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裏。

葉淮舟的眼神依舊陰鬱的可怕,他坐在審訊室內,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幾乎嵌進了掌心中,鮮紅色的血液順著骨節緩緩淌落下來,滴答滴答落在地上,濺起小小水花,在燈光的折射下散發出刺目的光芒。

審訊室的人都被他這幅模樣嚇住了,有些膽子小點的甚至已經不敢和他對視。

葉淮舟的雙眸如同兩道利劍般狠狠掃過周圍的警察,聲音冷冽如寒風:"你們憑什麽抓我?難道不應該把罪犯繩之以法嗎?"

警察長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這位先生,你先冷靜,我們是講究證據的,你現在是故意傷害罪,所以必須要接受調查。"

葉淮舟冷笑一聲:"好,我願意配合,但是必須把那個人渣抓進來!"

"好……好……"警察長連忙應道。

葉淮舟被帶到了看守所後,關進了一間單獨的小黑屋裏,房門上掛著鐵絲網。

門鎖哢擦一聲響,葉淮舟抬頭望去,隻見一名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從外麵走進來,看上去斯文有禮的樣子。

男人朝葉淮舟微微彎腰:"葉少爺,您好,我叫徐文博,這次的案件我會全權負責的。"

"你是誰?"葉淮舟冷冷問道。

"葉少爺放心,我是一個律師,是葉總裁讓我負責您的案情的。"

徐文博一臉溫和的笑容,他在一旁坐下來,拿出隨身攜帶的筆和記事本,開始寫寫畫畫的做起筆錄來。

葉淮舟坐在椅子上,頭也沒抬一下。

徐文博也沒介意,很認真的做著筆錄。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能做好。"葉淮舟淡漠的聲音忽然傳來。

徐文博停下動作,疑惑道:"可是,葉少爺,葉總讓我親自跟你溝通。"

葉淮舟緩慢抬起頭來,眼睛裏滿是嘲諷:"我的事情不需要別人插手!"

徐文博眉梢微挑,笑道:"這件事情是葉總裁交代給我的任務,所以我不得不完成,還希望葉少爺配合。"

"我說了,我的事情不用別人管!"葉淮舟冷喝道。

"葉少爺……"

"夠了!我說不用就不用!"

葉淮舟忽然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走到了徐文博的麵前,伸出手捏住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怒聲質問道:"回去告訴你們總裁,我自己有打算,讓他不要管!"

徐文博沒想到葉淮舟突然動粗,嚇得連話都忘了反駁了,愣了半天才結巴的說:"葉少……葉少爺,你冷靜一點……"

葉淮舟鬆開了他的衣服,徐文博跌倒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息著。

葉淮舟轉身離開,砰的一聲甩上了房門。

徐文博抹掉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剛才真是驚險啊。

他從椅子上爬起來,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恭敬說道:"葉少爺已經拒絕調查了,他說,說自己有打算。"

“好的好的。不麻煩,能為葉總效力是我的榮幸,我明白了。"

電話掛斷。

徐文博收拾好辦公桌,離開了看守所。

……

晚上,葉淮舟躺在硬板**,腦海裏又出現了許悅的樣子。

她就在他眼前,好像伸手就可以觸摸到一樣。

"悅悅,我的悅悅……"葉淮舟嘴裏念念叨叨著。

不知何時,窗簾被人掀開一角,露出了外麵的皎潔月光。

夜深了,月亮躲進烏雲中。

一陣涼風吹來,卷起一片樹葉,落在葉淮舟的肩膀上。

"悅悅,等我……"葉淮舟喃喃低語……

翌日清晨,葉淮舟再次被帶到審訊室。

他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胸,表情冷漠,看上去十分高傲:"說吧。"

"葉少爺,根據警方的調查顯示,確實是您先動手打人的,不過也如你所說,林海的公司涉嫌違禁物品的買賣,我們現在已經將他的集團查封,並且也已經逮捕了主要參與者,相信很快就會給你帶來好消息。"

葉淮舟聽著警員的複述,談定的神態漸漸變得焦躁,雙唇抿成直線,眼神銳利。

"你們查到了什麽?"葉淮舟冷聲問道。

警員微笑道:"根據現場搜尋的證據顯示,當時林家的人也在現場,而他們的嫌疑最大,因此葉少爺,你也可以不用擔心你的行為會被判刑了。"

"林海的這種情況能判幾年,能終身監獄嗎?。"葉淮舟嗤笑一聲。

警員皺眉:"這種案子是有法官評斷判刑輕重的,葉少爺,請您稍安勿躁,等我們查清楚後,會向你報告詳細情況。"

葉淮舟閉上眼睛,冷笑道:"我等不及了。"

警員聞言,頓時感覺到頭皮一陣發麻,葉淮舟的眼神太冷了,冷的讓他渾身都不舒服,這種冰冷的感覺讓他有些毛骨悚然。

"葉少爺,我們會盡快處理好這件事的,現在你就可以離開了。"

葉淮舟緩緩睜開眼睛,眼神犀利,沒有說說,但眼神裏的冷厲卻足以令人害怕……

三日後。

林海的案子結束,法院宣布判決。

林海因為製造違禁品,又因為失手殺人,最後被判了終身監獄,葉淮舟因為故意傷害賠了五萬的醫療費。

葉淮舟從法庭裏出來時,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站在門口,仰頭看著頭頂的藍天白雲,眼神裏一片空洞和迷茫。

林海的案子結束了。

可是許悅呢?

我的悅悅永遠回不來了……

葉淮舟閉上眼睛,眼淚順著眼眶滾落下來。

葉淮舟一路上都沒有說話,隻是漫無目的的走著

一直回到了別墅,他仍舊是沉浸在悲痛之中。

……

晚上。

葉淮舟又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

葉淮舟躺在**,眼睛盯著天花板,眼神呆滯而無神。

床邊堆滿了空酒瓶,房間裏的酒氣充斥著整個房間。

房間裏沒有開燈,隻有床頭櫃開著一盞昏暗的台燈,柔和的燈光灑滿了整個房間。

葉淮舟躺在**,眼珠一動不動的盯著天花板。

他的視線一眨不眨,似乎是想透過牆壁看到某個地方。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許悅的模樣,那張美麗清秀的臉龐,還有許悅對他微笑的臉頰。

他緩緩閉上眼睛,腦海中的幻象越來越清晰。

最後,葉淮舟嘴唇微啟,喊了兩個字:"悅悅……"

葉淮舟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顫抖。

他的眼底滿是淚水,臉色慘白的仿佛隨時都會倒下去。

"悅悅……"

葉淮舟又叫了一聲。

房間裏一陣安靜,仿佛是死寂。

葉淮舟苦笑一聲,他自己的幻覺竟然都騙不過自己。

他的視線移到旁邊的桌子上,一疊照片映入他的眼簾。

他緩緩拿起照片。

那是一張許悅的照片。

那是他和許悅唯一的合影。

葉淮舟看著照片中的許悅,眼裏泛著水霧,心髒仿佛在被刀割一般。

"悅悅……"葉淮舟又叫了一聲。

他把照片貼在胸口,緊緊捂住,生怕會遺失。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折射進屋內,葉淮舟的背影被拉的老長……

三年後。

葉淮舟靠自己的努力把公司做大,創立了自己的企業。

他的公司在a市很有名,旗下各項產業涉及金融、餐飲、房地產、娛樂、旅遊等多個領域。

公司規模龐大,業務遍布全國,葉淮舟自己也是一位商業巨子,是眾人爭相搶奪的香餑餑。

他身價百億,身材修長,英俊瀟灑,年紀輕輕就擁有自己的王國,可謂是年輕有為。

他有錢有權有勢,自然會招惹來不少女性的青睞,不過從來沒有人敢對他動過心思。

因為人人都知道這位年輕的高冷總裁有一個神秘妻子,名字叫許悅。

他手上的戒指更是從未摘除過。

無數的人想知道許悅的真容,但是不管他們怎麽扒,從來沒有人找到她的照片。

而且,葉淮舟將她保護的極其周密,稍微扒的深一點的人,一段時間後都會消失不見。

就這樣許悅的存在成了一個謎,也成了江都眾多女性羨慕嫉的對象……

九月二十三,也就是許悅的忌日。

葉淮舟穿著一套黑衣西裝,一個人站在她的墓碑前。

"悅悅,我來看你了。"他輕輕撫摸著墓碑,臉上露出溫柔的笑。

他的手裏依舊抱著許悅最喜歡的桔梗花。

葉淮舟小心翼翼將花放在許悅的墓前,低頭看了一眼,又繼續說道:"悅悅,你最喜歡的桔梗花。"

"悅悅,你知道嗎?這三年來,我每天都想你,你說如果我們早點相遇,我們的結局會不會不同?"葉淮舟看著墓碑,緩緩說道。

葉淮舟越說越激動,語速很快,眼圈紅了一圈:"悅悅,下輩子,記得早點認識我。"

葉淮舟伸出手,將墓碑上的灰塵擦拭幹淨。

他的動作很慢,一下一下,像是擦拭著許悅的臉頰一般溫柔。

"……"

他抬頭,看著天空,嘴角微微勾起,聲音低低喃喃。

"悅悅,再等等我,很快就會結束了。"

葉淮舟的話語落定後,忽然又開始抽噎,眼角一滴晶瑩的眼淚滑落下來。

"悅悅,我好累,真的好累。"

"……"

葉淮舟慢慢的靠在墓碑上,眼睛閉上,呼吸漸漸平穩。

然後便睡著了。

夢裏,許悅站在一片桔梗花田前麵,一襲白裙飄飄,像是仙子一般。

葉淮舟站在許悅的身邊,他的雙腿微微彎曲,手裏捧著一大束桔梗花。

許悅的笑容甜甜的,像一朵盛開在花園中的雪蓮花,純潔,優雅,清新。

他們站在桔梗花田旁邊,葉淮舟忽然伸出手,將許悅攬進懷裏。

他的懷裏很暖,很香。

他緊緊的抱著她,生怕自己一鬆手就會失去她,就像失去了一切。

葉淮舟捧著花朝她走過去。

許悅站在他麵前,笑靨如花的看著他。

葉淮舟走到她麵前,將花遞給許悅,然後從包裏掏出戒指。

拉住許悅的手,將戒指緩緩戴進她的中指。

或是因為緊張,又或是因為激動,葉淮舟的拿著戒指的手在抖。

第一次,葉淮舟沒有戴進去。

許悅握住他的手。

“不要緊張。”

葉淮舟點頭,再次對準許悅的中指將戒指戴進去。

“收了我的東西,就不能離開了了。”

許悅看著手上的戒指,用力的點頭。

“好,那就說好了,要生生世世不分開。”

“嗯。”

葉淮舟說完,深情的看著許悅,繼而捧住她的臉。

吻上了她溫潤的唇。

許悅手上的花落在地上。

許悅緩緩抱住葉淮舟。

兩人就在這一片花海中擁吻,周圍的風吹動著,花瓣在他們周圍纏繞。

畫麵定格在這一刻,他們也終於擁有了彼此。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