嘟嚕道：“誰說的，我們沈陽三駕馬車這樣的配合還少嗎？空中接力灌籃又不是沒有過！”
“嘿嘿！”金大全在那笑著，卻不知道是在笑哪一方。
劉曉宇忽然擺正了身體，坐直起來，脖子搖動了下，鬆了下筋骨，然後天聲的道：“開始看球！”
……
“漂亮啊！”那個開始還在質疑北陽的中年人現在滿臉的歡喜之色，與旁邊所有的人一樣，大聲的讚歎著。
“的確漂亮啊！”西裝革履的這個人，卻沒有象他人一樣，喜笑顏開著，雙手握拳合撐著下巴，低聲的說著。
“與暫停之前，截然不同的球隊，州才那個擋拆跑位，委實算得上是經典了，控衛過半場，SG要球吸引一個人，然後控衛直下底角，為埋藏在那裏的PF做擋拆，最妙的是一個內線，一個SF忽然來了一個上下大扯動作為策應，完全把對手防守注意全部吸引過來，從此，籃下在這個瞬間過後，頓時變得沒有一個人，然後被解放出來的PF忽然衝下內線，接著拿球的SG將球吊進內線，空接得手！
嘖嘖，難得的精彩戰術配合啊！”西裝革履讚歎般的搖晃了下頭。
看來，這比賽，好象在8號下場後，才變得有趣起來。
“嘿嘿！”
同時在笑的還有南洋的主教練，相比之下，馮得剛的笑更加燦爛些。
很久沒碰到過這麽聰明的教練了，沒想到，這竟是一個高中聯賽裏教練，這樣的比賽，才不負沒教練之實，否則，還有我們這些人做什麽？
想到之，馮得剛側頭看向那一邊，仿佛是心有靈犀一樣，商林也側頭看了過來，彼此相互對望了一眼，兩人都微笑的轉回頭去。
第一節就要結束了，那麽，第二節，我們正式開始吧！
兩人均冷冷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