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原來是你

白梅雖然舍不得山寨和姐妹們,然師恩如海深,恐會把事情搞得複雜,反害了山寨裏的姐妹們,隻得忍痛允應。中那‘女’子似早料到事會如此,身帶紙墨,取出給她,白梅握毫一揮而就,簡言述明原委,讓她們把寨裏的財物分了散夥。

那‘女’子待墨幹折起收好,白梅道:“此事就拜托師姐了。”

那‘女’子道:“這個你放心好了,我會替你辦妥的。”停了一停,忽地問道:“昨夜救你的那個‘蒙’麵人,你認識他?”

白梅聞言心酸,末言淚卻‘欲’下,強自抑製,強笑說道:“好似是熟人,隻因天黑,他又‘蒙’著臉,不能肯定。”

那‘女’子見她神‘色’古怪,昨夜的情景她全都瞧在眼中,有幾分猜測得到,隻是這種男‘女’間情感的事,局外人極難說得什麽。況且她們又是剛剛認識,‘插’不了嘴倒罷,一時也難擇安慰之詞來安慰她,不覺輕輕歎息。

戶永建隻是瞧著那‘女’子無語,那‘女’子皺眉沉思,白梅低頭垂淚,氣氛末免有點低沉悲衷。

那‘女’子忽地展顏笑道:“我們這是怎麽了,難道就不能說些高興的事嗎?師妹你猜猜看,可知我現在心裏想的是什麽?”

白梅不解她的意思,道:“我又非是仙人,師姐心裏想的是什麽,這如何能夠猜得出。”

那‘女’子笑了笑,杏目朝戶永建一眺,小嘴一努,道:“那裏可有一個怪人,你知他是什麽人嗎?”

白梅順著她的目光,見傻呆立在一旁的戶永建,再瞧她神態,細嚼品味,頗有幾分嘲‘弄’之意,更多的東西似乎深藏不‘露’,舉止神態間已是微顯出來,暗道:師姐一直沒把姓名告訴我,莫非她就是戶師兄和我打聽的那個嶽秀枚嶽師姐?道:“這位不是戶師伯神丐‘門’的弟子戶師兄麽?”

戶永建見那‘女’子現身後,心搖目‘**’,神魂顛倒,大失常態,一個勁目不移睛地看著她一眼也不眨,隻覺這‘女’子的一舉一動是那樣的熟愁,似是相知已久一般,對她倆人的談話聽而末覺,竟自癡呆住了。

那‘女’子道:“是神丐‘門’戶師叔的兒子倒是不假,久聞神丐‘門’個個都是英雄好漢,行事向來令人欽佩,至於這位少‘門’主嘛,是否有何英雄事跡,這可就不得而知了,師妹可聽說過什麽沒有?”

白梅瞧她舉止神態,知她有意逗這

位戶師兄,此時越發明確她定是戶師兄口中的那位嶽秀枚嶽師姐了。道:“聽說到沒聽說過什麽,不過眼前倒是有所見識過了。”

那‘女’子“哦”了一聲,道:“說來聽聽,我們這位戶師兄戶大英雄究竟作過了什麽?是怎樣個英雄好漢?”

白梅道:“他自命是英雄豪傑,武功高強,今天無端跑來與我糾纏不休,這倒也罷了,卻是莫名其妙地和我動手,大加欺負,我想所謂的英雄豪傑,應該是作大事,言擲九鼎,並非是向弱‘女’子施拳動腳,戶師兄今日的所為,實是令小妹失望之極。”連連歎息,搖頭不已。

戶永建素來身負,今日隻因急於打聽末婚妻的形蹤,這才‘逼’白梅動手,此時給她責言連篇,不禁滿臉通紅,極是尷尬,曲在已身一時無言反駁。

那‘女’子“嘿嘿”了兩聲,負著雙手,走來走去,道:“戶大英雄,你既要學人作個遊戲風塵的奇俠,就應知道收斂一些,作些行俠仗義的事,豈可欺負儒弱‘婦’人,此等行徑,不是令人發指嗎?”

戶永建給她們說得麵紅耳赤,無言對駁。白梅仗著師姐在旁,且又認了師‘門’淵源,不怕他羞惱成怒,見他陡瞪大眼,滿頭冒汗,不覺心下大樂,暗道:這位戶師兄也真有意思,看他的神態似乎對師姐心生情愫,情緣深陷,看他著急的樣子極是好笑,師姐對他大加戲‘弄’,必有深意。

那‘女’子麵對戶永建責問道:“戶大英雄,你這麽作可是大大的不對了,你知道嗎?”

戶永建的臉‘色’由紅變白,由白變紅,尷尬到了極點,訕訕地說道:“我……我這個……可對不住白師妹了,愚兄這便給你陪個不是。”說著抱拳躬身一撫。

白梅急忙還禮,道:“戶師兄既以認錯,小妹也有不是的地方,彼此扯平,大家都不要再把此事放在心上了。”

戶永建道:“白師妹能夠寬宏大量,愚兄感‘激’不盡。”說著又是一撫。

那‘女’子格格一笑,道:“既然都這樣說了,那我這個局外人也沒什麽話了。”戶永建一聽,心裏始鬆了口氣。

白梅道:“師姐,小妹歸心似箭,山寨裏的事就托付給你,不知師姐還有什麽示意?”

那‘女’子道:“你放心去吧,我也沒什麽話了。”將“神劍‘門’”的去處告訴了她。

白梅去把馬牽來,正想上馬,忽地想起了一事,道:“師姐,小妹……。”話末說完,那‘女’子把手一擺,示意她閉嘴,走上前去,附耳低聲說了幾句,便即退開。

白梅翻身上馬,看了他倆人一眼,調轉馬頭,揚鞭拍馬,健馬揚蹄如飛,在轉彎處一隱無跡,卻由林中傳來一陣清亮酸澀而發的呤哦:“‘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呤聲一終,群山回聲,‘**’揚良久,最終聲息無跡。

戶永建和那‘女’子高仰遠望,剛剛勉強消除眉宇間的愁惱,心頭又湧起重重憂慮,流‘露’出傷感的情懷,白梅情場失意,訴來令人心酸,初識這位師妹,見她如此情深悲傷,很是為她惋惜,一時心懷有感,輕聲暗呤李清照這首一剪梅。

隔了良久,倆人漸漸回過首來,相對而視,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各自滿腹心事,‘欲’訴難語,那緊張的情緒,盡都流‘露’了出來。

日頭漸正,烈日曬下,山間野林,倒還清爽,幾隻小鳥在樹上嘰嘰喳喳地收個不停,戶永建道:“這幾隻小鳥兒真是有意思。”

那‘女’子笑了笑,道:“我看有意思的不是小鳥,而是你這個大傻瓜吧?”

戶永建笑著說道:“你這人就會取笑別人。”

那‘女’子道:“取笑,什麽叫取笑,恐怕你這還沒學會呢?喂,這位乞丐小生戶大英雄,請問你的大駕要上哪兒去?”

戶永建稍微沉呤,道:“‘浪’跡江湖,四海為家,形蹤無定,究竟要上哪兒去,一時半刻也想不出來。”

那‘女’子睜大著眼睛看他臉上的神‘色’,微微一笑,道:“是這樣的麽?這恐怕不是你的真心話的吧?”

戶永建臉上一熱,不知自已的心事是否給她瞧出,惴惴的不安,抬首一瞧,見她正看著自已,臉上又是一熱,竟不敢接觸她的目光,不覺把頭垂了下來。

那‘女’子瞧在眼裏,喜在心上,隔了好一會,忽地喊道:“喂,我的東西掉了,你怎不替我撿起來。”

戶永建知她最是會捉‘弄’人,但仍是不覺把頭低下一看,見她腳邊掉了一塊‘玉’佩,隻得上前替她撿起,拿在手中一看,甚是眼熟,不覺睜大了眼睛,把‘玉’佩翻來翻去細看,臉上流‘露’著驚喜之‘色’,連雙手都發抖了,這‘玉’佩

分明就是他和末婚妻的定親信物,抬頭深深地看著她,狂喜道:“你……你是枚妹?”

那‘女’子臉上飛起一片紅雲,含羞答答,立在戶永建跟前不敢抬頭,過了良久,才輕聲地說道:“建哥哥。”這一聲“建哥哥”是戶永建自小聽慣的,小時候他天天和末婚妻嶽秀枚在一起,每一天之中,這一聲“建哥哥”不知聽過了多少回,極是難忘,雖然倆人分別有十年之久,其中間隔再沒機會聽她的叫喊,此時柔聲送入耳中,恍如昨日,心醉神‘迷’。

戶永建慢慢地抓住她的雙手,生恐她飛跑似的,目不移睛地看著她,心中的欣喜,直似灌了一瓶蜜糖似的,道:“枚妹,原來你真是我的枚妹。”

那‘女’子正是他的末婚妻嶽秀枚,也是“神劍‘門’”‘門’主嶽疑影的‘女’兒,他倆自小便訂有婚約,後來由於嶽疑影開山立派,創建了“神劍‘門’”,戶鐵錦也創建了“神丐‘門’”,所以在十年前倆人便分開了,終無見麵的機會,每當‘春’‘花’秋月之際,倆人心頭‘**’漾,不免思念對方,此時重逢見麵,心中那股欣喜,無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