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難於置信
伍斌道:“你可不能隨便誤會冤枉我,我可沒有這樣想過。”
莫不怪道:“那又是什麽原故了?”
伍斌詳端了他半響,道:“唉,你看你臉上那一團雪白雪白的大胡子,而我連黑胡子半根也沒有,這話說起來末免讓他人笑話了。”
莫不怪這才恍然大悟,道:“哦,原來如此。”忽地大發脾氣,伸手來撥胡須,道:“該死的胡子,當真害人不淺,我讓你長,我讓你長。”大罵聲中,白須飄揚,竟是撥下了不少胡須,下齶也撥出了血來,雪白的胡子上染上紅色的血,他大怒之下,欲將胡子撥個一幹二淨,方肯罷休。
伍斌不覺愕然,料不到他性烈似火,亦自撥個不休,急忙抓住他的雙手,道:“你這是作什麽?”
莫不怪掙脫了左手,又撥下數根胡子,又給他抓住,便道:“你別管我,我恨死了這些胡子了,要把它全部撥光,以解心頭之恨。”
伍斌道:“你要和我作個朋友,這件事又不是沒得商量,何必跟自已的胡子過不去呢?”
莫不怪大喜,被他抓住的雙手不再掙紮,道:“這麽說來,你是答應和我作個朋友了?”
伍斌道:“我隻是說有得商量,並沒答應,這點你可要分得明白清楚
。”
莫不怪不解道:“要不就是答應,要不就是拒絕,商量商量,還有什麽要商量的,你可否把話講得清楚一點,我聽來去,總是不太明白。”
伍斌把他的雙手放開,見他站在石沿邊上,極是凶險,便把他拉了下來,道:“朋友作不成,你就不會另想他法,作別的什麽也可以的呀。”
莫不怪道:“朋友不作,要你作我的幹爹也不肯,那還有什麽好作的?”
伍斌道:“我媳婦也還沒娶,兒子末生,怎麽作你的幹爹呢?再說你的年紀比我大,這番作做我可作不來。”
莫不怪道:“又不是真的,作幾天來玩玩,又有什麽關係。”
伍斌道:“這你就不懂了。”
莫不怪道:“聽你這樣說來,這裏麵還有什麽大學問大文章大道理不成?”
伍斌緩了緩口氣,道:“其實也不是你不懂,而是一時心急,沒有仔細地想一想,這才沒有注意到,現在我來問你,作父親的年紀大些,還是作兒子的年紀大些?”
莫不怪不悅道:“你這人真笨,那有父親的年紀大兒子小的,這個問題還用得著來說,你這人講話也當真是有趣得很。”
伍斌道:“這不就著了,既然是父親的年紀大,兒子的年紀小,我們倆人年紀相差懸殊,你的年紀大,我的年紀小,如何能夠作你的幹爸爸呢?”
莫不怪點頭道:“這句話果然是大有道理。”忽地滿臉綻笑,大聲笑道:“有辦法了,我有辦法了。”
伍斌道:“有什麽好主意,你快快說來聽一聽。”
莫不怪開懷暢笑,齶下的白須都飄揚了起來,笑聲良久末停,過了好大一會才止住了笑聲,道:“既然我們年紀相差得太遠,你不能作我的朋友和幹爸爸,那我就收你作個幹兒子,怎樣?”雙眼充滿急切斯盼之色,望著他不動,生恐伍斌反悔不肯答應。
伍斌大喜若狂,他之所以逗著莫不怪,要的就是這句話,現在聽他親口說來,怎不叫他歡喜心暢,當即磕頭,道:“義父在上,請受孩兒伍斌一拜
。”說罷,拜了下來。
莫不怪哈哈一笑,將他扶起,道:“免禮,免禮。”他以為伍斌真有什麽奇門神功,驚人之技,收個義子,隻不過是出於對武學求知的急切,這才出此下策,完全沒當作是一回事,伍斌的心底兒下的心思也是一樣,倆人麵對著麵,都露出了會心的笑意。
太陽升上山頂,露出了圓臉來,地上的小草,林間的樹葉,滴滴白露水珠,也閃耀著光華,儼如夜空裏的小星星,密密麻麻。裏霧漸聚漸散,漸散漸聚,由林中飄彌過來,空氣清涼,身處其中,觸體生寒,一片嘰嘰喳喳的吵鬧之聲,劃破了晨間的清靜。
群山峽穀,林間迷霧,流水清響,自然生春活躍。
倆人手牽著手,奔上山頂,施展輕功疾奔而上,爬山越嶺,瀟灑奔馳,行若平地,奔了一山又一嶺,奔了一嶺越一峰,漸漸進入密林中去。
莫不怪得意忘形,握著伍斌的手不知不覺中越來越是用力,飛快奔行。這下可苦了伍斌,莫不怪用的力雖不算大,伍斌被握著的手如被鋼絲纏住一般,越來越緊,漸漸酸麻,想要掙脫自已奔行,又怕追他不上,暗暗叫苦不迭,這一急汗都急出來了。
又行了一會,伍斌那隻手痛得難受,越先倘可掙脫,此際給他握得緊,那裏還動彈得分毫,心想再不掙脫,手指恐怕要給他捏碎了。情急之下,使出師門秘傳的“泥鰍功”,手臂微抖,給握住的那隻手“嗖”地抽出。
莫不怪握得甚緊,在不知不覺間,毫無預料的情況下,忽覺他那隻手軟若無骨,軟綿綿的,油膩膩一般,一掙立即滑出,不覺微然一驚,停下腳步,極是不解,愕然地望著他。,
伍斌頗感尷尬,強作笑顏,道:“我喜歡一個人走,不必牽著我跑,這樣對練習輕功大有好處。”暗暗捏了捏那隻被握痛的手,頭上滑下了幾滴汗珠,卻不敢伸袖去擦。
莫不怪心裏暗叫邪門,打從心底裏高興,自咐總算沒有白收一個“幹兒子”,有這樣絕妙的功夫,下次比武時定可把莫精通嚇一大跳。
伍斌見他神色古怪,摸不透他的心意,不覺問道:“義父,你有什麽高興的事嗎?說來讓我也高興高興一下?”
莫不怪省悟,自已心裏的鬼計可不能讓這個新收的“義子”知道了,不然他心中一個不高興,就此走人了,自已豈不是大糟特糟了,道:“沒什麽笑話,你可不要多心了
。”
伍斌知他古怪,既說沒有什麽,那就是有事了,暗道:此老敢情是受了刺激,已致才會變得這個樣子。他曾經跟隨神醫伍哂之學過幾年醫術,頗通醫理,見莫不怪行事時似大人,時似兒童,有時正經,有時胡鬧,武功之高,直如天人一般,心想生來就瘋瘋顛顛的人絕計不會有如此天賦,自已和他相交一場,學得一兩手絕技回去,也不負此次步入江湖之行。
莫不怪笑了笑,道:“今天是咱倆相聚大喜的日子,這個比武的事暫緩幾日,現在我帶你到一個好去處,好好地慶祝一番,你說可好。”也不容伍斌分,轉身便行。
這裏山勢雖不算高,也不陡峭,卻鬱鬱蔥蔥,長滿了樹林,蒼勁的鬆,古老的柏,挺撥的杉,張著華蓋的黃槲樹,深穀一帶竹林沙沙地鬧著,覆蓋山嶺的蒼、翠、青、綠,一處濃,一處淺,一處疏,一處密,層層疊疊。
再往前行出數裏,峰在眼前,在峰腳下的怪石,高約數丈,雖非崇崗峻嶺,然而怪石嵯峨,山勢玲瓏,倒象神工雕場一般。峰下岩洞幽深,千回百轉,曲折相通。峰上雜草叢生,蒼翠四慕,峰前清溪環流,寒泉明冽,給人一種清幽寧靜之感。
步踏怪石,掠身飛越,繞來插去,連竄數轉,眼前的是撥地而起的一座座高峰,聳然挺立,筆穿雲宵,峰頂白雲環抱,目望所及的是白茫茫的雲端,視線迷糊,難能所及峰頂絕端。
伍斌站在峰腳下,仰首高望,滿懷詫異,道:“義父,你所說的好去處就是在這峰頂上麽?”
莫不怪道:“不錯。就在這峰頂上麵。”臉上盡是興奮之色。
莫不怪又道:“你不可小看它了,跟你多說了也是沒用,到了上麵你就知道了。”
伍斌吃了一驚,抬頭望著峰頂,睜大了雙眼,道:“這……能爬得上去嗎?”峰峭壁滑,何止千百丈高,心裏甚是不信能夠爬得上去。
莫不怪哈哈一笑,道:“你問得大有道理,就算有人知道上麵住著人,下麵的人也休想上得去,你知道嗎,我在上麵已住了二十多年了,還沒有發現有別的人能夠上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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