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癡癡呆了
那乞丐絕計料不到來人的輕功如此‘精’妙,聞聲之後轉頭來看,陡然間白光耀眼,劍尖已是刺到喉嚨,但覺劍氣森森,寒意怵人,知是柄削鐵如泥的寶劍,不禁大驚失‘色’,他武功‘精’堪,見識廣博,來人這劍看似簡單,其實後著蘊藏了幾個厲害的殺著,前方的路全被攔住,完全不能進擊,雙手在瓦上一按,身形斜斜一彈,急‘射’而起,退得極是迅速,隻覺前臉一涼,幾片爛掛的破衣給寶劍削落。中
那乞丐無比震驚:憑她這手劍法明明是可以刺傷我的,她為什麽不刺,分明是手下留情。
那乞丐非常自負,此刻心下萬分慚愧,今晚他大鬧客棧,將群雄戲‘弄’得不敢抬起頭來,得意得不得了,此時反過來給人把他戲‘弄’了,心裏那種滋味實難出口。他閃過一邊,對方並沒趁勢追擊,他抬頭一看,一時傻呆住了。
眼前亭亭‘玉’立一位絕‘色’美‘女’,身披羅紗,腰係紫,柳眉杏目櫻桃嘴,月‘色’映影,高房幽景,美人臨風而立,衣袂飄飄,儼如仙‘女’下凡,水中仙姬。姿立嬌媚,手握寶劍,眉宇間顯透一股英氣,令人望而生畏,不敢平視。那乞丐隻覺得這少‘女’非常眼熟,似是在哪見過一般,不覺目不眨爍,苦思自已在哪見過她。
那少‘女’素來自負容貌清秀,見這乞丐目眩失態,不覺啞然失笑,道:“喂,你這乞丐傻呆呆的盡瞧什麽?”語一出口,即覺失言,隻是潑出去的水難於收回,嬌臉微微一熱。
那乞丐猛地省悟,自已如此雙目緊緊地盯住人家大姑娘看,實在失禮之極,臉上發熱,極是尷尬,道:“我……我……。”一時難已致詞。
那少‘女’格格一笑,道:“你這臭乞丐不就是神丐‘門’主獨生愛子,姓戶名永建嗎?哼,好個狂妄的臭乞丐,膽敢大言不慚,待姑娘來指點你幾招。”
那乞丐呆了一呆,他正是叫戶永建,是神丐‘門’‘門’主戶鐵錦的愛子,不明這‘女’子如何知道他的姓名來曆?大奇道:“在下正是戶永建,姑娘何人‘門’下?怎的知道在下的來曆?”
那少‘女’道:“我是怎樣知道這無關緊要,隻是有句話我倒想問問你。”
戶永建道:“姑娘請說。”凝眸向她望去,心裏詫異到了極點,自已並不識得她,她竟有話相問。不知問的又是什麽?隻覺這少‘女’除了亮麗清秀外,似有一股親近之感,多瞧了她幾眼,心頭那酥軟的異樣感覺,實難能夠用語
言來說明。
那少‘女’招首揚眉,櫻‘唇’一張,嬌聲說道:“你為什麽要狂妄倨傲,淩氣迫人?”
戶永建微然一愕,想不到她問的竟是這樣的話,深感意外,道:“在下是否狂妄倨傲,淩氣迫人,這些都是在下個人的事,這些姑娘似乎不該相問,不知姑娘是否還有別的話要問?”
那少‘女’哼了一聲,道:“原來你不僅是臭乞丐,卻還是言而無信的小人。”
戶永建不解道:“姑娘這話是什麽意思?真叫在下莫名其妙,在下如何又變成了無信的小人了?”
那少‘女’道:“原先我有話要問你,你急著請我說,我說了你卻避而不答,還在東搭西搭,有意把話岔開,這不僅是言而無信,更是在耍賴。”
戶永建道:“什麽?我耍賴?”但想自已雖請她啟齒相問,並無允應一定要回答,這姑娘說話末免有些強辭奪理。
那少‘女’鳳眼一瞪,道:“怎麽?你不服氣麽?”
戶永建道:“姑娘這不是在強人所難麽,大家彼此互不相識,姑娘平空問這樣的話,在下有理由不回答。”
那少‘女’道:“看來你這臭乞丐是在心虛,所以不敢回答。”
戶永建給她“臭乞丐長”,“臭乞丐短”的‘亂’叫,心下雖是著惱,但想自已這身粗服‘亂’頭發,囚首垢麵的模樣,且有多日不洗澡了,又在馬房草堆裏打滾,卻是一身異味難聞,這一句臭乞丐用在自已身上一點都不為過。那少‘女’‘花’姿月貌,螓首蛾眉,明眸皓齒,桃羞杏讓,儼如出水芙蓉,國‘色’天香,倆人相形之下,戶永建不禁自慚形穢,鼻中聞到那少‘女’‘玉’體溫香,身形不禁自地微縮,囁囁嚅嚅,過得半響方道:“在下有何心虛了?”
那少‘女’道:“你既不心虛,為何不作答?”
戶永建道:“在下不作回答,隻表示在下並不想回答問題,不能就說在下有何虛心之處。”
那少‘女’道:“看來你不僅心虛耍賴,而且舌尖‘唇’利,能說會道,大大地有一番道理。”
戶永建微微動氣,道:“在下有無長篇大論那是另一回事,隻是姑娘如此說話,末免太過無禮了。”
那少‘女’鳳目一豎,說道:“如此說來,你是要興師問罪了?
”
戶永建沒好氣說道:“在下看姑娘是個‘女’子,這才禮數有加,若是他人,在下早就不客氣了。”
那少‘女’嬌聲一笑,道:“‘女’子又怎樣了?難道‘女’子就不是人了嗎?你這臭乞丐十分可惡,你在這裏草堂‘春’睡足那倒也罷了,竟然和那姓胡的合謀把姑娘的馬給盜去了,還在這裏狂妄取笑他人,單憑這些今晚就叫你人頭落地。”說著,擺動手中的寶劍。
戶永建吃了一驚,登時跳了起來,道:“你到底是什麽人?怎會知道這些?”這少‘女’居然知道他和胡天霸的談話,且任由他把馬放跑,此際才出聲責問,分明是他和胡天霸拌嘴時,這少‘女’倆躲在旁邊,憑他這付身手給人伏窺在旁竟然半點也不知,可說十分無用,且又說明這少‘女’武功非凡,是衝著他來的。
那少‘女’見將他嚇住,心下好笑:這小子的道行實在太淺,人又狂妄傲慢,得把他這股傲氣打了下去,不然將來……就給他欺負了。輕輕地“哼”了一聲道:“何止這些,你這臭乞丐有什麽見不得光的醜事,我都一清二楚。”
戶永建心緒煩‘亂’,向她凝視半響,見她垂首沉思,臉上神態變化不定,忽現溫柔之情,忽現慍‘色’,月光映照下,少‘女’身形姿態嫵媚,盡態極妍,微風吹動,衣袂飄飄,宛若仙‘女’,氣態可人。戶永建一時目呆形凝,直如一尊石像一般,一動不動。
過了良久,雙方默然無言,月‘色’光線雖是不夠明亮,那少‘女’仍從他舉止上瞧出有異,不知他在沉思什麽?不覺道:“喂,你在想什麽?”
戶永建猶如夢中驚醒,愕了好一會,開口問道:“姑娘芳名是否見告?”不答反問。
那少‘女’為之一怔,道:“現在別的不說,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戶永建初涉江湖,處世不深,倘有幾分稚氣,他和客棧客人大開玩笑隻為好玩,並無傷人之意,現在這少‘女’問他為何傲氣迫人,這話如何作答,江湖中人就算沒有傲氣,骨氣也要有上幾分,給她一再追問,心下微有慍意,道:“你這人好生古怪,我與你毫不相識,憑什麽要我答你的話。”
那少‘女’暗道:我們豈止相識,還是一對冤家呢?故意一瞪杏目,有意氣他道:“憑什麽?就憑你是個臭乞丐,就得回答姑娘的話。”
戶永建是“神丐‘門’”‘門’主的獨生愛子,自小到大
,人人順從於他,幾經受過這樣的氣,心中火氣稍起,冷然道:“在下要是不作答呢?”
那少‘女’美麗的臉孔冷如寒霜,說道:“不回答也由不得你來作主了。”
戶永建怒極反笑,道:“在下不是看姑娘是個‘女’子的話,早就對你不客氣了,豈能任由你如此咄咄迫人。”嘴裏雖是這麽說,不知怎地,說了氣話之後,心裏大感後悔,不該如此惡聲惡言,實在是大煞氣景,唐突了佳人。
那少‘女’道:“你左一聲‘女’子,右一聲‘女’子,似乎非常地看不起‘女’子,想來這是你神丐‘門’的規矩吧?”
戶永建臉上傲氣漸現,斜目一眺,道:“與弱‘女’子動手,勝之不武,絕非大丈夫所為,看你年青力弱,縱是練過幾日劍法,以我戶永建的為人,豈能與你動手。”他自見了這少‘女’之後,心生好感,頗有結納之意,隻是自已這身打扮在她麵前一站,相形之下大感形穢,顯得極是不雅,要說一些好聽的話,人家連姓名都不肯說,便不敢出口了,見她嬌臉現慍,深恐唐突了佳人,那肯和她動手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