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43.自討沒趣

東紅聖人剛才沒有擒住對方,以他的身份而言,這麵子實是丟大了,見他模樣怪異,神態倨傲,更是按捺不住有氣,道:“說話陰聲怪氣,有什麽好笑的。”

段哈怪眼一翻,他知東紅聖人武功比自已高明何止百倍,方才雖仗著絕妙輕功避過一擊,卻被他指勁掃著,肩頭衣裳雖末破裂,卻給劃起一條青紫傷痕,劇痛入骨,好在他經過無數大風大浪,強自忍著,痛苦的表情才沒有流露出來,心頭駭然,知自已武功萬萬不是這老道之敵,不過他是心高氣傲之人,明知與東紅聖人鬧下去對已不利,卻也不肯稍有示弱之意,嘿嘿怪笑,道:“你有什麽好狂妄的,主人家倘末下逐客令,何用你來羅嗦。”

東首聖人忽道:“以閣下這等身手,何必要作這等勾當,偷人東西?”他目光有獨到之處,看出段哈不僅輕功身法了得,武功在江湖上也是少有。

段哈聽了,不由得仰天放聲大笑起來,良久方道:“你家爺爺的道號叫神通聖手,你這老道講這話,末免把段某看低了。”此人天生賊性十足,別人罵他是偷雞摸狗的小賊,心下會暗暗竊喜,要稱他作大俠小俠之類的話,或是叫他改邪歸正,他反會大大生氣。

東道聖人等隱居在前,段哈出道在後,因此不知他之名,至於“神通聖手”這四字也是現在才知道的,不知段哈素以“妙手神通”的功夫自負,別人稱讚他偷東西的本事,他會高興起來,卻覺此人如此身手,卻行這低下人品,極是可惜,不覺道:“憑你這付身手,在江湖上也算一號人物了,可惜卻行這……,如能省悟,痛改前非,末免便沒出路。”

段哈麵色一變,道:“你敢論我段哈之非,便是小看神通聖手的本事,現在讓你看看我的手段。”聲音末畢,長臂一揚,一件事物向東首聖人打去,群雄見了紛紛大聲喝斥。

東首聖人坐著不動,看也不看,微微笑了一笑,伸手一探,便把打來的東西接住,放入懷中,狀若沒事一般,心下卻暗想:這人不知是哪個門派的?武功極是怪異,難道是狐山派或是雪山派的?

東紅聖人一見東首聖人接過的東西,不由得麵上一陣發熱,原來那個東西是東紅聖人的一瓶回春丹,用於療傷養氣,他一直放在懷中,竟不知如何給這偷兒偷去?好在東首聖人接過就放在懷中,群雄沒有看清楚,這才沒有使他當場出醜,卻是惹得他心生暗火。

段哈見他輕輕易易就接過了丹瓶,知這老道的武功倘在東紅聖人之上,他久聞五聖之名,他們五人任何一人,自已無論如何不是他們之敵,心下駭然,知這次惹下的麻煩大了。

東首聖人淡淡地說道:“閣下手法不錯,功力倘缺火候。嘿,手勁有些古怪,其中有梅花手和仙女散花的手法,貧道疏聞寡見,不知這是不是狐山派勾魂手的暗器手法?倘請段先生示知?”在座群雄除了數位上了年紀的武林前輩聽過“狐山派”之名,多人不知,聽了東首聖人的話都是詫異。

葉彬斌暗暗吃驚:難道這偷兒是狐山派門下弟子?

連卒喬麵上一片茫然之色,呆呆地望著段哈,心下甚是納罕。

伍斌曾得莫不怪傳授內功心法,狐山擒拿手等絕技,然則於劍法,暗器,輕功卻沒得傳,他不敢貪多務繁,也就沒有多問,聽了東首聖人的話,再看連卒喬的神色,暗道:原來這人是連兄弟的同門。

段哈一凜:這牛鼻子好厲害的目光,一眼就看出我的來曆。原來段哈曾有奇遇,得於連卒喬的二爺爺連名傳藝七日,練就輕功和妙手神通的本事,至於暗器功夫是他見連名與人打鬥時施展,過後琢磨出來,由於不得要領,便從梅花手、仙女散花手法中演化仿效,難怪東首聖人這個武學宗師,連卒喬這個“狐山派”的傳人都迷惑不解,他道:“道爺說得不差,段某這手暗器功夫模仿狐山派的勾魂手的暗器手法,是從梅花手和仙女散花手法中變化而出。”對東首聖人極是欽佩。

東首聖人道:“段先生居然能夠以平常的暗器手法變化成高明的手法,可見得遇明師,機緣不淺。”群雄見他對段哈語言客氣,無不感到大異。

段哈放聲一笑,甚為得意,道:“這等雕蟲小技,在你道爺的麵前可叫段哈不敢當。”語言雖是好聽,語氣神態依然倨傲。

葉彬斌冷冷地瞅著他,道:“段爺,可知道與你講話的是名震天下的東首聖人?”

段哈怪眼一翻,道:“知道怎樣?不知道又怎樣?”他的輕功放眼當今武林中,沒人及得上他,葉彬斌的武功固然比他厲害,他自囑輕功天下無雙,來去自如,要走的話還沒人能把他留得下來,是於神態倨傲,口氣生硬。

葉彬斌道:“知道了請你說話客氣點,不知道嘛,現在告訴你也是一樣。”神色冷漠,顯然段哈對五聖的無禮已令他生氣了。

段哈一聲怪笑道:“段某出道以來,隻知上尊師長,下尊父母,什麽客氣不客氣的,從不懂得。”

莫莉花正自沒趣,時時想沒事找事,聞言接口便道:“這話可不怎麽對了,父母嘛是要敬的,至於師父嘛敬不敬,那也無關緊要。”

段哈轉首掃了她一眼,尖著聲音道:“你這妖女好大的膽子,大爺在說話,豈有你插嘴的份兒。”他一到大殿,便給東首聖人發現,是於並不知道莫莉花的來曆,他素來狂傲,豈能容忍得別人在他說話時插嘴,莫莉花膽敢搭訕,登時惹他不高興。

莫莉花吟吟笑道:“你這臭賊真是自找沒趣,我在說我的話,關你這臭賊屁事了。”

段哈嘿嘿冷笑道:“你家賊爺是獨來獨往的偷兒,從來不用別人來插嘴饒舌,你這妖女這麽說分明是跟大爺過不去,再不閉上臭嘴。嘿嘿。”枯瘦的臉色十分冷漠,這兩聲冷笑大有用意。

群雄見他倆人拌嘴,都是暗暗高興:這妖女現在可找到對手了,大夥樂得坐在這裏看你們狗咬狗,唱出一台好戲來。

莫莉花秀臉一沉,顯現慍色,哼了一聲,道:“偷雞摸狗的臭賊,膽敢對你家姑娘無禮,那是你自尋的死路。”反手一揚,錚錚數聲,六枚透骨釘射出,用的是她家傳的獨門暗器手法,傷人要穴。

段哈神色冷漠,嘿嘿冷笑,舉袖一拂,六枚透骨釘全都卷入袖中,雙目注視著莫莉花,枯瘦的臉露出了嘰笑之意,道:“便憑你這些爛銅破鐵也敢在段爺麵前賣弄,還給你。”見她如此大膽頂撞,極是無禮,猜想定是在座群雄的後輩,不知“神通聖手”段哈的厲害,不由怒隨心起,言罷舉袖一揚,六枚透骨釘打出,下手不留半點情。

徐家兄弟一聽他語氣不善,已知不妙,暗器倘末出手,他兄弟已走到莫莉花身邊,他們一身橫練功夫不懼平常的雕蟲小技,不過素聞這偷兒武功怪異,聽師父講起“狐山派”中人,也是佩服不已,方才東首聖人說他的武功出自“狐山派”,多半不會有假,深恐師妹接不下他這手暗器功夫,倆兄弟大掌一揮,想憑渾厚的掌力拍落透骨釘,不想段哈這手暗器功夫十分怪異,暗器還末打到,忽地轉了個彎,徐離、徐和大吃了一驚,那曾見過如此怪異的暗器手法,反臂運勁,欲仗掌力來硬拍暗器。

群雄隻聽得兩聲慘叫,倆人手臂上齊被三枚透骨釘射中,餘勁末衰,竟把一條手臂骨頭震得碎裂,顯是段哈不僅暗器功夫了得,功力也是非常深厚。

群雄驚呼一聲,雖然暗器不是打在他們手臂上,但見了這種怪異厲害的暗器手法,禁不住心驚肉跳,葉彬斌等有數的高手見了這等高明的暗器手法,都不禁點頭暗讚。

便在這時,東首聖人又高聲道:“何方高人大駕光臨,貧道在此恭候大駕。”言下極是恭敬,和喝破段哈行藏時的形態語言,大不相同。

隨著東首聖人的聲音一落,大殿內忽地響起一陣震天動地般的大笑,在座許多人抑不住這震耳刺響的笑聲,頭昏眼花,紛紛摔倒,就連東首聖人等五人也禁不住大驚失色,知來人是武功奇高的高人,不知這人是什麽來頭?功力深厚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