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淮舟看著許悅所在的位置,她坐在一張椅子上,手裏拿著一本書。

她的臉被大半的書遮住了,一頭黑發散落在肩膀上。

球場上依舊很熱鬧,在於葉淮舟對視的那一刻,許悅還是緊張的抿住唇瓣,眼睛不安地看著他。

而葉淮舟隻是嘴角上揚,露出淺淺的笑容。

接下來,籃球場上更熱鬧了,尖叫聲此起彼伏。

“符澈……”

“符澈。”

"符澈……"

女生們都瘋狂的尖叫著。

符澈帶著蘇妍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向場內,他的表情很冷漠,像是在看陌生人,沒什麽太多的感情波動。

蘇妍穿著一身的校服,就跟在他身邊,臉上掛著甜蜜的笑容。

兩個人的背影,看起來非常般配。

兩人找了一個視野好一點的位置,將蘇妍安排好後,符澈走向了比賽場地。

"啊……符澈!!!"

又是一陣歡呼。

“澈哥,你怎麽……”葉淮舟不敢相信地看著符澈。

符澈站定,抬眸淡淡掃過葉淮舟,眼神平靜:"我來打球。不過別誤會,是我家小祖宗非要拉著我來湊熱鬧,我實在拗不過才答應的。"

"小祖宗?"葉淮舟驚訝的挑眉:"小祖宗?誰啊?"

"我家的。"

符澈淡淡地說完這句話,目光落到了蘇妍的臉上,他嘴角微微彎起,露出一抹寵溺的笑容。

"哥,你怎麽到處撒狗糧,知道你秀恩愛虐死單身汪,但是請注意一下場合。"

符澈聽見這句話,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忍著吧。"他勾起一邊的嘴角,眼底帶著幾分戲謔。

"忍?得嘞!我忍。"葉淮舟聳聳肩,表示無可奈何。

教練把球衣給符澈,符澈換上之後,就朝著場中央走去。

蘇妍緊張兮兮地握著拳頭,緊盯著前方,眼睛一眨也不眨,隨著口哨的聲音響起,比賽也正式開始了。

球場上。

"哇靠,這麽帥,不愧是我男神,我的偶像!!!"一個花癡女興奮地喊出聲。

"真的是太帥了,比電視上還帥啊!"

"帥,太帥,簡直酷斃了!!"

女孩們的尖叫聲一浪高過一浪,符澈卻是麵無表情,雙手撐在籃筐上,身體往後傾斜。

在籃球碰撞地麵的瞬間,他的速度快的令人咋舌,球順勢彈入籃筐,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

"啪啪啪啪。"

一旁的裁判拍著手,臉上也帶著讚賞的笑容。

這一局符澈是穩贏了。

"太厲害了!"

"澈王子好棒!"

"澈王子加油!"

一時間全場沸騰。

符澈轉頭,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蘇妍。

蘇妍咬著嘴唇,眼巴巴地看著他。

他轉頭看著籃球架,雙腿一蹬,身子跳躍了一段距離,將籃球再次拋向空中,接住。

這一幕簡直帥呆了!

"哇塞!太帥了,太帥了!"

"太帥了!"

場外傳來的尖叫聲,讓蘇妍心情舒暢,嘴角上揚,笑的更甜了。

符澈再次投進籃筐,又引起了一片尖叫聲。

"哇哦!"

符澈將球扔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

他的動作很漂亮,看起來非常瀟灑。

"好,太好了,澈王子加油!!!"

"澈王子威武霸氣!!!"……

符澈一連投進三四個球,最終將比分追平。

"耶!澈王子最棒了!"

"澈王子!澈王子!"

場上一陣高呼,符澈的球迷們也越來越激烈,整個球館仿佛成了他們的歡樂海洋,場景一片喧囂。

許悅的目光從開始到現在就沒有離開過葉淮舟,即使現在場上被符澈占領了主導權,他還是一動不動地盯著葉淮舟看。

比賽的結果毋庸置疑。

符澈以壓倒性的優勢取勝,場下的歡呼聲久久不能平息。

隨著比賽結束的口哨響起,這場籃球比賽也宣告結束。

場上的隊員紛紛回到休息區。

還沒有坐下,便有一大批送水的女學生衝了過來。

"符……。"一個穿著藍色短袖t恤,黑色短褲的姑娘端著一杯飲料,遞到符澈的麵前。

符澈皺眉:"對不起,我不喝飲料。"

"可是。"女生還想要繼續說些什麽,就見符澈站起來走到蘇妍的身邊,接過她手裏的礦泉水,然後仰頭,一口氣灌掉了半瓶。

女生愣了一下,臉上有些紅潤。

蘇妍則是瞪大了眼睛看著符澈,臉頰緋紅。

符澈放下礦泉水杯,然後對蘇妍說道:"謝謝。"

"不客氣。"蘇妍淡淡的回道。

場上的隊友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

這丫頭還挺主動的嘛,不錯不錯。

看著在一幕,本來打算送水給符澈的女生,也放棄了,畢竟符澈剛剛拒絕了別人的邀請。

而葉淮舟則是看著許悅的位置,一言不發。

許悅被他看的渾身難受。

他是在看我嗎?

我要不要也給他送水,不過他應該不缺飲料吧。

許悅的思緒飄忽不定,做了很久的思想鬥爭,才鼓足勇氣,準備拿著手裏的礦泉水送給葉淮舟。

手剛剛碰到水,還沒有拿起來,就看見麵前有一個人影閃過。

許悅抬頭。

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她的麵前。

是林夢溪?!!!

許悅的瞳孔猛地收縮,手指攥成了拳頭。

她不自覺將手抽回,看著她手裏拿著水走向葉淮舟,心髒像是被什麽揪住了一樣難受。

這是她喜歡的人啊……她一心一意想要嫁給他。

林夢溪走到葉淮舟麵前,將手裏的水杯遞了過去。

"這是我幫你拿的水。"林夢溪溫柔的說道。

"謝謝。"葉淮舟接過水杯。

"沒關係,舉手之勞。"林夢溪笑了笑,眼中含情脈脈。

許悅看著兩人親密無間的互動,一股酸澀的味道湧上了喉嚨。

所以,葉淮舟剛剛並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她?

許悅低垂著腦袋,努力讓自己的情緒控製下來。

這是我自作多情了……

葉淮舟接過水後,將水放在桌上,轉身,卻看見許悅低垂著腦袋,眼圈紅紅的。

正準備走過去,卻見林海走到她身邊。

"許悅,你怎麽啦?"葉海問道。

許悅搖頭:"我沒事。"

"是不是不舒服?"葉海關切地問道。

"不是,沒事的。"許悅笑道。

"那我陪你去醫務室檢查一下吧。"葉海擔憂地說道。

許悅看著葉海,輕輕地點頭。

葉海牽起她的手腕,離開了籃球館。

看著林海牽著許悅的手,葉淮舟手中捏著礦泉水瓶的手漸漸用力,最後將瓶蓋捏碎。

瓶子裏麵的水濺了他一身,可是他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因為心痛,已經感覺不到任何東西了。

"哎,淮舟,你怎麽回事?"一個男生問道。

"不小心弄破了。"葉淮舟淡漠地回答道。

"那你趕緊擦擦吧,不要把你的手弄破了。"那名男生提醒道。

"嗯。"葉淮舟應道。

而林夢溪則是已經拿過毛巾和紙巾,在葉淮舟轉身的時候說“我幫你處理一些傷口不。”

"不用麻煩林同學了,我自己來吧。"葉淮舟說道。

"沒關係,我來。"林夢溪堅持道。

"不必了。"葉淮舟冷淡道,然後轉身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林夢溪的眸子暗沉下去,握緊拳頭。

葉淮舟!!

你等著!我遲早會把你追到手的……

許悅被葉海出了籃球館之後,就坐到一旁的長椅上。

她的神情有些落寞。

林海則是坐在她旁邊的凳子上,看著她的側顏,欲言又止。

他很想安慰許悅幾句,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敢說話。

"你今天的狀態不是很好,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和我說知道嗎?"林海關切地說道。

許悅看著林海,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謝謝。"許悅說道。

林海抿唇一笑。

"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不要有壓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要是實在走不通,也不要強求。"

林海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明白,真的很謝謝你。"許悅說道。

"你明白就好。"林海笑了起來,"我先回去了,有事記得叫我。"

"嗯。"

林海朝著籃球場外走去……

許悅坐了很久,才緩緩站了起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邁步離開了籃球場。

籃球場內,葉淮舟從衛生間出來後便走到符澈的身邊。

"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符澈挑眉:"什麽事?"

"幫我找一張電影票,我……約了一個朋友一起看電影。"葉淮舟說道。

符澈微微挑眉。

"誰?"

"許悅,我喜歡的那個人。"葉淮舟說道。

符澈聞言,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拿出手機撥打了一串號碼,"喂,老劉啊,幫我聯係一下電影院,對,三號廳。"

掛斷電話後,符澈看向葉淮舟:"就這件事?"

"嗯。"葉淮舟點頭。

一旁的蘇妍看了一眼他們,然後對葉淮舟說道:"淮舟,那是你喜歡的女孩子嗎?"

"不是,一個普通的朋友。"葉淮舟說道。

蘇妍聽完之後,笑了笑:"淮舟,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麽?"

"你是不是喜歡許悅?"

"……"葉淮舟沉默。

蘇妍微微一笑,說道:"既然你不願意回答,那我也不再逼迫你了。隻是有些事情如果不能及時抓住,可能就會失去,所以我希望你能認清自己的感情。"

葉淮舟聽到這番話,眼神閃爍了一下,但是依舊沉默。

看著這般模樣的葉淮舟,蘇妍也沒再多說什麽。

畢竟感情的事情外人是沒辦法幹涉的。

符澈看著這幅畫麵,眼神微微閃動了幾下。

"好了,既然淮舟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你就別再說了,免得讓淮舟覺得為難。"符澈說道。

蘇妍點頭:"也是,不說就算了,不要給自己那麽大壓力。"

蘇妍看向符澈:"那我們現在去哪?"

"先去吃飯。"符澈笑著說道。

"嗯,淮舟,我們一起去吃飯吧。"蘇妍笑著邀請道。

"我就不去,你們去吧。"葉淮舟淡淡地說道。

"那就下次吧,我們走了。"蘇妍說著拉著符澈朝著外走去。

“好!”

葉淮舟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遠去。

他轉頭看著剛剛許悅坐過的方向,心裏五味雜陳……

接下來,許悅和葉淮舟又恢複到了之前的狀態,這段時間,他們再也沒說一句話,也沒交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許悅和葉淮舟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就像兩條平行線一般。

轉眼間到了暑假。

兩人到了同一個車站。

在等車的時候,兩人也沒有說話,都各懷心思。

終於,到了他們該分別的時刻了。

葉淮舟先上車了。

許悅看著他的背影,眼中劃過一抹落寞。

許悅歎息一聲,看著剛剛葉淮舟站過的位置,然後轉身離開。

她的腳步有些沉重,心裏有些難受。

雖然和葉淮舟相識的時間不長,但是葉淮舟卻讓許悅留戀不已。

或許,是她太貪婪了,不管葉淮舟是否喜歡她,她都希望和他做朋友。

但是現在看來,一切都不可能了,她隻是他生命中的過客,隻是匆匆一瞥。

許悅一直走到車站的出租車停靠區,看著四周來往的汽車,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她不知道,以後他們會變成怎麽樣的局麵。

但是,她不會後悔。

如果再讓她選擇一次,她還是會這樣做,即使結局悲劇,她也不會後悔。

有些人可能一輩子都遇不到,但是有些人,一旦錯過,或許會後悔一輩子,也或者一生都無緣再見麵,而有些人,注定隻能把愛意藏於心底。

這是一種無奈。

"師傅,去宴都南站。"許悅對司機師傅說道。

"好嘞!"司機點點頭……

許悅乘坐著公交車抵達了宴都南站。

在下了車之後,她朝著宴都南站外麵走去,然後打了輛出租車回家。

在回到家裏之後,她看到家裏的燈還亮著,便徑直地上樓,推門走進了房間。

房間內,溫書語(許悅的母親)正躺在坐躺著,聽見開門聲,緩緩抬起頭,看到許悅之後,嘴角勾勒起一絲笑意。

"悅……悅悅,你回來啦。"溫書語開口。

"嗯。"許悅點點頭。

許悅走到她母親的床邊,溫柔的將她額間的碎發撥至耳後:"媽,您最近睡眠不好嗎?怎麽臉色看起來很差呢?"

溫書語搖了搖頭,用盡力氣擠出了一絲笑容:"沒……沒有呀,媽媽……挺好的。"

看著溫書語這副勉強的樣子,許悅不禁心疼。

"媽,你就別瞞著我了,是不是爸爸他……"許悅說到這裏,頓住,沒有繼續說下去。

溫書語聽完之後,心裏微顫,她的眼眶微紅。

她不知道怎麽跟許悅開口。

許悅看著溫書語的樣子,心裏一痛。

"媽,等我考上大學了,我們就離開這兒,好不好?"許悅問道。

溫書語愣了一下,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許悅趕緊伸手幫溫書語擦拭掉眼淚。

溫書語搖了搖頭。

"悅悅,你……別……勸……媽媽了,我……不會走的。"溫書語開口道。

"為什麽啊?媽,我們離開這兒吧。我想帶你去更好的地方治療,我以後會很有錢,很有錢,你的病也很快就可以康複的。"許悅急忙勸道。

聽完許悅的話,溫書語的鼻尖酸澀極了。

"悅悅,媽媽知道你……想讓媽媽……離開這兒,但是……媽媽……真的……不想離開,因為……這裏,有你,有我們的回憶……。"

許悅咬牙,眼睛裏泛起淚光:"媽,我求你了,別再執迷不悟了。我們離開這兒,過平靜的日子好嗎?這裏有什麽記憶,是許季喝醉了打我們,還是他把你才二樓推來,這輩子隻能在**度過。"

"悅悅,媽媽……媽媽對不起,對不起你們。"溫書語哽咽著說道。

看著溫書語的表情,許悅心疼極了,她伸出手抱住溫書語,輕聲安慰著:"媽,別哭了,我們不哭好不好。"

"嗚嗚……"溫書語哭泣著,"悅悅,媽媽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你……你怪媽媽吧,我真的……不想離開這兒。"

看著自己母親這幅樣子,許悅真的不忍心。

"媽,我不會怪你的,我隻恨自己不爭氣,連自己的媽媽都保護不了。你放心吧,以後我一定會努力賺很多錢,養活你。"

許悅說完,輕輕地將溫書語抱在懷裏。

她不敢用力,害怕自己的力量不夠,會傷害到她母親……

許悅將溫書語哄睡之後,從她的臥室出來。

走出臥室,許悅下樓,便看見了坐在沙發上喝酒的許季。

許季的身旁有幾個空酒瓶,還有一杯被喝光的酒。

許悅走到許季的麵前:"爸!"

許季聽見許悅的聲音,轉頭看著她,隨後一把抓住了許悅的胳膊:"你……你別叫我爸,我……不是……不是你爸。"

"爸,您別這樣,您別喝酒了好嗎?"許悅看著父親頹廢的樣子,心裏也是很不好受。

許季冷笑一聲,隨後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到許悅身旁。

他伸出手,狠狠地扇了許悅一巴掌:"我說不……不是你爸!你……你……滾,給我滾……滾……滾啊!!!"

許悅捂著火辣辣的半張臉,眼圈通紅的看著許季。

"爸……"許悅看著暴怒的父親,心裏也很難過。

"滾!!"許季指著門外,大吼道。

許悅抿唇,沒有說話,而是低頭默默地……

"爸,我們能不能出去,媽媽剛睡著,您別吵醒她好嗎?我求求您了,您就當是可憐我。許悅乞求著許季。

許季聽了許悅的話,一雙猩紅的眸子看向許悅。

許季的眼神像是要將許悅給撕裂一般。

許悅的心一顫,不禁退了一步。

"許……悅……"

許季咬牙,然後將酒瓶狠狠地砸在地板上,酒瓶頓時摔得粉碎。

他瞪著許悅,渾濁的眸子裏充滿殺氣,那種眼神仿佛想要吃了許悅一般。

"你走……你馬上走……"許季嘶啞著嗓音,朝著許悅喊道。

看著父親這個樣子,許悅真的是心碎了。

"爸!您別這樣。"

許季一把揪住許悅的衣領,然後將許悅拽了過來。

"你走啊……你……你走……"

許悅沒有掙紮,任由許季將她拽了過去。

"你……給我滾……滾啊!!!"許季嘶吼道。

"爸,對不起……"

"你還叫我爸!"許季憤怒地吼道,"你給我滾啊……滾!!!"

許悅抿唇,然後閉上眼睛。

許季看著自己女兒的這幅模樣,一陣心煩意亂,將她狠狠一推,跌坐在地上。

許季看著自己女兒的這幅模樣,一陣心煩意亂,將她狠狠一推,跌坐在地上。

"爸,您這又何必呢。"許悅看著許季說道。

許季看著許悅的這幅表情,一股無名怒火湧上了心頭。

許季站起身,衝過來,抬腿,狠狠踢在許悅的小腹上,將許悅踹翻在地。

"砰!"的一聲巨響,許季重重的將茶幾踹倒。

許季看著自己女兒躺在地上,心中的火焰依舊熊熊燃燒。

許季蹲下身子,將許悅提起來,然後甩開手臂,將她摔在沙發上。

許悅感覺全身的骨頭像散架一樣,疼的厲害。

但她卻不敢喊出聲音來,她知道如果此刻自己喊疼,一定會引起父親的注意。

所以她咬著牙,死死地憋著嘴。

許季看著自己女兒的模樣,更加的惱火。

"許悅,你一家人欠我的,一輩子都償還不清!"許季吼道。

許悅聽到父親的話,心裏咯噔一下。

“你喝醉了,許季,我們不欠你什麽”

"啪!"許季毫不留情的給了許悅一耳光。

"要不是你爸,我的妻子不會離開了,還有我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會沒了!!"

許季的吼聲在整個房間裏回**,震的許悅頭暈目眩。

"許季,你到底在說什麽,什麽我爸,你孩子?"許悅捂著被打痛的臉頰看著許季問道。

許季看著許悅,冷笑一聲,眼中閃爍著寒光:"許悅,墜機的事情,你們許家逃不掉!"

"逃不掉?"許悅皺眉,"你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許季冷哼一聲,晃晃悠悠的走到許悅身邊,然後伸手捏住她的下顎,讓她與自己直視。

許季陰沉著臉,惡狠狠的盯著許悅:"你爸讓我妻子和他一起出差的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是誰害死了她。!"

許悅的瞳孔驟縮,不可置信的看著許季,腦袋嗡嗡作響:"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我爸?"

"是!!!你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我的兒子早就死了。"

"怎麽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

許季說完,一把甩開許悅的下巴。

這時,樓上突然傳來“啪啪啪。”幾聲巨響。

一股不好的預感瞬間襲擊許悅,讓她渾身一顫。

許季和許悅抬起頭看去,隻見溫書語才樓梯上滾下來。

"媽!!!"許悅驚呼。

溫書語摔倒在地,渾身都是血跡。

許季看著自己母親渾身是血的樣子,心裏一慌,立馬跑過去,將溫書語扶起來。

"老婆,老婆……你快醒醒啊……"

"嗚嗚嗚嗚……媽媽,你怎麽流這麽多血啊……"許悅看著溫書語渾身是血的樣子,心裏難受極了。

溫書語睜開眼,虛弱地看著許悅:"小悅,我不行了……對不起……我不能陪在你身邊了……"

許悅連忙擦幹淚水,然後看著溫書語:"媽,你別說傻話。你不會有事的,你不能丟下我啊!"

"小悅……我怕是撐不了多久了。你一定要……要幸福……"溫書語說著便昏迷了過去。

看著昏迷過去的溫書語,許悅哭的更凶了,一把抱住溫書語,然後緊緊地摟著:"媽……媽……你不能有事!!!"

"許季,快送媽進醫院吧。"

許季聽到許悅的聲音,立馬反應過來,立馬抱起溫書語往門外跑去。

許季一路狂奔出了家門,攔了輛車。

"師傅,快點,麻煩您了。"許季焦急的看著司機說道。

……

到了醫院,許季將溫書語放在搶救室前。

許季和許悅在門口,焦急的等待著。

搶救室門口的燈滅了,護士從裏麵走了出來。

"你是她的家屬嗎?"護士摘下口罩問道。

"嗯。她怎麽樣了?嚴重嗎?"許季焦急地看著護士問道。

"病人大概是因為情緒激動,導致腦溢血,現在需要進行緊急治療,但是我要告訴你們的是,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許季一怔,身體不可遏製的搖晃了幾下。

許悅更是踉蹌著向後退了兩步,然後靠在牆壁上。

"媽,我求求你,一定要挺過來啊。"許悅低聲哭泣道。

"病人失血太多了,如果能搶救過來,可能活下來,但是,如果搶救不過來,病人隨時會死亡。"

聽著護士的話,許悅心一緊,看了眼搶救室。

"媽,我求求您,一定不要有事!一定不要有事……我還有好多話沒跟您說呢……媽,求求您,一定要挺住。"許悅喃喃的說道。

護士看了眼許悅和許季,搖了搖頭,轉身進入了搶救室。

許季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搶救室。

他的眼眶慢慢泛紅。

許季在心裏想:"不管怎樣,都不能讓她有事!!"

許季看著搶救室的門,在心裏默念道。

他在心裏祈禱著……

希望她能度過難關……

溫書語的搶救進行了很長時間,一直到晚上七點多,才結束搶救。

護士走出來之後,許季立馬迎上去:"醫生,我老婆她……"

護士搖了搖頭:"我們盡力了。"

聽到護士的話,許季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整個人都頹廢下來。

"許先生,請節哀順變。"護士說完,轉身走出了搶救室。

許季站在搶救室門口,愣愣的看著護士的背影。

他的腦海裏一片混亂,根本就無法理解護士說的話,他的眼睛漸漸的變得通紅,然後眼角有些濕潤。

許季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指甲掐進掌心,鮮血滲透了他的肌膚。

許季深吸了口氣,然後看著搶救室的門,慢慢地坐在地上。

許悅在聽到護士的話後,也跟著癱坐在地上,雙眼空洞的看著地麵。

許季和許悅都陷入了沉默。

半晌後,許季終於緩過神來,慢慢地走到搶救室門口,推開了門。

溫書語被推了出來,她的臉色慘白如紙,嘴唇發紫。

許季看著躺在**的溫書語,眼淚止不住落下來。

"老婆……老婆,你醒醒啊……我不允許你有事……你快醒醒啊……"許季哭喊著。

許悅也哭成淚人,撲在溫書語的身邊,不停的哭喊著:"媽……媽……你快醒醒,求求你了,醒過來……"

護士在旁邊看到許紹和許悅的模樣,微微歎息,轉身離去……

夜幕降臨。

夜涼如水。

夜幕降臨,月光如銀盤般掛在高空中,灑下一層淡淡的清輝。

許悅靠在窗戶邊,望著外麵,目光幽幽。

許季從洗手間出來,穿戴整齊。

許季看到許悅依舊站在窗邊發呆,眉頭蹙的更緊,走過去,輕輕拍了拍許悅的肩膀。

許悅沒有回頭看他,隻是淡漠的說:"許季,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

許季一怔。

許悅繼續說:"我以後永遠也不想再見到你,所以你走吧,離我遠一點。"

說完,許悅便走到床邊,拿起枕頭,扔在地上。

枕頭落在地板上,發出砰的聲響。

許季看著許悅扔下的枕頭,心口一陣刺痛。

窗外的樹木被風吹起,發出沙沙的聲音,像是哭泣,與這寂靜的夜融合一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