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19.馬馬虎虎
伍斌頓足道:“你這麽作,不是誠心在害我嗎?”此功既非正途之物,添上了這等邪氣,練得不好,倘有性命之憂,難怪他要著急了。
莫不怪道:“話可不能這樣講,此功對武林正道人士也是夢寐以求之物,你有福氣看到,卻無緣份去修煉,這也是勉強不來的。”
伍斌道:“你不是說這是邪派的內功心法嗎?為何還教我練,差點兒要了我的小命,這不是誠心在害我嗎?”想起昨夜之事,餘怵仍在,不覺打了個寒噤。
莫不怪道:“這個你可就不懂了,魔體丹元功雖是邪派功法,不過你先練正宗的內家功法,再修煉魔體丹元功,便能練成正邪合一的功夫,那時就不會有危險了。”
伍斌道:“那我練的……”既信莫不怪之言,然於自已所練的“神拳掌”功夫,仍持質疑。
莫不怪道:“你練的當然是邪派功夫了,不然不會走火入魔的,我隻是奇異你這小子怎的隻練了一夜功夫,便走火入魔,這超出了常情,平常人少則三年,多則十年也有,練到了一定火候後才會出現這種情況,至於你,我可就不懂了。”垂首沉吟,滿麵迷惑之色。
伍斌道:“三年前我聽師父說過,我的三處焦脈快要貫通了,猶其是任督三脈也打通的話,今後不論練什麽功法,進境都會比常人快些,現在我的二脈三焦已是打通,想必就是這樣子了。”
莫不怪道:“這些我當然知道了,隻是你年紀青青的,怎的能夠有這樣的修為,就是在娘胎裏就開始練功也沒有這樣快法的道理。”低頭想了一會,忽地展顏歡聲問道:“你是否曾經服過千年人參,或是靈芝何首烏,還是什麽異果之類的東西?”
伍斌連搖雙手又搖頭,道:“沒有,絕對沒有的事。”
莫不怪苦著臉沉吟良久,道:“這樣的話我可就想不出是什麽道理來了。”
伍斌道:“既然想不出來,那就不要勞神傷腦筋了。”
莫不怪道:“我莫不怪練了一輩子的武功,雖然不能識遍天下,畢竟見識廣博,可怎麽也想不明白世上會有如此速成的功法,五年功夫卻抵別人十年八年,不知是哪一門派的?”
伍斌沉吟道:“我師父說過,我們這一派的武功與天下各門各派的不同,路子別具一格,另僻途徑,天下間還沒人見識過。”
莫不怪沉吟良久,追問道:“你師父到底是誰?”
伍斌一笑說道:“我師父便是我師父,還會是誰,你這樣問話,叫我怎麽作答,人家要是問莫不怪是誰呀,莫不怪當然就是莫不怪了,還要叫我怎樣說呢?”他與莫不怪之間,少說也隔著二輩之差,如此直稱其名,實是不敬之極。
莫不怪渾沒在意,道:“師父是徒弟對他的稱呼,我問的是你師父的名字?”
伍斌一笑說道:“我師父是個山村武師,他早把自已的名字給忘了,我這個作弟子的更加不知道了。”扯了半天,他仍不肯說出師父的名字。
莫不怪百般無奈,他的頭腦雖是時有不清醒,然卻也知道武林中人顧忌甚多,有些事可問,有些事則不能問,他心中有所顧忌,那也是正常的,見他如此,也就不再追問了,道:“閑話我們就少說了,我的肚子在咕咕地叫個不停。”不用吩咐,時辰一到,刁精才早把早點弄好,倆人邊吃邊談,天南地北,無所不談。
是夜,晚風輕拂,身處高峰頂端,甚是涼,還帶有少許的寒意。
經過一天的詳談,伍斌對江湖中事了解了不少。莫不怪知伍斌修煉的內功乃是邪門內功心法,為了免除走火入魔之患,費了不少口舌,勸服他練“峨眉派”的內功心法,言道:隻要功夫到家,練成正邪合一的法門,“魔體丹元功”便可著手去修煉了,“魔體丹元功”乃是修煉內功大成的上剩法門,他年青時便得益於此,勸伍斌不可不練。
次日晨起,伍斌見莫不怪站在窗前,望著日出呆呆出神,暗自詫異:這個瘋老頭兒又再作什麽?他在這裏住了二十多年了,每天都能看到日出,難道還看不夠?人也活了一大把年紀,性情卻與小孩子差不了多少。便道:“義父,你已經早起來了。”
莫不怪回過頭來,歡聲說道:“小子,你睡得還好吧?”
伍斌道:“多謝義父的關心,我睡得很好。”他棄邪練正,修煉“峨眉派”的內功心法,雖是首次著手修煉,感覺不是很好,入睡之時,心神舒暢,不似在此之前心悶焦燥,問道:“義父,今天你還教我練劍嗎?”
莫不怪一笑說道:“怎麽?你對劍術感興趣嗎?”
吃過早餐,拿了兩柄寶劍,到寺門前外,伍斌先把那招“氣貫長虹”招數練習一遍,有幾處變化沒得要領,莫不怪在旁指點,加於施展演練,再練時已是正確無誤了。
莫不怪手持寶劍,左足馬步,身形前斜,形成一個“人”字,舉劍劃式,手捏劍訣,忽地劍光一閃,唰地疾響,劍勢起處,舞成一道光環,同時變化,數道光縷連綿相至,左右揮舞,接著光縷不斷增多,由數道化成十餘道,十餘道化成幾十道,幾十道成上百道,四麵八方盡是劍光,交加穿插,變化莫測,正是那招“春風溢彩”的招數,這招劍法主詣在於以虛克實,以實克虛,把劍舞成無數道光縷,加於變化,令敵難測虛實,不敢進攻,前式虛影,後著便是實劍招數,變化精妙,天下罕有。
不一會,莫不怪把這招“春風溢彩”使完,把劍招要詣,招數變化,身形與步法的配合,與敵對戈的應用,一一詳解,又作了數次演化,伍斌已差不多全記住了,練習時,劍意不夠流暢,幾遍下來,已是熟練了。
莫不怪見他一人練得起勁,一時按捺不住,躍下場來,一劍刺去,伍斌聞得後腦有風聲,他的武功修練有素,甚為敏感,不加思索,頭也末回,唰的就是一劍,登時把莫不怪這一劍化解了。
伍斌見是他,頗感詫異,收劍停住問道:“義父,你這是作什麽?”
莫不怪道:“傻瓜,快快接劍。”說著,更不再打話,霍地一劍刺來,劍鋒一點,即刺伍斌胸口“顫中穴”,這一劍是他的“溪水騰急”的招數中變化而來,以劍刺穴,劍尖準頭分毫不差。
伍斌登時省悟,他這是在伴已練劍,當下打起了精神,用剛學會的劍法,反刺而出,迎前絞劍,順著劍身疾削而下。
莫不怪叫道:“先頭不對,後著馬馬虎虎。”口中喊著,手腕一挺,劍往上挑,伍斌隻覺手心一震,寶劍立即被彈開了。
莫不怪道:“對方劍法與你不相上下,功力卻比你高,萬萬不可出此招,隻能以巧克拙,知道嗎?”伍斌連續換了幾式變化精妙的劍法,莫不怪道:“不壞,不壞,正該這樣。”當下施展“武當派”的“連環奪命劍”,與伍斌對戈,伍斌初學乍用,手法生疏,隻能劃著樣式,不能實用,莫不怪一套“連環奪命劍”使完,他已逐漸領會詣要,接著莫不怪又把“峨眉派劍法”施展開來,伍斌用來用去,就是“氣貫長虹”,“春風溢彩”這兩招,說是兩招,每一招中有五十般的變化,每一變化都是有它的不同,要運用得熟練,且要實用,非得狠下苦功不可。
莫不怪陪他練了大半天,有些喘氣,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便停下在一邊飲茶指點。
伍斌與莫不怪對練過後,對劍法的深要大理,明白了不少,此時自練順手了許多,心喜難捺,練得更加起勁了。劍法講究靈巧輕妙,他修習的雖是邪門內家功法,此時配合用劍,舞了很久,也不氣喘。
伍斌收劍吐氣,放鬆筋骨,轉頭一看,隻見莫不怪一手握著酒杯,一手拿隻雞腿,啃得津津有味,笑咪咪地望著他,他笑了笑,隨手一彈,白光一閃,手中寶劍給他擲出準確無誤地插進掛在一邊的劍鞘,他站在十餘步之外,這麽隨手一擲,手法之準確,實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