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擔心
方偉聞言，頓時就有些不太自然，他輕咳了一聲，道：“是嗎，我顯得很緊張。”
季楓就笑了，說道：“方廳長，你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吧，請直說吧，你這樣反而讓我覺得有些……別扭。”
方偉聞言不由微微一愣，顯得有些詫異，似乎不解季楓為什麽會這樣說。
仿佛是看透了方偉心中的想法一般，季楓微笑道：“方廳長，我雖然年輕，但是卻也有一定的生活閱曆，比如說，我看方廳長的右手虎口和食指上都有老繭，這顯然是經常使用這兩個部位留下的痕跡，結合一下方廳長的職業，那麽我就猜測，方廳長肯定是從基層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的，我說的對嗎。”
方偉就有些詫異，多少有些意外，點頭道：“沒錯，季先生，你觀察的還真是仔細。”
的確，方偉就是從基層幹警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他右手虎口和食指上的老繭，其實就是以前經常握槍留下的痕跡，這就說明以前方偉經常衝在第一線，必然也要經常練習槍法，留下痕跡也就是在所難免的了。
季楓微笑道：“我舉這個例子其實是想說，方廳長既然是從基層一步步走上來的，而且還坐到了今天這個高位，那麽，方廳長跟我這麽一個小年輕說話，實在是不應該這麽緊張才對，這不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警察應該有的素質，反倒是像一個還剛入行的小警察。”
方偉就更加的詫異了，他愕然道：“我表現的有那麽明顯嗎。”
季楓點頭道：“就差瞎子看不出來了。”
方偉：“……”
過了一會，方偉才問道：“那季先生怎麽知道我是有話想跟你說呢。”
季楓道：“這不就是了，，方廳長故意把我的注意力引到這方麵來，不就是想開始這個話題。”
方偉就是一愕，而後忍不住搖頭苦笑：“季先生，你能取得今天這般成就，看來是名副其實啊。”
觀察仔細思維敏銳的人，方偉自然見過不少，但像季楓這般淡定而且胸有成竹的年輕人，方偉卻是見的不多。
不說其他的，就憑季楓此刻的這種睿智和淡定，方偉甚至都懷疑，季楓是不是已經知道自己想說什麽了。
季楓就笑笑，說道：“方廳長，是有什麽為難的事情想說吧。”
方偉就苦笑著點點頭：“說起來也不算是為難，隻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季楓說道：“方廳長，如果你不願意說的話，我也不勉強，不過，過了今天之後，就算是你說我可能都不想聽了。”
方偉就是一怔，道：“你已經知道我要說什麽了。”
季楓微笑道：“我又不是神仙，怎麽可能知道你想說什麽，不過，我猜應該是要我幫忙，或者是其他什麽需要我配合的事情，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
方偉頓時點頭道：“季先生，厲害。”
季楓隻是搖頭笑笑，並沒有因為方偉的稱讚而有什麽飄飄然的感覺，實際上他心裏卻是暗暗說道，方偉從一開始先是故意的讓自己看出他有話想說，然後又開始誇獎自己的能力雲雲，這明顯就是要給自己灌迷魂湯啊。
現在又表現的這般姿態，如果自己還不知道方偉是要有求於自己，那才真是愚蠢到家了。
眼看自己的小算盤被季楓看穿，方偉就不由有些尷尬，略微遲疑了一下，才道：“……季先生，是這樣的，我想請你把你手中所掌握的證據都移交給警方。”
“嗯。”季楓就忍不住眉頭一皺。
“季先生你不要誤會。”
方偉見到季楓的反應就趕緊擺手解釋，他剛才之所以磨磨蹭蹭的，就是怕季楓聽到了可能會誤會，所以趕緊說道：“其實嚴格的說也不是要季先生把證據交給警方，而且希望你可以交給調查組。”
黑省的警察係統是個什麽做派，方偉心中自然是有數的，如果季楓不了解也就算了，或許還可以糊弄過去，但是，季楓可是才幹掉了那麽多的敗類警察，現在恐怕對整個黑省警方係統都沒有什麽好感，這個時候提成要他把證據交給黑省警方，絕對會激起季楓的反感。
所以方偉趕緊解釋。
但是，即便是聽了方偉的解釋，季楓那緊皺的眉頭也沒有舒展開來，而是問道：“方廳長，能說說原因嗎。”
方偉說道：“季先生，想必你也知道，這一次的調查組是中央直接派下來的，絕對是公正的，而且這調查組的規格也是相當之高，這就足以說明中央對於徹查此次事件的決心和態度。”
季楓微微點了點頭，道：“然後呢。”
上麵是什麽態度，季楓當然要比方偉更加的了解，隻不過，這和他是不是將證據交出去，又有什麽關係。
方偉說道：“然後，然後調查組掌握了證據之後，肯定就會從嚴從重的對一些違法亂紀的人進行處罰，該撤職的撤職，該判刑的判刑，季先生，我知道你在黑省受了委屈，如果你把證據交出來的話，豈不是也可以達到目的了。”
季楓不置可否的笑笑，說道：“如果我不交證據，難道調查組就沒有什麽辦法了。”
方偉苦笑道：“這……季先生你也知道，一些人在黑省經營多年，勢力龐大，而且已經是根深蒂固了，想要拔出掉就必須要有足夠的證據，要不然的話，最後也隻能是不了了之……”
“不了了之。”季楓嗬嗬一笑，道：“如果最後真是這麽個結果的話，那我反倒是很期待啊。”
“這……”
方偉就忍不住一怔，旋即苦笑了起來，他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想季楓僅僅隻帶著幾個人就來到東北，說單槍匹馬可能有些誇張，但至少他也算是悍然闖東北，甚至還發生了幾場激戰，可謂是大動幹戈。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最後的結果還是不了了之，不要說季楓不願意，恐怕整個季家都不會同意。
方偉道：“季先生……坦白說了吧，季先生手中掌握的這些證據，對於此次調查十分的重要，陳家的勢力龐大季先生是了解的，如果沒有過硬的證據，最後某些人是絕對不會受到太重的處罰。”
“但，如果季先生交出證據的話，不但可以加快調查組的調查進展，而且，還可以對一些人給與重創，相信這也是季先生願意看到的結果。”
方偉說道：“而且除此之外，我和很多警察係統的同事，都願意為季先生作證，證明季先生當時是被迫進行自衛反擊，並不存在故意行凶的情況……”
季楓聞言不等方偉把話說完，頓時臉色一冷：“那如果我不把證據交出來的話，你們就不為我作證了，是嗎。”
方偉苦笑道：“不是不作證，而是不敢。”
季楓眯著眼睛問道：“哦，怎麽個不敢法。”
方偉道：“因為陳家在東北的勢力太大，就算是我方偉身為警察廳的副廳長，說實話，在作證的時候恐怕都要思量再三，就更不用說其他人了，他們肯定會擔心自己作證之後，會遭到來自陳家的報複。”
季楓問道：“這也就是說，如果我不交證據，就肯定會坐牢，如果交了，可能就會沒事，對吧。”
方偉連忙說道：“季先生你不要誤會，我可沒有威脅你的意思，更沒有跟你做交易的打算，其實我們都是站在同一條戰線的，不是嗎。”
季楓笑笑，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方偉就緊緊地盯著季楓，希望可以從季楓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
他是真的希望季楓可以交出那些證據，那幾乎就是搬倒陳友道的鐵證，到時候整個陳家也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就算是有陳家老爺子在，至少陳友道不會全身而退。
但如果季楓不交的話……
“方廳長。”
就在方偉心中暗暗著急的時候，季楓忽然說話了：“這是你的意思，還是羅書記的意思。”
方偉遲疑了一下，季楓就微笑著點頭，道：“我明白了，看來，你們並不僅僅隻是擔心沒有我手中的這些證據，就無法徹底搬倒陳友道，更擔心我用這些證據去跟陳友道進行交易，對吧。”
方偉聞言，不由有些尷尬。
季楓就笑笑：“看來我猜的不錯。”
羅林身為哈市的市委書記，在省裏也是排名靠前的大人物，如果沒有一定的把握，他又豈會隨便出手。
現在既然羅林對陳家出手了，那就說明他的手中也一定是掌握了一些證據。
所以實際上他們所擔心的，是自己或者家裏為了避免自己被判刑，要跟陳家做一些交易，這樣的話，羅林之前所做的一切可就白費了，至少，他無法將陳友道徹底打倒，那將來還是一個很大的麻煩。
畢竟陳家在東北的勢力已經是根深蒂固了，如果想要報複羅林的話，還是會很棘手的。
眼看季楓不說話，方偉心裏就有些著急，他剛想說話，就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咚咚咚。”
隨即，一個戰士推門走了進來，說道：“季先生，外麵有一位名叫陳友道的人要見你。”
陳友道。
季楓有些意外，方偉卻是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