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叮叮咚咚

伍斌也不再出掌,身形刹那間穩住,坦然受掌。中

怦然一響,那掌櫃向後翻倒,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這一掌拍在伍斌的身上,不僅沒傷到伍斌,連最後這這條手臂也被伍斌的護體神功震廢了,他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伍斌,頭一歪,竟是咬舌自盡了。

伍斌快步上前,蹲下見那‘女’子呼吸微弱,‘性’命垂危,當下顧不得那許多,當下把她扶起坐在地上,握住她的雙手,緩緩輸送真氣入她體內。

不過一會,‘女’子頭冒白氣,渾身出汗,她中的‘陰’掌,渾身冰涼。伍斌運用神拳掌的掌力注入她體內抗寒卸毒,好在她並沒有直接中掌,受傷的毒氣並不太多,替她驅除毒氣並不困難,伍斌此時的修為深厚,那‘女’子給他注入真氣,受益非淺,無形之中增強了少功力。

‘門’外的大風吹起,黃煙漫漫,原本就清靜的茶店此時更是死寂一般,死氣沉沉,沒有一點兒生機。

那‘女’子把眼皮微微睜開,看見了自已的車頂,車輪軋磨嘔啞嘔啞地響,身軀也隨著響聲一震一‘**’。

她恢複了神誌,想起了店中劇戰的情景,心仍餘悸,慢慢地坐起,一手掀起窗簾,把臉湊到窗口,瞧了一會,放下窗簾,坐著垂首沉‘吟’一會,一試運氣,身體的痛楚消失,傷勢痊愈了。

她正在胡思‘亂’想,卻聽一聲男子的聲音道:“姑娘醒了,感覺怎樣?”

她聽到是一個陌生的聲音,不禁一驚,掀起車‘門’布簾,探頭出來,一臉吃驚的神態,道:“你是誰?怎會在這車上?我的‘侍’‘女’和保鏢呢?”

伍斌道:“他們都死了。”

她啊的一聲,睜起美麗的大眼,顯然這意外的事情把她給驚愕住了,隔了良久,才反問道:“他們都死了?”

伍斌坐在車前,手裏舉著鞭子在馬屁股上輕輕一‘抽’,道:“是的,他們全都被想殺你的人給殺死了。”

那‘女’子不禁垂淚道:“那些是什麽人?他們為什麽要殺了?”

伍斌微微一笑,這‘女’子說得如此外行,顯然不像是武林中人,道:“連姑娘也不知他們是什麽人,小可這個身外人更是不知了。”雖知那些是神殺幫的殺手,至於出錢買凶的是什麽人?的確不知,因此不能說是知道。

那‘女’子道:“你……你是什麽人?怎會在這裏?”

伍斌道:“小可是個過路的,見姑娘身陷險境,這才稍施援手,因見姑娘的‘侍’‘女’和保鏢都被人殺了,姑娘又昏‘迷’不醒,小可這才權充馬夫,倘望恕罪。”

那‘女’子一邊把布簾卷過一邊,一說道:“我記得是你救了我,你……你叫什麽名字?”說到最後,聲音又低又小。

伍斌心想自已作這武林盟主不過是三年前的事,自已在任不過幾天的日子,現在很多人早把自已給忘掉了,這‘女’子不似武林中人,多半不會知道,便把名字說了。

那‘女’子輕聲喃喃地把伍斌這兩字念了幾遍,似乎這名字對她陌生得很。

伍斌問道:“不知姑娘‘欲’向何往?”

那‘女’子輕聲道:“江南。”隻說了這麽兩字,敢情少‘女’獨自麵對青年男子,靦腆得很,連話都不敢多說。

伍斌問道:“姑娘的隨從已經被人殺死,姑娘的劍法雖是高明,然眼下天下‘混’‘亂’,盜匪猖狂,你一個姑娘人家千裏迢迢,恐怕諸多不便,不知近地可有親戚或熟人什麽的?”他也正想到江南去,隻是倆人這般孤男寡‘女’的長途跋涉,恐會惹人閑語,況且也擔心嶽父莫拋遺暗中跟在身後,給他撞見生出誤會那便不好了,因此思慮再三,總覺不便與她同行。

那‘女’子道:“小‘女’子正是前往江南探親,途中並無親戚熟人。”

伍斌道:“那姑娘……有何自處的打算?”

那‘女’子沉默無語,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伍斌道:“姑娘若是還信得過小可的話,便由小可陪你走一程如何?”事情已到了這個節骨眼上,總不能把人家大姑娘丟在路上,擔任她的護‘花’使者,心想此時務事繁多,不會輕鬆到達。

那‘女’子垂著首道:“多謝伍大哥了。”人家救了她的‘性’命,又要送她到江南去,終不成恩公的一路‘亂’叫,見伍斌年紀比她稍大,因此把“伍大哥”這三個字叫了出來。

一揚馬鞭,啪的一響,兩馬揚蹄快奔,車輪滾滾,黃煙自馬蹄、車輪後彌漫散開。

眼見天‘色’已暗,伍斌把馬車馳到樹林中去,道:“前麵可能沒有客棧,我們在這裏歇息,明日再走。”

那‘女’子也不出聲,微微點頭默許,心中固然不願,可也不由得她願不願意,一抬頭看見林中壓黑黑的,難免惴惴惶恐,坐在馬車裏不敢出來。

他倆人從店裏出來,並沒有食物,雖帶了些飲水,卻不能充饑,伍斌還有兩個蘋果,便都給了那‘女’子,倆人雖然同行了一整天,語也不敢多說,伍斌沒問及她的名字,她也沒有自行說出。

那‘女’子想是在林中過夜,心中顯得極是害怕,無法入睡,坐起彈奏她的琴,琴聲散‘亂’變調,更可見她的心意煩‘亂’了。

琴聲正急,忽聽到一聲狼叫,從林中撲出兩隻餓狼來,伍斌舉起拐杖一下一個打死,笑道:“這下可不用餓肚子了。”

撿柴讓火,向那‘女’子要來短劍撥狼皮,切內火烤,不一會香氣四溢,邀她下車享‘肉’。她是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素來嬌生慣養,養尊處優,那曾這樣野餐暴食,聞到陣陣的‘肉’香,實在捱不住,仍是羞羞答答的神態。

伍斌不知這條路還要走多遠,把兩隻狼‘腿’割下來烤熟,以備路上之用。

飽食這後,那‘女’子坐在車中叮叮咚咚地又撫起琴來,淡淡的幽香似乎又散溢出來。

伍斌不覺呆呆地癡了,連‘肉’烤焦了也不知道。

馬車緩緩地向前馳去,穿在青山綠野的大道上,空氣也沒那麽燥熱。到得一個鎮上,伍斌去買了新衣服來換過,身上這件穿了多日,灰塵沾滿了不說,一身汗水反複又幹又濕,異味甚濃,別說那‘女’子,連他自已也覺得臭不可當。

倆人同行多日,話也不多,那‘女’子閑時隻是撫琴奏曲,曲調悠悠暢人心懷。伍斌這幾年除了苦練絕技準備報仇,日子過得沒一日輕鬆安詳,與連翠嬌在一起時也有甜蜜的日子,卻始終沒有這等消閑自在的心境。

這‘女’子不僅人長得美,話雖不多,她的琴聲把人帶入了一個新意境,凡塵俗事,江湖恩怨在這琴聲中,不複存在,這似是一個少‘女’在吐‘露’心曲,暢人心懷。

雖是短短數日相識,伍斌卻似是認識了她很久一般,因為這‘女’子在用琴聲與他‘交’談,把琴聲灌輸入他的心底裏,他那片複仇的心情給琴聲衝淡衝走,與這‘女’子的偶然相逢,大有相知之感。

他的臉上一直掛著那塊輕紗,現在的他,已是以全新的麵目在江湖上出現,過去的

武林盟主伍斌已經不是無名之輩,這件事要是落在黑衣‘蒙’麵人的耳目裏,勢必使江南四省的群雄大受災難。

那‘女’子雖是頭不高抬,也曾偷偷地打量伍斌,見他總是‘蒙’著麵紗,心中不免覺得奇怪,還疑心他臉上是有傷痕之類的東西。

這日正行著,在路上趕車載貨的商人著實不少,這輛美人香車夾在中間,車隊緩緩前馳。

行不多久,前麵的車隊忽然停了下來,不少人往回跑,神態慌張,似是遇到了強盜一般,車上是不怎麽值錢的貨物,這些人但想‘性’命要緊,那還顧得馬車上的貨物,所以全都跑了。

奇異的是,這些人全都跑光了,卻沒看強盜來劫車。

伍斌跳下馬車,一手持著拐杖,一手牽著馬索,向前行去,越到了麵前的馬車,卻見有三人擋在路前,一個是虯須漢子,一個是枯瘦的老者,一個頗是文秀的青年。

在這三人的麵前地上倒著一匹俊馬,頭骨破裂,血流滿地。那虯須漢子站在最前,雙手叉腰,滿臉凶煞之氣,看樣了那匹俊馬是被他擊斃的,難怪貨商要逃命,遇上這等凶惡的人,不逃也不行。

伍斌見他們不像是殺人劫貨的強盜,猜想多半是衝著那‘女’子而來。把馬車停下,上前三步,道:“三位攔人去路,不知有何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