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有些事情,便必須得去做,也不得不去做。

秦釗拍了拍手,將歐铖的白玉佩劍在墳前埋好後轉過身來,對劉鑰和令狐蘭言道:“走吧!”便獨自邁開腿的,走在了兩人的前麵。

他從未虧欠過的蒼天與正道,正在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危難,他需要將自己心中的遺恨與不舍且暫放下去將之拯救。

蒼穹頂外,此時聚集了所有在此避難的人。

昨夜有人在睡夢中模糊的感覺到三個人從秦釗養病的房間中走出,而今早去看時便隻見得那一間空****的屋子,這便證明了秦釗已經醒來,他的傷已無大礙。

所以,所有的人便就這般的在蒼穹頂外站著,等待著秦釗的來。

雪山的綿延處,便就在這時,出現了三個離他們越來越近的身影。

於是,所有人都一臉興奮的,邁著大踏步的去迎接他們。

“恭迎蒼穹尊主!大恩大德,沒齒難忘!”眾人迎得他們三人之後,彎腰抱拳,言辭懇切的齊聲感謝道。

卻唯獨穆楓,沒有這般作揖鞠躬一番。

“諸位請起,這番禮數太大了,秦釗受之不起!”秦釗言道,劉鑰與令狐蘭見狀,便慌忙上前去將所有人扶起。

“恩公!”楊如璧抱拳道,便第一個走上前來,秦釗回了她一個點頭微笑。

“秦兄,十年歲月茫茫,久違了!”左率立於楊如璧一旁,上前言道。

“久違了!”秦釗回複道。

“老朽二人,見過尊主!”南宮問與令狐隱也走上前來,又一抱拳躬身的言道,卻見南宮問沮喪悲痛,依然沒有從失去女兒翁婿中走出。

“二位前輩不必多禮!”秦釗便伸出手去慌忙將二人扶起。

“阿铖的事,謝謝了!因此而我欠你一個人情,所以,我可以就此離了蒼穹頂,同你等一起去解救蒼生!”秦釗轉而對阿燃言道。

“真的?那太好了!前輩你總算是答應了!”阿燃興奮的喊了出來,他當初時候便在心裏對自己暗下的決心,到如今總算做成,自然是少年心思,喜於言表。

同時,他自己的興奮歡樂,也帶動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跟著他一起的興奮歡樂了起來,連日的戰火與失去家園下,為眾人所帶來的身體上與心理上的創傷,總算得到了些歡樂的撫慰。

“諸位,莫要在此站著了,回蒼穹頂吧。我們得商量些個事物去了!”秦釗平靜的向在場的王俠兩脈首領與傳人們言道。

於是,眾人這才讓開一條路來,在秦釗的帶領下,複又回到蒼穹頂來了。

眾人湧入的蒼穹頂,一改了十年之久的頹圮模樣,興旺的人氣下,仿佛煥發了當年生氣與模樣一般。

“各位,說說你們每個人的計劃打算吧?”秦釗將除去弟子士兵外的所有都叫到蒼穹頂的內室廳中,問道。

眾人互相看了幾看,最後,莊牧塵開口道:“按照原先的打算,我與阿燃二人受命我父莊堂與涵廣成叔父,是要離了西府而去往北疆的。”

秦釗聽罷點了點頭,轉而向楊如璧問道:“那,王道諸位,你們這邊是如何定奪的?”

楊如璧於是言道:“我與穆楓離開望天都的時候,玉環娘娘隻讓我等來尋你,卻並未告知尋到之後便該如何,不過這幾日我與左王爺和楊界牌商議著,當出西府過南郡,最後回東域去,再另謀打算。”

秦釗聽罷楊如璧的言說接著問道:“不知,如今王道還剩下多少兵馬?”

“便隻有楊界牌手中的一千二百死士了!”左率言道,楊肖便也點頭示意道。

秦釗聽罷拱手言道:“王道各位,恕我直言,這一千二百個士兵,可能是王道最後的希望了,若是接連著出西府,過南郡再入東域,隻怕是凶多吉少!”

王道三人聽罷,便都低頭思酌了去,一時間,沒了言說。

秦釗卻接著問道:“不知,如今王道脈太陽帝王傳承可已經出現於天下?”

“哦,具涵叔父言說,太陽王道傳承太子李徵如今正在東域曆練。”莊牧塵在這時言道。

秦釗聽罷,思考了一回,又接著說道:“各位,現在說說我的看法。那日我與那黃天圖大戰的兩敗俱傷,承蒙各位的不辭辛勞,我尚且須得三日恢複,料得那黃天圖帳中絕無遊颺劍這樣的療傷聖物,其必然要比我昏迷更久,所以欲要突圍雪山轉戰別處去拯救蒼生,必須在此間早做打算。既然各位都各自打算好了主意,不妨按各自打算兵分兩路而出,一路出東北,一路出正南。秦釗這裏有個建議,入南聯下郡者便徒自隱於南郡酒肆巷瓦,然後找準時機與尚在東域的太陽王脈取得聯係,進而在南郡聚王道起事。自然,這自是我個人給王道的建議,至於王道諸位究竟要如何作為,秦釗便管不著了。”

楊如璧聽罷,覺得秦釗所言不無道理,便說道:“秦尊主所言卻是有一定的道理,不知左王爺與楊界牌意下如何?”

左率與楊肖相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言道:“全憑帝後安排!”

楊如璧於是言道:“好!那我們便拾了秦尊主的建議,便就先帶兵入南郡,待到王道軍隊壯大時候,再做打算!”

左率楊肖二人於是齊聲言道:“臣下領命!”

楊如璧轉而向穆楓道:“穆楓,你卻是那般打算?”

“南郡慘遭塗毒,孤魂百萬而餓殍千裏,急需醫治救濟,我便隨你一起入南郡去吧!”穆楓言道。

莊牧塵於是也跟著說道:“那我也隨楊姐姐一起去南郡吧!剛好,我也懂得些醫術!”

阿燃聽罷他改了主意要去南郡,便著急的問道:“莊大哥,若你到南郡去了,豈不要讓我一個人獨自去北疆?我可不認得路啊!”

秦釗聽聞,問向劉鑰道:“小鑰,你且欲要如何?”

“弟子便聽師尊吩咐!”劉鑰言道,將對於秦釗的殷勤與深情,隱了去。

秦釗接著說道:“那你可否陪著阿燃去趟北疆?”

劉鑰停頓了一下,言道:“便就聽師尊所言。”

“好,那上官宗主和小蘭呢?”秦釗接著問道。

“我有意帶著門下殘餘弟子,入南郡!”上官戎言道。

“尊主哥哥去哪兒,我便去哪兒!”令狐蘭看著秦釗,毫不避諱歡喜的說。

“對啊師尊!你還沒說,你自己的打算呢!”劉鑰在這時仿佛突然醒悟一般的,言道。

秦釗於是起身,便當著所有人的麵,說道:“我便沿著魔兵們攻伐西府而來的那條路,到中都帝所走走!”

眾人十分不解,卻不知秦釗此舉為何。隻有穆楓,揚起了一絲笑意。

“秦釗十年前向妻子承諾過,此生再不參與王俠兩脈任何具體事由,便就離了諸位安排,見識見識所謂的中都帝所去。”秦釗平靜的言道,卻讓人再無法多有幹涉與多舌。

眾人,於是便都沉默了,原來,十年前的一切,他並未去放下。

“那我便和尊主哥哥一起去見識見識中都帝所!”令狐蘭依然歡快的說。

秦釗看了看她,一臉的平靜,卻不知是不答應,還是默許。