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楊芸芸目光恨恨的落到我身上,醜陋到畸形的麵容下,眼睛裏淬了毒的陰冷。

那樣的眼神,好似要將我生吞活剝。

瞧著她那般德行,我已然猜到了她想說些什麽。

無非就是自己壞事做絕招了報應,想要拉我做墊背。

果然,下一刻,楊芸芸便開了口。

她咬牙切齒,聲音幾乎扭曲,驀的指著我威脅趙延卿道。

“趙延卿!我要你劃花這個賤人的臉!將她扔進乞丐窩裏叫那些最下賤最肮髒的流浪漢**致死!”

“你若不答應,休想從我口中探出半點口風。”

“我不妨告訴你,這偌大的牢房裏,乃至整個青陽縣,隻有我知道毒殺齊縣令的凶手是誰!你必須聽我的!否則,你一輩子都別想破案!那些被拐賣的女人,更甭想從那吃人的魔窟裏出來!”

楊芸芸說著,眼睛裏流露出得意的神色,挑釁一般向我看來。

那般勢在必得的狂妄神態,和當初揚言要讓趙延卿休了我娶她為妻時簡直一模一樣。

不得不說,楊芸芸是真蠢。

哪怕經曆了無數次非人的折磨,那股子自以為能夠拿捏所有人的蠢勁兒依舊隻增不減。

我冷眼看著她,不由的都被她逗笑了。

“你笑什麽?”

見我半分沒有慌張,反而似乎看她笑話,楊芸芸有些不明所以,更是惱恨。

但很快,她似又想到了什麽,臉上的怒氣漸漸被輕蔑取代,衝著我冷笑了聲,又朝著趙延卿瞟了眼,發泄般的對著我揶揄道,“明真,你該不會以為到了現在趙延卿還會維護你吧?”

“我告訴你,男人都是薄情的,為了升官發財,他們沒有什麽做不出來的。況且!就你這等肮髒下賤的孤兒,你真以為,他能為你這樣一個一無是處還背著他偷人的賤人放棄立功的大好機會?”

“哈哈哈,還有,你還不知道吧!你心愛的相公,早已經與我有了肌膚之親,我與他之間,遠比你想的要親密多了,你真以為他帶我回景園隻是利用我引蛇出洞?你啊,還是太單純,像你這樣的蠢女人,活該被……”

“活該什麽?活該叫人背叛麽?”

“楊芸芸,趙延卿會不會喜歡別人我不知道,但絕不會看上你。”

我嗤笑了聲,淡漠又譏諷的打斷了她。

倒不是我有意羞辱,我也不過是說了實話罷了。

到底趙延卿貴為當朝一品親王,雖說他惡名昭彰,卻也是個喜好風雅的酸文人。

楊芸芸同我一樣,大字兒都不識幾個,容貌平平中上而已,氣質更是全無,性情恰恰又是趙延卿最為厭惡的那種。

說趙延卿與楊芸芸有肌膚之親?倒不如說他和江玉是一對兒。

但這些,楊芸芸自然是不清楚的。

見我並未如她所願的暴跳如雷,她約莫以為我是在強作鎮定。

那張扭曲的麵龐隻短暫的憤怒後,便又看向趙延卿,帶著些許脅迫的意味,不陰不陽的問趙延卿道,“趙延卿,我與你到底有沒有肌膚之親,你心中最清楚。”

“反正今日這賤人都快死了,你不妨讓她做個明白鬼。”

她神態陰鬱病態,卻又張狂到了極致,好似趙延卿真的會受她威脅,真的會承認與她有肌膚之親,又真的會為了破案要了我這個發妻的命。

若他真的那樣做了,那他就不是趙延卿了。

我側過頭,隨著楊芸芸的目光向著趙延卿看去。

昏暗的光線下,他蒼白的麵龐陰鬱冷森,眉眼裏皆是凜冽的殺氣,幽冷狹長的鳳眸沒有情緒的盯著楊芸芸。

片刻,轉過頭吩咐江玉,“江玉,去,到街上找三十個乞丐來。”

“另外,再去藥鋪裏配三十副催-情藥,要獸用的,至少,叫人三日下不來床。”

三十副?獸用?

趙延卿這是……想要楊芸芸的命啊?

我心下駭然,卻並不同情楊芸芸。

她從前害了那樣多的姑娘,那些姑娘瘋的瘋,死的死。

有些被尋回來的,也都沒了人樣。

她不知悔改也就罷了,現下還想用那等惡毒手段害死我。

若她真有那般嘴硬,用她自個兒想出來的法子對付她,也未嚐不可。

但楊芸芸顯然還沒有察覺到事情的異常,聽到趙延卿這樣說,她眼睛裏瞬時盛滿激動,極得意的瞥了我一眼,一副勝利者嘴臉,哼笑道,“明真,你看,我說得對吧!趙延卿啊,畢竟是與我有肌膚之親的,到底啊,也知道誰才能讓他有個好前途。”

話畢,她又笑看向趙延卿,高高在上語氣道,“趙延卿,你到底是聰明人,知道做什麽選擇是對的。”

“隻要這賤人一死,我立即將那凶手的去處告訴你!你就等著升官發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