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43.丟人現眼
且說那漢子見有人衝出來,哈哈一笑,道:“好家夥,來接我一掌試試。”大步上前,雙掌擊出。孟奇煥和許海龍見他掌勢淩厲,非同一般,都是大驚失色。許海龍來不及撥劍,急忙和孟奇煥雙雙出掌迎敵,陡聞掌聲,孟奇煥和許海龍倆人朝後翻倒,摔了個四腳朝天,狼狽萬狀。本來以孟奇煥的掌力比之對方稍有不及,還不至於一上來就敗得這麽慘,先前他和“閑事和尚”火拚了一場,消耗了不少真氣,又受了傷,這才吃了大虧,他識得厲害,對方還有一個同伴在場,如是同時上來那就大糟特糟了,他翻身起來,拉起許海龍奪門就逃,鼠竄而去。
那漢子雖是擊敗了對方,仍給孟奇煥倆人的掌力震退了幾步,見對方摔得極是狼狽,不禁放聲大笑,見他倆人要逃,正待追擊,忽覺左掌手心有麻麻的異樣感覺,張手一看,掌心烏黑,顯是中了毒,登時吃了一驚,這才知道孟煥練的是毒掌功夫,都怪自已一時大意,沒有察覺出來,以至吃了這個悶虧。
身材稍高那漢子聽他笑聲凝結,大有異樣,不禁一驚,道:“怎麽了?
那漢子哼了一聲,道:“點子帶刺。”他講的是江湖唇語,意思是說中了對方的毒掌暗算。
稍高那漢子責怪他道:“你這人性子就是太急了,動不動就朝人發火,這不,還不讓你吃了個虧。”說歸說,仍是取出藥丸給他服下,幸好孟奇煥消耗了不少真氣,毒掌沒有發揮出來,那漢子功力深厚,說話間運氣一迫,把毒氣逼出。
稍高那漢子環目一掃,道:“真是邪門,難道店裏的人都給打殺了不成。”聲音剛落,斜旁黑影一晃,閃出一人,揮拳欲打,那人叫道:“老大,是我。”
那漢子哼了一聲,道:“鬼鬼崇崇的,想嚇死人嗎?你怎麽弄成這個樣子了?”原來這倆個漢子正是曾經和白梅、白善拚過一場的那個老大、老二,老大叫胡天霸,老二叫謝彪。老三老四正是和王福忠兄弟交過手的那倆人,老三叫汪金銀,是金雞派叛徒汪金山的親兄弟,老四叫陳茂盛,老五就是這莽漢潘得來,老六是被蒙麵人點了穴道那漢子,叫吉之亭,他們另外倘有倆個同伴叫於吉祥,林書公,這倆人倘在途中。
胡天霸見他手提木棍作拐杖,走路一跛一拐,大感詫異,道:“你怎麽了?老六呢?”
潘得來麵上一熱,支吾道:“我們遭遇一個蒙麵人的襲擊,受了點輕傷,老六給人點中了穴道,沒辦法走出來,就在後店。”胡天霸和謝彪大感詫異,潘得來和吉之亭劍術神妙,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在他們手底下也末必討到好處,以倆人之功,居然是受傷的受傷,還被點了穴道,襲擊他們的人武功之高,可想而知。
謝彪道:“你們怎地這般沒用,合倆人之力還弄成了這付模樣,真是丟人。”他粗人粗語,開口便給,毫不客氣.
潘得來因他的身份懸殊,聞言雖是惱怒,隻能隱忍不發,道:“人家是真有本事,我們打不過又有什麽辦法,再說我倆就願意掛彩麽?”
胡天霸心想這話極是有理,見謝彪還要再說,怕傷了和氣,搶先問道:“是什麽樣的蒙麵人?”他們邊說邊往後店走去,跨過一道門欄。
潘得來不會說假,照實說道:“是個十來歲的白衣書生。”
胡天霸倆人一驚,登時愕住,停下了腳步,看著潘得來流露出極難相信的神色。潘得來見他倆人不走,隻得停了下來,道:“確確實實是一個少年的白衣書生。”
謝彪道:“你……你講的是哪一門子話?”隻當他給人打怕了,腦筋有些不清不楚,說話就不倫不類起來,然見潘得來一本正經,絕計不似說假的樣子,不覺心下大異。
胡天霸也同時問道:“真是一個少年書生?”語氣極是不信,臉上的神態也絲毫不掩飾地顯露出來。
潘得來戰敗受傷,本來就大失麵子,給他倆人這麽一問,心頭極是不快,道:“我什麽都不清楚,你們去問老六好了。”賭氣不理,大步朝裏走去。
胡天霸知他脾氣粗魯,氣怒之下,話也講得不夠清楚,吉之亭為人精細,行事謹慎,雖然事敗,說起經過來也是有條有理,一時也就不再作聲。三人來到店後,末見人影,先聞到臭氣,都皺著眉頭掩住鼻子。
潘得來指著暗處道:“老六在這裏。”他聽到外麵有動靜,不知是友是敵,極不放心,便把吉之亭拖到角落暗處,已免自已不在時有人趁機把他傷了,這才一跛一拐的溜到店前。
胡天霸倆人上前來看,然則雞糞委實是臭得難當,都不禁自地退了兩步,潘得來上前抓住他衣領拖了出來。
謝彪忍不住笑道:“老六,你倆人到底是怎麽回事?不好好地辦事,怎地跑來這裏偷雞,這太也笑話了。”
吉之亭本想掩遮醜態,當此眼前這付模樣不想他人看見也看了,猜想老大問話,以潘得來的粗人脾氣,必是口不遮語,把什麽都說了,聽了謝彪的話,臉上發熱,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到房裏去。”
胡天霸暗道:這店裏大鬧特鬧,許多事也沒法辦了。當下把吉之亭的外衣扒下,擦抹臉上的雞糞,由謝彪背他,潘得來領路,進了他們的房裏。
四人進房不久,店掌櫃和夥計聽外麵聲息沒有動靜,這才慢慢出來,東張西望。不一會,店裏的客人也都出來,隻聽得店掌櫃哭天叫地,眾人不住地勸止,一時人聲嘈雜一片。
胡天霸從窗口瞧了一會外麵的動靜,見盡是亂七八糟的胡說八道,猜想不會再有什麽事,轉過身來,見潘得來怒氣末息,坐過一旁不理眾人,便道:“今晚倒底發生了什麽事?”
吉之亭躺在**,換過幹淨的衣褲,聞言道:“你們還是先幫我看看,解了穴道再說別的。”他不知被製的是什麽穴道,生恐蒙麵人使了重手法,或是陰勁功夫,如不及時解穴,縱然死不了,也怕落個終身殘廢。
胡天霸和謝彪早就溜心仔細看過,憑他們這點見識能耐,竟也沒法瞧得出來,故意聞言而岔別,便是遮羞掩短,見他發急,又裝模作樣瞧了一會,都道:“真是古怪,這種點穴手法從沒見過。”
吉之亭憂心重重,極度不安,道:“這人使的倒底是什麽手法,難不成我就這麽在**躺一輩子嗎?”
胡天霸道:“看你四肢無力,想是點了麻穴這類的穴道,隻是不切確清楚,不能胡亂解穴,弄妙成拙,好在我們也邀了不少能人奇士,離這不算太遠,找到他們讓他們來瞧瞧,或許能把這穴道解了,你就不要太過擔心了。”吉之亭聽了心下稍寬。
謝彪忽問道:“老六,老五剛才說你們遭了一個蒙麵書生的襲擊,這事可有?”
吉之亭滿臉通紅,早知潘得來的嘴閉不住,見他此時氣鼓鼓地坐到一邊去,猜想是給老二取笑他一番,才會使他生了這麽大的氣。心中早想好掩遮的許多話這時是不能再說了,思量片刻,道:“說來實在慚愧,這小賊出手太快,根本不知如何應付,就著了他的道兒。”
潘得來接口說道:“那家夥不僅出手快,輕功也是十分了得,而且他根本就沒有出招,三五下就把我們製住了。”他粗人快語,開口道完,便即閉上嘴巴,不再哼出一聲。
吉之亭滿麵苦笑,心裏直罵潘得來的祖宗三代,暗道:你就是不會講話,把你的臭嘴閉上就是了,卻在這當兒插什麽話,出醜還不夠丟人麽?幹咳了兩聲,道:“蒙麵人拳腳上的功夫看不出門道,不過他露了一手絕技可就泄底了。”
謝彪問道:“是什麽神功絕技?”
吉之亭問胡天霸道:“老大,據我所知,流雲飛袖這門功夫好象是常家的絕技,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胡天霸一凜,道:“你說的可是三十所前名震天下的常維嘉、常維奎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