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不要惹我

經過了這場大戰,峽穀裏揚起不少灰煙,漫布連天,身處其中,數丈之外,目不能給,就如野火冒著青煙,冷山白霧,綿綿漫漫連成一片,擋阻住了峽穀的通路。中

過了好一會,微風輕輕吹送,灰煙漸漸消失,夜空恢複了清靜新鮮的空氣,四野之內,蟲禽無聲,萬籟俱寂,靜悄悄地,就如這裏似乎原來就是如此寧靜,在這山野群峰環抱中,樹叢連片,空氣極是涼快,輕風吹來,大有瀟琵之意。

莫‘精’通行功圓滿,‘精’神恢複,麵‘色’如‘春’,雙臂一展,活動筋骨,滿身關節格格作響,站了起來,仰首放聲大笑,聲音悠揚開來,良久不歇。這到不是他有意賣‘弄’本事,而是因為,煉功練到一定火候,行功過後,會把體內的濁氣聚在‘胸’口,如不是大聲喊叫,或是放聲狂笑,把濁氣吐了出來,久而久之,聚鬱成疾,必受大害,這也是他練完功後,為何要大笑之故。

他笑了一會,見莫不怪仍坐著不動,不覺道:“莫大哥,你還在那裏打個屁坐,今晚我們是乘興而來,又是敗興而歸,難得幾年才得見上一麵,不如就聊聊天,別坐著不動。”

莫不怪嘻嘻一笑,道:“你這人實在‘陰’險得很,我在這裏打坐,你故意又吵又鬧,想害我走火入魔嗎?再說我坐我的,關你屁事,用得著來害我,你的屁股發癢的話,自已抓癢便了,不必把我也拉上。”原來他也行動圓滿,卻故意坐著不動,便是要看莫‘精’通的笑話。

莫‘精’通臉‘色’微變,顯現慍‘色’,道:“老怪物,你要罵我便大聲罵好了,幹嘛要說這難聽的話來損我,大家是多年的老朋友,講這樣的話豈不大傷感情。”

莫不怪絲毫不為所動,站了起來,拈須笑道:“我不過是同你開個小小的玩笑,何必當真,生這樣大的氣。”

莫‘精’通“哼”了一聲,道:“講話得要注意分寸,豈能信口開河,胡說八道。”

莫不怪怪眼一翻,道:“不服,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莫‘精’通道:“你罵了我,惹我生氣,怎麽就變成我的錯了?你說這話也實在是太強辭奪理了吧?”

莫不怪道:“我們是不是好朋友,好兄弟?”

莫‘精’通沒好氣地說道:“當然是的了,這話還用得著來說的嗎?你這樣講豈不是廢話。”

莫不怪說道:“好朋友、好兄弟是不是無語不說,無屁不放,無話不講?”

莫‘精’通有些生氣道:“你這不是在消遺作‘弄’我嗎?如果連話都不能說,話也不能講,屁也不能放,那還算是什麽的好朋友、好兄弟?”

莫不怪道:“這就對了,好朋友、好兄弟有話便說,有屁便放,這個玩笑又有什麽開不得的了,難道我們倆個不是好朋友?好兄弟?”

莫‘精’通為之言塞,卻又不肯就此服輸,道:“有話便說,有屁便放,這樣的話豈可‘亂’講,你這人便愛胡說八道,說這些不三不四的話,沒有大人的身份。”

莫不怪滿不在乎地說道:“我又不是什麽大人物,講話直如放屁一般,什麽身份不身份的,重要的是這個屁應該怎樣放,正如你所講的那樣,有話便講,有屁快放,既是要放,當然是放得越快越好了。”

莫‘精’通氣得雙眼翻白,大聲道:“你到底有完沒完了?”

莫不怪叫道:“喂喂,你這是什麽意思?大聲喊嚷,目無尊長,實在沒教養了。”

莫‘精’通當真是哭笑皆非,不覺仰首歎了一聲,道:“算我倒了八輩子黴,遇上你這個凶神惡鬼,就象一隻鴨子那樣嘎嘎‘亂’叫,實在令人討厭。”

莫不怪這下也來火氣了,道:“好人個莫不服,連老朋友也討厭起來,我早知你是個重‘色’輕友的人,難怪當年你要與梅子蘭一起‘私’奔,也不怕江湖上的英雄好漢笑話。”

莫‘精’通一聽到“梅子蘭”這三個字,臉上刹那間變得蒼白,呆愕了良久,對著莫不怪大聲怒吼,道:“當年的事情要不是你,我才不會落入別人的陷阱,我是被你謀害的,現在還好意思說出來。”他素來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也是最怕的人,便是這個“梅子蘭”了,給莫不怪揭起陳年傷疤,不禁心驚‘肉’跳,火氣冒天,氣怒非常。

莫不怪也跳了起來,雙手叉腰,臉對著臉叫道:“撒‘尿’拉屎在地上就是了,為何要把這堆屎‘尿’撒到別人身上,自已作下的事情,縱然耍賴,這事還是你作的,幹嘛要生這樣大的火,是否嫌剛才那一架打得不過癮,還想再來一次,告訴你吧,昨晚我夢見了我的老娘,她傳了我幾手漂亮的獨‘門’武功還沒使出來,勸你放聰明一點,別自找苦吃。”他今年已有七十的高齡了,還在“老娘老母”的‘亂’叫,當真是一派胡言,莫‘精’通卻知

他年青時受到了刺‘激’,以致從此有些半瘋半顛,言無倫次,舉止反常,盡管他多方設法‘欲’替莫不怪治療,無奈此乃因心引起,心病得須心‘藥’醫,況且他武功高強,不肯就醫誰人都是百般無奈,有一名醫對莫‘精’通言道,既無心‘藥’,以莫不怪目前的情況而言,末嚐不是一件好事,武林中人名利熏心,頭腦清醒的人反而會活得太苦太累,倒不如順其自然來得好,莫‘精’通思之又思,心力‘交’戰了多日,這才放棄替莫不怪治療,自此之後,莫不怪的言行直如十歲的娃娃,盡作些出人意表的事。

莫‘精’通雖知他的脾氣,隻是他素來‘性’情高傲,生平很忌諱別人看低他,尤其是提及“梅子蘭”這三個字,聞得莫不怪之言,立即‘激’起一股怒火,濃眉一豎,雙眼直瞪著莫不怪,道:“哼,你老娘教你武功有什麽希奇,我老爹教我的更是厲害,你這老怪物甭想跟我動手。”

莫不怪又大聲叫道:“你有老爹又有什麽了不起,我爺爺、公公、曾祖才厲害……”接著胡說八道一氣,莫‘精’通沒想到胡扯一番,竟把祖先也罵了進去,麵對這個半瘋半顛的莫不怪,當真是無可奈何,隻有與他口沫橫飛地爭辯了大半天。

此時,伍斌已是氣歸丹田,呼吸舒暢,聽到山下傳來陣陣的爭吵之聲,所言不堪入耳,竟似童孩相罵一般,甚感詫異,記起莫不怪這個怪人,和一個絕頂武功的人,卻在這兒辯這無聊之爭,暗道:這倆個怪人不知是什麽來頭,武功這樣了得,奇異的是行事就似小孩子一般,卻不知他們辯的是什麽?

隻聽得莫不怪哈哈一笑,‘吟’道:“隔別數載謀一會,良夜輕風暖人心,不怪不服聊天地,爭辯奇談笑天下。”良夜清風,遠遠悠揚開來,數裏之外,都可聽得到。

莫‘精’通是個老大粗,書讀不多,也不知莫不怪所言的是什麽,受了肚子氣,瞪著眼隻想發脾氣。

莫不怪又笑著‘吟’道:“夕陽一逝風悄悄,情難隻恨光‘陰’短,往昔情煙值多少,隻問伊心是誰來。”接著又問:“不服老弟,你說說你現在心裏想的是誰呀?”

莫‘精’通冷冷地“哼”了一聲,道:“少羅嗦。”心中著實的惱怒。

莫不怪仍笑著道:“你不肯說,說明你是在心虛,為何常常愁眉苦臉,悶悶不樂,是不是朝思暮想,舊情難忘。哈哈,所想的當然是梅子蘭這個小丫頭了,我說的對嗎?”

莫‘精’通

給他說中心事,不覺又驚又怒,老臉窘臊得又紅又辣,甚是難堪,更是挑起心中的怒火,大聲吼道:“你到底有完沒完,再說我的拳頭可要發癢,找人打架了。”

莫不怪道:“想找人打架,這個是最好的,這裏方圓數十裏毫無人煙,想找個人可不容易,找個會武功的更是難上加難,找到一個旗鼓相當的好比難上青天,這樣吧,你就不防再和我玩玩一兩手。”舉止神態,躍躍‘欲’試。

莫‘精’通麵對著半瘋半顛的莫不怪,心縱惱怒,卻也無可奈何,念及已往是已之過,才導致他變成了這付模樣,隻要和他在一起,沒有一天不找自已的麻煩,和他爭辯,苦於詞窮言短,實在辯他不過,心中又是氣惱,又是憐惜,不覺仰首長歎,愁眉苦臉,連連搖首,暗道:我把他害成了這樣子,活該遭到報應,倒了一輩子的黴。心中極是氣苦,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