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章 打破生死
當推測出這個結論的時候，郭明便感到毛骨悚然，有些難以接受。天一和郭明相處的時間不多，可是郭明對他的感激卻發自肺腑。如果沒有他，也許自己早就埋骨荒野，甚至一兩千年後連骨頭渣子都沒有了。
人家常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這樣的恩情郭明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報答？可以說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天一給他的。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師傅天一要收回這一切，郭明又該如何自處？
郭明是個重感情的人，他真的不知如何自處？
看著郭明臉色陰晴不定，拜月臉色一沉道：“師弟，你切不可執著。師傅固然需要敬畏，可是你所取得的成就卻是因為你的一顆執著的道心走過來的。”拜月知道如果郭明走不出這一步，對於他以後斬道是萬分艱難的。
多少天縱奇才困在那個境界不能自拔，其中不乏有驚世天才，甚至他們的資質並不遜色於三皇。可是他們就是一卡那個境界無數年，更有一些激進者不允許自己停步不前，毅然決絕地強行衝關，譜寫了一部泣血的淒涼。
郭明輕輕一歎，搖了搖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結，這個結隻有自己能夠打開，旁人在怎麽勸說也是無用。
“我們現在如何離開，師兄你脫離了控製，這裏的仙級強者是不是會感覺到？”郭明拋開了思緒，問道。
“仙級強者的威能難以揣測，不過我估計他應該在沉睡之中。對了，師弟你怎麽進入這裏的？”拜月看了看幹枯的手掌，不確定道。
郭明 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知，並把太古之後的事情簡要告訴了師兄。
拜月許久之後才長歎道：“天地大劫該來臨了，遠古的神靈都會到來。三皇當初設下的逆天法則也該失去效用了。”
“該來的終究會來，當年先祖為我們付出了這麽多，是我們染血的時刻了。”郭明沉聲道。
“如果像你們這一代的王者可以成長起來，我人族當能屹立不倒，就怕蒼天不給我們這個機會啊！”拜月眼光看得更遠，幽幽道。
“師兄先不談以後，眼前我們該怎麽做？”
“這裏自成一方世界，號稱陰曹，一旦修士到了這裏，不管你是修為通天的一教之主還是霸絕天下的人傑，全都要被鎮壓，從無例外。想從這裏逃出去，一個字難。”拜月搖了搖頭。
“難道我們要在此坐以待斃嗎？”郭明卻不願就此淪落。
“我會為你殺出一條血路，送你出去。”拜月沉聲道。他眼中精光一閃，就欲揮手破開這茫茫混沌。
郭明伸手攔住了拜月，搖頭道：“這次前來的強者不僅有三族，更有太古的魔神，更有算無遺漏的文王，我覺得現在我們沒有必要出風頭。”
“文王？他也來了？”拜月臉色大喜道。“太古的時候我就聽說過，端是一代奇人，趨吉避凶之術他已經修煉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如果能夠找到他就好了。”
“關鍵是找不到他，我們呆在這裏總不是回事，我看還是先找我的兩個朋友。”郭明沉聲道。
“這裏是由無數個空間疊加而成，想要找到他們難如登天。因為你也不知道他們被傳送到了哪裏？”
“不管哪裏，都要找到。我先推算一番。”說著，郭明的手心湧現出了一方世界，郭明貫通冥冥之中的法則，開始推演起來。
拜月嘴唇微動，也暗暗推演了起來。到了他們這等境界，都可以知天命，窺探到天地間的奧義。縱然不會多精通，可是萬物本就同源，觸類旁通之下也不是一般的修士可以比擬的。
片刻之後，拜月和郭明同時睜開了雙眸。
“東南方向。”拜月不確定道。
“東南方向八萬裏。”郭明開口。
“你的這般精確？”拜月驚奇道。要知道他的修為可比郭明的高，按理說郭明絕對不可能比他更為精確。
“那道氣息應該是小神龍的，我和他比較親近，而且我們彼此之間都留有訊息。”郭明解釋道。
二人一個掌有天下極速，一個修為九星，二人的速度可謂是風馳電掣，很快便來到了東南方向八萬裏。
郭明二人走著走著，很快郭明便停下了腳步，不安道：“我怎麽覺得自己像在走向死亡？”這裏是一處未知的通道，四周光怪陸離，有些看不真切。
“陰曹太大，秘密也太多，我知曉的也不多。經你這麽說，我也感覺到了一股森嚴如刀的殺意。”拜月臉色凝重道。
郭明試著踏前一步，他仔細地觀察四周，四周如常，並沒有任何變化。
郭明眼神一凜，再次踏前一步，這次他著重檢查的是自己的身體。他陡然發現了一根發絲。這讓他的臉色微變，心中想起了一種可能，臉色不由一呆。
扯斷了這根發絲，郭明退了回來。可是等他轉身的時候，臉色狂變，因為後邊的路成了一道天塹，就像是一道銀河隔絕了，形成了兩個世界。
可怕的斷層，無盡的世界之底，讓人看不真切，不知道天塹的盡頭。
拜月伸手觸摸，那更像是一層流水，拜月不費任何力氣地便觸摸到了外界。
不過隨即他臉上就像是見鬼了一般，因為他收回自己的手，卻驚恐地發現手掌竟然沒有了。
悄無聲息地融化了一個九星強者的手。郭明臉色陰沉，從空間袋之中拿出了一把神兵直接拋了出去。
沒有任何的懸念，那把神兵很快化為了沙粒，接著沙粒刷刷地歸於虛無。
“這是時間的力量？”拜月沉聲道。
“恐怕不止，這裏還有另外一種無上法則的力量，可以破除我們的長生不死。”郭明望著那條巨大的天塹，又瞧了瞧手中的發絲。
發白如雪，觸目驚心。
郭明掌有時間法則，可還能被那股莫名的力量侵蝕，受到了損傷。
“破除長生不死？怎麽可能？”拜月驚聲道。眾所周知，修士一旦到了元嬰境界，就可以長生不死。達到了他們這等境界，更是可以說跟天地齊壽。
“我也不知，可是這裏確實存在著這樣一股力量，我有種感覺，這裏的法則之力一旦打破封印，恐怕萬族將會有大難。”郭明的臉色很不好看。
修士的壽命本是無限，如果打破這裏，使得法則重歸於天，那麽恐怕在瞬間就會死去無數的人。
這就像是一枚重型核彈壓在郭明的心頭，讓他無言以對。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拜月也沒有了主意，這陰曹太過神秘強大了，來到這裏，九星強者都不夠看。
“打穿這裏，貫通陰陽，我們可以逃離出去。”郭明皺起了眉頭，輕聲說道。
“不可以，如果按照你所說的那樣的話，我們倆會成為千古罪人，哪怕我們死在這裏，也絕對不能這樣做。”拜月厲聲說道。
“我自然知道這個道理，隻是以我二人的力量也未必可以打穿，現在我們隻能前進。”郭明看了看身後的天塹緩慢地推進，它在無形之中逼迫他們不得不前進。
他們已經沒有了回頭的路。
噠噠噠噠，沉重的腳步聲傳來，郭明一縷縷的秀發變得花白，原本光滑如玉的臉上也變得有些蒼老。至於拜月則更加不堪。這條道路好像跟法力無關，在乎的是本源精氣的多少。
郭明年輕氣盛，自然不是拜月可比。
那是一條通向死亡的道路，可是二人還是不斷地堅持著，不斷地拚搏。
“師弟，都說置之死地而後生，死之極致便是源泉，恐怕我撐不下去了。”拜月倒在地上，此時他已經快成了一具幹屍，再也爬行不動了。
郭明右手覆蓋在了拜月的身上，生命精元瘋狂湧去。拜月伸手彈開，搖頭道：“我不行了，接下來的道路隻能靠你去走了。”
“師兄。”郭明哽咽。
“不要哭泣，或許這就是我的命。不要為我悲傷，走出去。”老者試著抬手拍拍郭明的肩膀，可是他似乎耗盡了全部的力量，那雙大手硬是抬不起來。
郭明伸手拉住，把他的手放在手心，打開了自己的一方世界，從其中勾出了三條靈脈，強行打進了拜月的體內。
郭明在藍眼族的時候曾經大肆奪取靈脈，不知製作了多少個無人區。三條不算多，可對於此時的拜月，絕對不吝於一次天大的補助。
郭明在拜月的注視下緩步上前，時間法則縈繞，北鬥星格綻放，郭明一步步堅定地向著未知的方向走去。
他堅信沒有真正的絕路，天不會如此待他。
也不知走了多遠，是一月還是一天，郭明半跪在虛空，整個人蒼老的不成樣子，他喘著大口大口的粗氣，艱難地爬行。
體內幹枯如烈火般的灼燒，郭明沒有了任何的力量，如今前進靠的全是意誌和不服輸的個性。
爬過了一個拐角，郭明再也沒有了任何力量，一頭栽倒在地。
而在他昏厥的盡頭，一口巨大的青銅古棺靜靜地擺在那裏，不斷地吞吐著日月星辰之精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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