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六百一十九章 布局
曾經的夢想已經離我們而去，顛沛流離近萬載，這其中的心酸豈足外人道哉？看著一個個的族人屈辱地死去，他們選擇了漠視，選擇了隱忍，因為他們相信夢想不遠，他們的付出會得到回報。可惜夢想與現實是存在偏差的，隻要一點點，就足以讓他們的付出付諸東流。
水仙的行為是毀了一部分的京都的子弟，這樣的行為值得肯定，可是那卻是在暴露自己的前提之下。但是從另外一方麵來說，那何曾不是絕望之下的最後一擊。長歌當哭，就像是飛鷹臨死之前的最後一飛，盡一切地可能衝擊長空，然後垂直地從空中滑落，魂濺九幽。
做錯了事就要承擔責任，這個道理很簡單，大家都懂，水仙也懂，隻是她沒有想到爺爺卻用了李代桃僵之計謀，犧牲了自己和落落，如果事情可以重來一遍的話，也許她不會再這樣做。
“放開我，放開我……”水仙像個憤怒的小獅子一樣，大聲地吼叫。當爺爺施法讓她陷入昏迷的時候她就明白了一切。
歐慶真的很想一巴掌扇在她臉上，她失去了爺爺和婢女，可是自己呢，自己付出的將是整個家族的族人，整整數百人。兩個人和整個家族，哪個重要？窩藏人族餘孽，這樣一頂大帽子蓋下來，誰也保不了了。
如果自己死了，那麽就真的什麽都失去了。歐慶深深地明白了這個道理，他的眼中帶著濃濃的悲色，沉聲道：“放開你幹什麽？你回去能幹什麽？親眼看著自己的爺爺和婢女被朝廷大軍殺死，任由他們的犧牲毫無意義，讓他們死不瞑目？”
歐慶的話像一盆冷水一樣狠狠地澆在了她的頭上，讓她的腦袋平靜了下來。
歐慶有著疑惑地看向了水仙，不由心神一動，因為此時她的眼睛空洞，目光呆滯，宛如一具行屍走肉一般。他明白她此時陷入了死胡同之中，如果不讓她走出的話，她很有可能永遠就這個狀態了。
他的內心陷入了強烈的掙紮中，理智上他知道應該任由對方這樣下去，那麽自己就能取得身體的主導，從而恢複自由之身。那麽然後呢，頂著一個朝廷欽犯的名號四處躲藏，最後被朝廷抓獲，千刀萬剮嗎？
“你如果感覺愧疚，就要振作起來，否則你的爺爺的犧牲就毫無意義。還有你肩上的責任，你的族人一個個地前仆後繼地死了，難道你就自甘墮落。記住你是黑發黑眸。”歐慶大聲嗬斥道。
黑發黑眸四個字像是一柄鋼刀狠狠割在了水仙的心裏，讓她的呼吸急促起來，眼中的神色也越來越盛，我是人族，我是人族，四個大字在她的心中不斷響起，最後引起了她靈魂的共鳴，七彩色的光輝洞穿了體內的五髒六腑，老頭設在她身上的印記很快便被消融，從歐慶的懷中一躍而起，水仙雙手捏著蓮花妙印，整個人寶象威嚴。
脫胎的意思就是脫離肉體凡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向仙人的境界進軍。
“她要晉級了？”歐慶臉色一變，隨即有些擔憂地望向了四周，不得不說在這裏晉級實在不是一個明確的決定，因為他飛出了才幾萬裏罷了。對方很有可能會被她晉級產生的強大氣息所吸引而來。
肉體凡胎想要成仙，這其中經曆的困難可想而知。而脫胎就是其中的第一關。洗盡身體鉛華，徹底地斬斷前塵往事，百世記憶將會融於一身，從這點來說，這是一個質變的過程。
大能的三大境界又稱為一步一登天，這其中的境界相差的實在是太大了。所以有的大能者可以瞬秒另外一個大能者，憑借的就是境界的絕對壓製。
憑借今生的靈魂印記找到過往的記憶，聽上去就有些瘋狂。不過這對於大能者來說並不是很艱難。
綠色的自然法則湧出，護住了她的靈台。水仙開始融合上一世的記憶。
隻是水仙不知道一件事，她的心境在大喜大悲之下固然得到了質的升華，她卻不知道現在她的心境卻是不穩定，根本不適合進軍化凡境界，那樣無異於找死。
自己的爺爺是達到了那個境界，但是他也沒有料想到自己的孫女竟然會提升這般迅速。為什麽說以前的龍鳳榜高手名不副實，因為現在上榜的修士大都是老妖怪，隻是麵部年輕罷了。
想要進軍大能境界，沒有無盡歲月的積累根本不可能。像郭明這樣的，隻是屬於極少數罷了。如果郭明說出自己的年齡，恐怕會讓眾多大能者羞愧而死。
如果是水到渠成的積累不會出現大的問題，水仙這樣的就屬於一蹴而就，於是問題便出現了。
嗚嗚的聲音傳來，歐慶臉色大變地看著頭頂上出現的一個個猙獰的骷髏頭。
那些骷髏頭不斷地咆哮，圍繞著水仙旋轉，張牙舞爪想要吞噬水仙，每一次撞擊都讓水仙四周的自然法則發生了劇烈的波動。
歐慶手中紫光一閃，出現了一柄扇子，對著其中一個骷髏頭扇去，一團巨大的火焰包裹了其中的一個骷髏頭，不過對方身體一閃，隨著便再次出現在了水仙的四周，對著她四周的自然法則瘋狂地撞去。
“竟然無效。”歐慶喃喃道。
噗的一聲，一個骷髏頭突破了水仙的防禦進入了她的身體內，水仙張口就是一口鮮血，她的臉上湧過了黑暗色的紋理，整個人宛如地獄中走來的惡魔。
接著一個又一個地鑽進了她的體內，這讓她臉上的黑色的紋理越來越多了。
水仙終於忍受不住了，發出了陣陣慘叫之聲，她不斷地撕扯著身上的衣服，上衣很快便破碎，可是她還是忍受不住反噬的疼痛，不斷地抓起來了她的皮膚，一道道刺目的血痕從她晶瑩如玉的胴體上流淌而出。
歐慶在四周急的團團轉，這可不是裝的，而是真的。因為水仙掌握著他的靈魂印記，如果宿主死的話，那麽他也得跟著陪葬。
遠處的天空，郭明和納蘭雷並肩而立。
“我說你小子是不是故意帶我兜圈子？”郭明冷笑道。
納蘭雷身子不可見聞地抖動了一下，尷尬笑道：“我哪敢呢？”
“收起你的小心思吧？到底有什麽事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郭明不耐道。
納蘭雷臉上笑意一收，躬身跪了下來，恭敬道：“拜見門口。”
“你是——？”郭明臉色一正，好奇道。
“正氣門的護法納蘭雷，這是我的身份玉牌。”納蘭雷說著將懷中的玉牌恭敬地遞給了郭明。
“門中一切可好？”郭明淡笑道。
“門主三百年前創立正氣門，如今京都門內高手如雲，足以在京城之中掀起一場大的暴動。”納蘭雷說到這裏，臉上也露出了自傲的笑容。
“隻要宮中的那位不出京都，這個想法就不要有。現在你們要做的便是不斷地侵蝕各個階層。你身上的隱患我會幫你解除的。”郭明搖了搖頭。
早在三百年前，郭明便已經出關，這麽多年布下了一個個的棋子，如今終於開花結果。對此他很少過問，但是門中每到最後的危機的時候他總是力挽狂瀾。
無處不在，卻無人知道他在。
“那納蘭家族還是由納蘭若水主導嗎？門主為何不把它收歸到門中呢？”納蘭雷不解道。
“我不適合出麵，納蘭若水是個野心家，如果她想要家族長久發展，就必須得需要我的支持，但是她必須為此付出些什麽？”郭明嗬嗬笑道。
“門主，我想知道正氣門到底有多少堂主？”納蘭雷不由問出了心中的想法。而下一刻他的靈魂中便傳來了一陣刺骨的冰冷，一股死亡的危機重重地擊在了他的心底。
“門主——我——我。”納蘭雷大驚失色道，慌忙跪倒在地。
“這次我就饒你一次，下次我絕對不會輕饒。”郭明冷冷地說了一句，便把目光望向了遠方。
三百年苦心布局，誰又能真正地了解其中的辛酸。不過這是郭明不願意回想的一段往事。其中死在自己手中的到底有多少人，郭明也不願意清算。
修真界送給了他一句話，那便是冷麵修羅。
布局了三百年之後，郭明才帶著紫凝前往京城，為的是什麽，他要開始布一場天大的局，一場籠罩整個大炎王朝的死局。
“咦，前麵竟然有人在衝關？”郭明飄然而去。
“你是誰，速速離去。”歐慶臉色大變，厲聲嗬斥道。
郭明卻是根本看也不看他，身體一閃，下一刻出現在了水仙的身邊，單手按在了她的額頭之上，四周的骷髏頭大聲咆哮著對著郭明衝來。
郭明爆喝一聲，佛門無上神通透體而出，刺目的金光湮滅了一切，一個個的骷髏頭不甘地化為灰燼。
歐慶正想衝上來，可是看到這一幕，雙腿不由打顫起來，娘的，又是個變態。
郭明的真元飛快地湧到了水仙的體內，當觸摸到她的血脈的時候，臉色不由大變。
“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